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吼叫着,表情都扭曲了。
整个人又气又恼,像一个撒泼打诨的孩子。
他双手紧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的行动。
“不可以!小玫瑰,你不可以这么做!”
“这是你的东西,你不可以给别人!”
试管里的浅红液体不多,显然是她所剩无几的存粮了,这是她续命的宝贝。
他决不允许她再次陷入生死攸关的境地!
这是明明是他们难得的再见面!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的!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重要也不相关的傻子浪费她仅存的夏花?
卡诺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声音沙哑带着柔弱的哭腔:“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狠心……”
“难道你又要抛弃我一次吗?”
“下一回,我又要去哪里找你?”
云锦坚定的意志被他这一句脆弱的话语给击碎,神情有了一瞬的动摇。
半晌,她抽出手,逃离了他的束缚控制。
余光看着躺在沙发上,已经快要彻底没有了血色的言思真是,红唇颤抖着反问:“那你难道要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吗?”
卡诺一怔,也偏头看了一眼,嘴唇紧抿,冷酷无情地说道:“他死了又如何?无论多大的麻烦我都可以搞定的!”
“我不会让一条无足轻重的人来让你的未来受到影响,他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他,才是那个拥有古老贵族身份、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
她长长叹息一声:“但我不能。”
“给他就给他吧,除了‘人间兵器’外,我还是一位医者。”
她伸手摸了摸卡诺的头,带着轻哄:“乖,夏花没了,我们在找就是了,马上就到下一个月了,我很快就有另一朵夏花进账,别担心。”
他还是很生气,妒火在心底不断熊熊燃烧着,“可是!可是!”
“我才服用过,不会那么快的。”
为了说服这位炸毛的孩子,她不得不撒了一个小谎言。
“卡诺,你是最了解我的,你知道我的脾气性子的。”
“我不想再多说了,你明白?”
卡诺低下头,嘴唇高高地撅着,还是很不爽的样子,但抗拒的程度已经减轻了很多。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言思真哇地一口吐出一大滩淤血,呼吸声到变得浅淡,几乎微弱不可闻。
云锦快步走了过去,干脆利落地抽出医疗箱的针剂,将试管内的浅红液体给取完,精准无比地扎入了他心脏动脉中。
随后又给他处理伤口,擦药包扎,细致又温柔。
旁边的卡诺看到这一幕,眼睛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心里恼怒怎么受伤的不是自己!
只不过自己的身手她都知道,压根不可能受伤,要是故意弄伤了,不仅得不到疼惜,还会招惹到她生气发火。
这是他头一次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强,要像这个小菜鸡一样就好了。
他充满打量的目光落在言思真清秀充满少年感的脸上,又看见那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显然手感极好的样子,顿时心中警铃大响。
因为当年他遇见她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小玫瑰对待少年有格外的偏爱!
大事不妙!
先有言思真跳出来挡伤,又有她将人带回自己极度敏感防备的家,甚至还拿出了夏花来救人……
卡诺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可怕,死死地盯着他,牙齿摩擦地霍霍作响。
一针超强强心剂下去,言思真的气息涨了回来,失去的血色也在慢慢回笼。
云锦将纤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听见他强劲的脉搏后,长舒了一口气。
卡诺眯着眼睛,将她紧张的收入眼底,不动神色地靠近了她,长臂一揽,将人抱在了怀里,深深嗅着独属于她的熟悉气息。
就在她即将要打开他的那一刹那,他喑哑地开口。
“小玫瑰,我好想你。”
她垂下眼眸,将手收回了。
“嗯。”
不知不觉,她也确实消失在他眼前很久很久了。
他低头虔诚地吻在她后脖颈的颈椎上,像是对待什么至高无上的神明一样。
明明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动作,她却心中生起了从未拥有过的异样感觉,淡淡的排斥情绪竟然生长了几分出来。
或许是真的许久不见了。
卡诺并未察觉到,心里盘算着小心思,撒娇般说道:“我刚来华国,还没地睡的,可以不可以睡在这里?”
“沙发也好,地板也罢,我都无所谓的,给个地就行。”
“……就像我们在玫瑰城堡那样。”
云锦纳闷,怎么一个二个都想来她这狭小的公寓挤一挤?
玫瑰城堡多大的地,副楼几栋、主楼更大,怎么可能和她平层小民房相比?
再者,他一个e国贵族,名下产业无数,怎么可能没地睡?
他手下有多少资金,她可是太清楚了!
然而拒绝的话语刚要说出口,他就用手指压住了她的红唇,喃喃说道:“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这一次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说着,他就红了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粘人地就像个长不大的可怜孩子。
云锦最是受不得他这个样子,顿时心软的一沓糊涂。
半晌只能如了他的愿,“好好好,你就去睡客房吧。”
卡诺勾起嘴角,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言思真,警惕地问:“那他呢?”
她揉了揉眉心,眉眼多了些许的冷燥,“我会联系他家长过来把人带走。”
他瞬间就愉悦了,甚至激动地说:“我帮你打电话吧!”
云锦:“……”
恐怕他张嘴就是喊人来收尸,而不是来接人。
最终还是她亲自动手联系了言总的助理,让他过来把言思真带走,让他们正大自己去调养他们的宝贵小公子。
毕竟一针高浓度提纯夏花试剂扎下去,进了鬼门关的人都可以回来了,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碍眼的人被拖走,卡诺已经盘算着要带什么东西过来了,俨然一副要长住的模样,不一会儿就罗列了一大堆清单。要是真的安排进来,这间小小的公寓就要被塞得满满当当,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就在他纠结无比地要删减行囊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洗漱室置物架上的男性用品……
有人比他更早的住进了这里,还堂而皇之的、明目张胆的在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