正对着他们的电梯门开了,这是单独通向晖子手术室的门。
两个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那一刻,陈学渊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一眼看到了手术推床边上的吊针,连着晖子的手背。
一个年长的医生走到了陈学渊跟前告诉了他手术很成功。
“谢谢医生!”陈学渊紧紧握住医生的手,一个曾经身中数枪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的硬汉此时热泪盈眶。
“老师,我们要立刻去机场了。”身后,一个年轻的医生上前催促着和陈学渊说话的医生。
老医生急匆匆走了。
晖子会送入了加护病房,一切妥善安顿,陈学渊看刚才那位年轻医生正专心站在病床前做着记录,想起来问道:“刚才那位老医生是给晖子主刀的吗?叫什么名字,咱们回头给送个锦旗。”
年轻医生听了似乎很意外,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问:“你们不认识?老师是国内心血管外科最厉害的专家了。今天有个重要的学术会议在屿市,为了这台手术特地改签了飞机。而且是老师自己赶过来的,我们都以为是你们专门请老师回来的。”
陈学渊听了一头雾水:“晖子家人远在外地,还没和他们说。局里也才刚刚知道,你们老师有没有说是受谁的请托?”
年轻的医生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并不重要,并没有再回应陈学渊的话,叮嘱了一些术后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陈学渊望向一直默默坐在身后的袁亮。
“从晖子手术室出来,你就一直没有说话。”陈学渊对袁亮说道。
但是,袁亮目视着前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陈学渊看着他木讷的神情,弯下腰打量着他,已经凑很近,袁亮就好像是被催眠了似的,丝毫没有反应。
“嘿!”陈学渊忽然在袁亮耳边大喝了一声。
袁亮这才身子一抖,好像从梦中惊醒了一般。
“你一早就知道晖子会出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陈学渊不依不饶。
“我以为那天没事,应该就没事了……”袁亮脸上多少显得有些无辜。
“我就好奇……”陈学渊说着坐在了袁亮边上的沙发上,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你说你会预见死亡,怎么预见的?看到他本人死了?”
袁亮摇了摇头:“没有具体的画面,很难形容。我常常会看到很多很多的蜡烛,有些很明亮,有些黯淡,这些都不重要,只是有时候,其中一株会忽然刻意似的引起我的注意,火光会变得奇怪,晃动得厉害,然后……熄灭。但,我知道这些不是蜡烛。它们灭了,肯定有人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就好像你知道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打哈欠了要睡觉,口渴了要喝水……就是知道。”
“你可真是个神棍。”
“谢谢。”
“嗯?谢谢?”
“一般来说,他们会把我叫做扫把星、灾星、怪物、精神病……神棍,算是恭维。”袁亮说得认真。
此时,病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