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山东故事（三）
\t对方一愣。
\t“经济纠纷还会有别的性质吗？”冯律师的语气存有蔑视之意。
\t“我说的是未必呀。”女律师仍然温柔细语道：“如果履行合同的一方，开始就存有恶意，如果这种恶意有了人为的故意事实，不巧的是，偏偏另一方又掌握了大量的直接证据，请注意啊，我说的是直接证据，而非间接证据链。民事转刑事的案件，我恰巧遇见过，怎么总被我碰巧遇到啊。”说最后一句话时，女律师象是对自己说的，低下头，抿杯子里的红茶。
\t那天和路峰发脾气，路峰交给女律师的纸条上，是沈阳刑警学院的电话。那里能提供权威的司法文书鉴定。这次不很友好的商洽，她始终一言不发。成竹在胸。
\t\t十六\t\t冯大鹏这回真有点吃不准了。对方接连两次没有按规矩出牌，是哪里出了问题？夜闯工厂是计划外的意外事件，这次一叶障目的激怒，也未能达到预期目的。经济上的损失还在其次，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可以扳回局势。虽然成大事者不争一城一池得失，但这败势也太他妈的让人恼火了。
\t女职员红梅在电脑上玩一种扑克游戏，挺投入的。他凑近看了一会儿，兴趣索然。今天早上接了一个新客户的电话，约好了来办公室面谈。他看看表，快十点了还没到。那些解不开的烦恼让他生气，索性扔脑后边，坐在转椅上从一侧欣赏电脑前的女人。还别说，女人真是宝贝，能使人振奋精神，能使人快乐，也能使人暂时忘却烦恼。此时的冯大鹏就是这样一种心态。电脑前的女人不仅漂亮，身材也属于魔鬼型的。从整个形体上判断，女人不像生育过，臀部没有夸张的宽大，翘翘的滚圆，富有弹性，被牛仔库绷出来的曲线，与两条修长的大腿，构成和谐的美感。女人说不上瘦，说不上肥胰，有骨感，也有肉感。他记得红梅刚来时，他看过她的简历，三十一岁。这个年龄，没有结婚的话，起码有男朋友或者情人。他有点羡慕与这个女人有染的男人，这般的尤物，在床上的话，那肯定夜夜消魂啊。
\t正想的痴迷，办公室的门传来礼貌的敲门声。他约好的客户来了，是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他没注意到，红梅看见这两个男人时，眼里充满了笑意。
\t“冯大鹏律师吗？你好，我叫李斌。”其中一个男人向他伸出右手。李斌？这名字很耳熟，在哪里听过？他热情的迎上去。
\t\t十七\t\t玉佩滑进文胸里，贴在温热的*一侧，凉丝丝的。她从领口拉出碧绿的笑面佛，凝视这晶莹剔透的玉佩。80万？
\t“我妈给我的。”那天，他绕颈为她戴上这只玉佩时，对她说：“现在我买不起钻戒，你介意吗？”
\t“你以前也这么送女人礼物吧？”就算是在柔情蜜意的床上，她照样那付没心没肺的德行。每次都这样，她一挤兑，他便缄默，不再接茬。这种任性的随意，在最后那段时间，由于烦躁和压力，变的愈加频繁。起初，这种任性的随意，撒娇的成分大于故意找茬。后来性质变了，语气和用词尖刻起来，有些肆无忌惮，终于一发不可收。乔乔跟她说，李斌走了，她还冷笑说，走就走呗。过了一天，又惊觉这是不是真的？他住的房间一尘不染，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没变，但缺少了牙刷毛巾刮脸刀和那些她熟悉的男人用品。房间里还有他的气息。
\t她拿不定李斌是不是爱她，还是只贪图她的身体，或者别有所图。离婚带来的空虚和烦躁，加上公司资金周转困窘带来的浮躁，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离婚心理过渡期的特征？那个时期，是她人生最为灰暗的阶段，不堪回首。李斌离开后，她不觉得自己是爱上他了，认为是空虚所致，甚至乐意承认是出于生理需求的暂时行为。承认这一点，更加巩固了自己的爱情否定论，因为她一点不讨厌与他*。这家伙第一次大胆亲吻她时，那种感觉绝无仅有，让她回味了好些天，这才突破了她最后的坚守。
