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拉到眼前,时岁抬抬手,一侧的时年登时心领神会。
只见时年一个箭步就冲上来,直接把包工头从地上捞起来。
以为时年是要随便找个借口先把他带走,谁料时岁下一句竟开口,直接走流程让包工头负法律责任。
闻声包工头立时三刻瞪大眼睛,你不能这样对我!
见时岁竟然真对自己的怒吼一点反应都没有,包工头声音更大,语气也跟着更激烈起来,我是姜总的人,你动我是要先问过姜总的!
闻声时岁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姜总那边我自然会说,你就去为你自己浮出的行为买单吧。
语罢,时岁没再看包工头一眼。
询问了受伤工友徐天被送往的医院,时岁当场开车去那。
时岁车后,是工友们的鼓掌。
到了医院,时岁马上跟医护人员来到手术室门前。
时岁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和医院太有缘,怎么三天两头就冲着医院跑。
她刚坐下,不远处便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刚刚闭上眼睛准备沉思的时岁,抬眼看去。
只见穿着朴素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估摸七八岁的孩子,两个人正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这边来。
两人刚到,便抓住护士。
女人带着一口纯正的外地方言,尽管她已经尽可能将普通话说的标准,护士,我男人怎么样,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哇,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就不想活了!
闻言护士眸中有一闪而过的难色,但是护士仍然扯了个笑容出来,非常娴熟地开口,您放心,您丈夫现在已经在里面做手术了,给他做手术的是我们医院技术最好资历最深的医生之一,不会有事的。您可以先去把住院费交了,后续您丈夫肯定还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的。
闻言,那女人脸色一下子顿住了,眼珠子也挂在脸颊上。
她两只手浑身上下摸了摸,最后在几个口袋里摸出来一把零散的钞票,这些行吗。
女人的语气难堪,脸色更是难堪,前一段时间孩子要上学,俺家就剩这些了。
这些显然不够,护士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时岁静静看着,在女人低下头时,时岁起身过去。
她单手攥住女人的手,往女人的方向推了推,大姐,你把钱收回去,带着孩子在旁边坐一下吧,我去缴费。
听到这话女人不禁将头抬起来,在看到时岁的一瞬间,女人仿佛看到了天神,你是?
我是徐天的领导,这是我应该做的。
面对寒冬中突然送到面前的一把火,女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感谢,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目送二人坐下,时岁这才去缴费。
简单扫了眼收据,时岁便知道徐天一定是受罪了。
等到她回到手术室门口时,那对母子还紧紧抱在一起,小男孩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只知道妈妈一直在哭。女人一直在咬着唇,尽可能让自己别发出声音,让孩子听到。
眼前的一幕是那样陌生,可是又那么熟悉。
依稀记得,当时王玉兰搬进医院的前一天,两个人曾经坐在家里的床上,也是这样。
王玉兰说不治了,时岁则是哭着说一切都有她来想办法,再后来,时岁就上了姜堰的床。
记忆戛然而止,时岁感觉自己呼吸有些重。
她缓缓走过去,随后又在二人面前缓缓蹲下。
大姐,你放心,我刚才问了医生,大哥就是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事的,等到后面在医院静养就好了
语罢,时岁似是想到什么,又开口,后续的费用你都不要担心,我会帮你们出,你们安安心心地住。
闻声女人脸上的难色才退却几分,她紧紧攥住时岁的手,大妹子,真是谢谢你啊,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时岁摇摇头,这手术做不了多长时间的,你先别哭,到时候徐哥看见你哭了,该多心疼啊,孩子看见你哭也有点担心呢。
听到这话女人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红红的脸蛋,成,听你的,我不哭了!
长长的走廊重新变得静谧,时岁坐在医院的另外一个长椅上面,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書菈
忽地,时岁感觉有黑影压下来,随后就有人贴着自己坐下。
时岁皱眉转头,第一时间映入眼眶的,就是姜堰那张被放大的脸。
时岁拧了眉,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出院了吗?
生怕时岁误会似的,姜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病号服,开口道,别误会,我现在还是个病人。
时岁没好气瞥姜堰一眼,方寸不是说你已经好了?
方寸是个不太专业的医生。
......
时岁懒得和姜堰多说,没心情地将眼神挪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时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有些口干舌燥。
半晌,一杯热水递到时岁面前。
看着眼前正冒着热气的杯子,时岁稍微愣了下,她看向姜堰,做什么?
你不是渴了么。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舔嘴唇的动作,时岁拧眉开口,谢谢。
随后,姜堰看了眼坐在二人对面的母子,低声道,工地出事了?
时岁猛回头,你怎么知道。
姜堰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我猜的。
毕竟对老丁和姜学林二人的肮脏手段,姜堰实在太了解了。
只见姜堰凑到时岁耳边,低低开口。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意外,你不要管。
听出其中猫腻,时岁盯住姜堰,你什么意思。
不必管,你乖乖听我的就好。
正当时岁想要继续问,一侧手术室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见状女人忙站起来,跑到护士身侧,护士,我男人怎么样!
手术非常成功,一会儿病人就该出来了,你们都缴费了吗?
女人忙点头,缴费了的!
那好,陪着病人一起转到普通病房就好了。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