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冷着脸伸手将置物架上的男性漱口杯拿下,蔚蓝的眼眸阴沉如海,阴鸷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杯底一层浅浅水渍,显然主人前不久有使用过。
他偏头看向纯黑色的男性毛巾,如此成熟的品味,显然不可能是刚才被送走的那个小屁孩,而且,既然言思真能被她送走,就代表着他从未留宿过。
那到底是谁?
谁进入了这座公寓?!
他磨牙嚯嚯,手背青筋暴起,手上一个不小心用力,就将纯棉毛巾给撕碎成了两半,发出刺啦的声音。
随后面不改色地将毛巾、漱口杯等用具丢入垃圾桶,又将她的东西摆放地整整齐齐,预留出自己的位置。
“小玫瑰,我看你垃圾桶满了,我就收拾一下,我去把垃圾给你丢了嗷。”
云锦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你打包好就行了,有保洁人员会来收的。”
“垃圾有味,我不喜欢,而且我就下趟楼,多大的事儿?”
他说着,就将里面堆满祁晔洗漱东西的垃圾袋给打包,不容商量地带了出门。
走到玄关处,他才发现,鞋架上还摆了一双男士拖鞋,同样是纯黑色的,和客用的完全不一样。
一回想,她脚上的鞋子似乎款式也和这款差不多。
拖鞋尺码很大,是一个高大的成熟男性,能自由进出公寓,甚至可以随意留宿。
一瞬间,卡诺脸上的表情差点都没给崩住,浑身散发着黑气。
趁着她没注意,又极快地将这双拖鞋给丢入垃圾袋,仓促下了楼。
直到垃圾袋入了垃圾桶,又被拖车给处理走,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
好在,客房卧室里没有出现任何男性用品,房间内只有干净的熏香,隔壁主卧也是干干净净的。
如果发现了那么一点蛛丝马迹,卡诺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当场炸裂。
他垂着眼眸,倚靠在她的膝弯出,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又像一个大型宠物,眷恋着她、霸占着她。
“小玫瑰,我已经派人去了热带雨林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
云锦的神情放松了些许,轻轻淡淡地应下:“嗯。”
随后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了他灿烂耀眼的金发上,以做奖励安抚。
“什么?你说什么?云锦被泼硫酸了???”
王齐听到温良的电话,人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自从认识了云锦小祖宗之后,这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精彩,每天提心吊胆,时不时要来个小刺激。
温良吞吞吐吐地说:“算是,也不算是。”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别大喘气!给老子好好说!”
“就有人朝着云锦泼硫酸,但是大部分都被言思真给挡了……然后他流了很多血,现在人被云锦给带走了。”
“什么!!!”
王齐两眼一翻,气都没能喘上来。
好在身后就是沙发,这才没让他后脑勺着地,没有当场去世。
“你、你你!”
这一刻,他连骂温良的话都没了,只能不停地大喘气,手不断在心口地拍着。
言思真那是什么人?
顶尖的富家子弟不说,还是正大药业老总的老来得子!真掌心的独苗苗!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说祁少,就言总都能手撕了他!
虽然不知道言思真是怎么和云锦勾搭上的,又做了什么交易,一直在跟前晃荡,但这也逃脱不了是在他王齐眼皮子低下出的事情。
半晌,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言少现在情况怎么样?”
“云锦那边发给我的消息是没事了,人已经被家里人带走了。”
温良纳闷了许久,为什么受伤了不是第一时间送去医院,而是带回了公寓?难道刚才他看到鲜血淋漓的大伤口是假象吗?这是只要包扎一下就好的事情吗?
但是他对云锦的无条件信任十分盲目且深信不疑,听到她说好了那就是好了,没有深究下去。
王齐喘息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安抚自己说道:“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等会儿就上门赔礼道歉去。”
随后神色一凌,冷声质问道:“查出来是谁泼的硫酸吗?”
温良:“……”
他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不妙,开口的声音更加严肃沉重了:“说话!”
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当时太混乱了,监控也没有拍清楚,现在人还没找到。差所的人正在一一询问,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王齐刚吞下的气又噎了上来,简直怒不可遏,“你最近怎么办事的?!”
温良心中有苦说不出,每一位都是他大佬、他祖宗,只有他是卑微的底层打工人。
但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够好,只能低头认真听训。
“算了,你先控制好网络上的消息,别让事情发酵了。你可别说这你都处理不好?”
“不不不,我一定完成任务!”
“我先给祁总报个信,等他回来了,你我就自求多福吧!”
挂断电话后,王齐忐忑地给祁晔拨通电话,然而铃声响了许久,都没听见有人接通起。
他那颗焦躁的心,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加慌乱无措了。
好在他尝试了十多次之后,或许是对面的人厌不齐烦了,也或许终于发现了,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什么事情?”
听到祁晔冷凝的声音,王齐下意识地犯怵,将话语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勉强流畅地说出口。
“那个……嗯……就云小姐被人恶意泼了硫酸……”
“什么?”
对面的声音瞬间冰冷了下来,阴沉的黑气似乎能穿透手机,从上而下地将人束缚住,吓得他连忙说完。
“不过云锦没事!言思真给她挡住了,她没事没事!”
“凶手我们已经在调查了,保证很快能出结果,我们必然严惩不贷!您放心!”
等话语说完,王齐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觉地说错话了。
在醋精祁少面前,谈论别的男人英雄救美,救了他未来老婆一件事,这不是在找死嘛!
果不其然,他很快地就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
王齐掐着自己的人中,心想:完了完了,是真的完了。
然而祁晔那边似乎很忙,忙到对他生气发火的时间都没有,只听见一个陌生男人说:“他们人来了。”
随后便就是祁总冷声吩咐:“等我回来再说。”
祁晔挂断电话后,抬头看向面前穿着兽皮、满脸奇怪涂装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