\t但，那家伙又似乎真的钟情她。她都弄不明白，在这个人面前，她居然会撒娇，居然会玩那些小女孩的把戏。有种被疼爱被呵护的感觉。所以，当她确定他走后，便固执己见，否则，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包容他喜爱的女人呢？不是说爱情能包容一切的吗？鬼话！她气咻咻的把玉佩胡乱塞回领口，冰凉的玉佩碰触到自己的敏感处。
\t“流氓！”她捂了一下胸口。乔乔昨天晚上告诉她一个令她乍舌的秘密。这个秘密不落实，她的不安和莫名的烦恼还会持续下去，即便明天开庭，她此刻也必须回黄旗堡亲自核实。否则，寝食难安。
\t乔乔说，李斌的走，与老娘有关。
\t\t十八\t\t“利远不是已经接受路先生的回收建议了吗？”冯大鹏从这两个男人开始说话，就一直冷汗不断。这两个家伙，那里是找他做什么委托辩护人，是他一直设计兼并的一方的较量者。李斌，难怪听着耳熟。李斌从合同形成说起，娓娓叙述那些令他大惑不得其解的结症。语气很平缓，一点没有两个对手面对面时的恐吓和血腥。
\t“接受回收建议，你们不至于赔的那么惨。”李斌这一句话的语气开始生硬起来，随之而来的后一句话，威胁的意味很足：“事过境迁的事不谈了，如果我建议你们二百万借贷案撤诉的话，有兴趣听听我的理由吗？”
\t“撤诉？他不相信的看着对方，心里冷笑。但表现出来的神态，却是乐意恭听。
\t“由于撤诉，乐佳公司因为法院的解冻，能恢复正常经营。乐佳不是个大公司，二百万货款被冻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李斌坦率的笑笑：“我这么说，很意外是吧？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组织不了那么庞大的资金来周转。作为条件，你们撤诉的话，乐佳可以不追究秦前伪造票据及合伙诈骗的刑事责任。”
\t“就这些？”冯大鹏不可置信。
\t“体育界有吹黑哨一说，利益驱使下，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律师要是协助犯罪嫌疑人伪造证据，串通口供，或者是直接参与犯罪，我想，不会仅仅是摘牌罚款那么简单吧。”李斌看冯大鹏的眼神显得不友好起来，拧着眉头，说：“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谁都不愿意四处树敌。不惹事并不意味我们怕事。秦前撤诉，自行终止犯罪，我们当他是良心发现。当然，你还可以做你的律师。”
\t最后这句话，寒冷的令他发颤。对方显然不是无准备而来。他有些沮丧。一时无话。
\t“律师的收入挺高的吧？”与李斌同来的汉子很是小人，口气毫不含蓄：“我想冯大律师理解我们的意思了。不好意思啊，我得把这漂亮妞领走了啊。”说完，真就用手揽住红梅的小蛮腰，扬长出去了。
\t这太不可思议了。红梅不但没有推拒，对这样*裸的流氓话和举动，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厌恶和反感。难道……他止住欲去阻拦的冲动，后背一阵阵发凉。几个人离开办公室好一会儿后，他仍然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想了想，给红梅发了条信息。他不确定这个让他惊恐的事实，就无法决定是否采纳对方的建议。
\t稍停了一会儿，信息反馈回来。来自红梅的信息如是说：你没必要为愚蠢的人踩雷。他恼羞成怒，自己竟被对方玩弄于股掌间。恶狠狠恢复信息：和他们上床很爽吧！按了发送键，他有点惋惜，早知道这样，那次真不如把这小娘皮灌醉了，上了她多好。
\t\t十九\t\t“我呀，我可没那时髦想法，还单身贵族呢，有合适的，抢亲都得成婚呢。”路峰被电话那头的女律师逗乐了：“我说，你打电话不花钱是吧？我这儿可是双向收费呢，要不你来厂里吧，我请你吃饭。”
\t“……厂里那么多人，要不，你出来吧，我们吃川菜去。”
\t“你刘姐回黄旗堡了，明天早上才回来。”路峰好象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嘿嘿笑起来，说：“来吧，我给你做辣子鸡，正宗川菜。”
\t路峰手艺一般，他所谓的辣子鸡，就是辣椒多的不得了。把女律师辣的直吸气，那模样惹的路峰哈哈大笑，赶紧倒了杯可乐给她，说可乐解辣。
\t“你成心的吧？”女律师微嗔：“辣子鸡有你这么做的吗？！”
\t俩人嘻嘻哈哈说笑。路峰也觉得与这个女性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和压力感，挺自在的。女人的语气和神态令他舒畅愉悦，小模样又好看又乖，很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这地方竟藏着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丽，这一点他可没想到。
\t“听说，你们那里很流行找……情人，是吗？”
\t“污蔑啊！你从那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还流行呢。你瞧我，活典型在眼前呢，我有吗？”
\t“谁知道，你那么会讨女人喜欢……喂，我问你个问题啊，得说实话，不许诡辩，也不能转移话题。”
\t“行，你问吧，咱们一人一个问题，这可以吧？”路峰狡猾。没弄清女人会出什么吆蛾子前，预防为妙。
\t“恩……可以。”小律师凝了一下神，问：“你有喜欢的女朋友吗？”
\t路峰毫不犹豫点头：“有，三个。”
\t女律师吃了一惊：“三个？你那么……*啊。”
\t“一个是我的战友，十好几年的战友，特有情义一个人，我叫姐姐，漂亮极了，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她单恋我们二哥。”路峰说的坦荡，有些动情。这让女律师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她没打断路峰的话，安静的等待下文。
\t“另两个是你们这里人。”路峰微笑：“你都认识。”
\t“乔乔和……刘姐，对吗？”心，再度悬起来，隐隐嫉妒。
\t“乔乔因为可爱我才喜欢。对刘总谈不上喜欢，怎么说呢？哦，有点割舍不下。”路峰用手势制止了她的好奇：“嘘，你先别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我割舍不下，是有个人割舍不下。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都爱对方……”
\t“所以你受人之托到了这里，对么？”律师的逻辑性和对任何事情都精于推理的职业敏感，使她很容易与刘姐告诉她的秘密联系到一起。“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二哥，对吧？”
\t路峰咧嘴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由着自己说下去：“一个男人能做到他那程度，不多。我问过自己，如果换成我，我未必做的到。默默的守侯一个人，只能默默的远远的凝视，不能走近，那种……能让人疯了。”
\t“你们——”女律师神往而敬佩，道：“都是重情重义的真男人。”
\t“我回答完了，该我问你了。”路峰双手胡乱搓了一下头发，又抓起酒杯，仰脸喝了，面对女律师说：“你喜欢我吗？”
\t女律师没料到他问的如此直白，脸瞬间飞红一片。点头。
\t路峰笨拙的站起来，笨拙的把女人拥在怀里。俩人的眼睛燃烧一般对视了片刻，路峰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呼吸从女人的脸上掠过，然后，女人鲜艳的嘴唇就被他果断的裹住了……
\t\t二十\t\t这个冯大鹏是怎么搞的？说的条条是道，什么欲擒故纵啊，什么兼并的，结果呢？先是标牌事件如泥牛入海，不仅没制住对方，还他妈的扔进去那么些美子。这回可好，同意了对方的回收条件不说，又贴上钱给对方拿到了EG的地区代理。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嘛！狗没砸着，肉包子也没了。整了半天，全指望明天的开庭了。他在心里狠狠问候了一下冯大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