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谢满欢名声大噪。
她的风头逐渐盖过流言蜚语。
提起她,他们率先想到的便是在植物营养液萃取方面的成功。
收拾好东西,谢满欢一路朝着城西飞去。
从交易人手里买来的田块不大,在一处荒废老旧的居民楼后面。
谢满欢对自己的武力值还是有一定的认知,她备了不少防狼武器。
脚下湿漉漉的水泥路有些黏,鞋底板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老旧的居民楼并没有远处辉煌耸天的高楼大厦的高级先进,反而更偏向于村子。
里面的老人占多数。
写着“包子铺”三个大字的白布店旗迎着穿堂风摇曳摆动,飘动的红穗子有拳头般大小。
鼻尖弥漫淡淡的包子香味,被勾起食欲的谢满欢停住脚步,转身来到包子铺前。
经营包子铺的老板是对夫妻,年过半百,白色浅黄的鬓角侵蚀干枯的发丝,不留一抹黑。
简单要了几个包子,塞进嘴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如同嚼蜡。
面上不露难色地咽下味道古怪的包子,谢满欢转过身吐了吐舌头。
在她的私人田地一旁,是栋摇摇欲坠的小楼房。
小楼房的墙板褪色起皮,矮层的木质楼梯边寸草不生,就连青苔都少的可怜,霉菌斑斑点点侵扰犄角旮旯。
虚拟的半透明屏障阻挡外人的进出与窥视,谢满欢通过虹膜验证后,撩开超软的一角钻了进去。
脚下的劣等土块干裂得骇人,足足一根手指长度的裂缝如干燥的皮肤碎片,鳞片般散落其中。
环顾一周,谢满欢蹲下身,探出手轻轻捏了块土皮。
手指间的力度一再放轻,即便如此,土块在半空时还是承受不住压力碎成渣渣,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谢满欢定定瞧了会儿,末了从背包里掏出她曾经萃取提炼出的精华营养液。
试管慢慢倾斜,晶莹剔透的翠绿色药剂自瓶口倾泻而下,浇在碎成灰的土壤里。
她眯起眼睛,又定睛观察了片刻,忽地莞尔一笑。
皲裂的土壤表面没有多少营养物质,对植物营养液的吸收反倒是最差的。
透过表层,药剂被一层层土质层吸收。
谢满欢没带什么工具过来,她没有犹豫地伸出手指,用力抠动土壤使自己能够更深层次地看到变色的土层面。
塞在指缝与黏在指腹的土被她用力拍掉,谢满欢笑得欢愉,眼睛弯成月牙:“也不是不能用……”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要通过实际实验得出,毕竟植物营养剂问世时间久,想用它拿来改善土壤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至于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成功,想来也是其中出了岔子。
她的口中呢喃着,脚下步子猛地一转,朝着下等土块区走去。
卖给谢满欢的交易人真的心地很善良——劣等土与下等土相连间的小片小道一并被划给了她。
下等土的情况比劣等土好上很多。
在自己的领地内转了一圈,谢满欢对此有了最基础的了解。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电光石火间想到了自己前不久期末作业提交的大豆幼苗,心里忽地生出一计。
大豆的种子在实验楼内储存量很多,不然也不会被拿来当做期末大作业。
谢满欢想另寻他路,通过基因编辑改善大豆幼苗的存活率,再把结果拿到她的实验田里栽种培养。
大豆有许许多多的用途,不仅能被拿来炼制豆油,还能拿来制作各种各样的美食。
更甚者,谢满欢想用它培育出能任人观赏的绿植。
她的异想天开被她记录在备忘录里。
谢满欢的兴致瞬间鼎沸,马不停蹄地从包里拿出两个容量较小的玻璃罐,分别带了两份土壤样本回去。
目标有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写出详细的步骤和流程。
飞行器错开的另一条道路上,蓝巫正蹙着眉看向面前对自己哭诉的少女。
心脏闷疼,可心疼她的同时,他竟萌生出几分厌恶和自弃。
即使这种感觉来得微妙又微弱,蓝巫还是忍不住深思。
刺牢牢扎进心脏深处,如何也拔不出。
回过神的蓝巫抬起手,轻轻把人搂在怀里。
到底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做不到铁石心肠,冷眼旁观她的眼泪:“既是她做了错,全数埋怨在你的身上,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品性,早早断了关系对你也好。”
男人的胸膛宽阔有力,依偎在其中的鞠婉轻嗅着鼻腔弥漫的荷尔蒙,脸颊不自觉飘上红晕。
她喜欢祁弄溪不假,但同时也喜欢蓝巫。
有权有势有钱还有颜值,关心对自己好的男人,她很难不为之心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仰头看向蓝巫充满关切和怜惜的眼眸,鞠婉莫名想到了耍弄自己的祁弄溪。
手指不住收紧,男人胸前板正的衬衫被扯出凌乱的褶皱。
察觉到怀中女生起伏不定的情绪,蓝巫眼眸里闪烁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他张张嘴想要质疑什么,大脑却突得传来一阵刺痛。
仿若被锋利的钢针贯穿后脑,蓝巫强大的意志力没让他在鞠婉面前丢了面子。
后槽牙被他死死咬紧,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蓝巫疼得双眼直冒金星,后背衣衫被薄薄的汗水打湿。
他回过神,垂眸盯住喋喋不休向他倾倒苦水的鞠婉,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陌生。
眼前的恍惚一闪而过,蓝巫抬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口中溢出一声冷笑,嘲弄他对鞠婉的猜疑。
鞠婉闻言,嘴里的话噎了噎:“蓝巫,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真的很委屈,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蓝巫勾勾唇,手臂收紧把人桎梏在怀里:“怎么会,我最喜欢婉婉了。刚刚走神了,我保证接来下认真听。”
说罢,鞠婉才娇俏地扬扬唇:“我和你说,谢满欢和祁弄溪今天合伙欺负我。”
“她是我的学姐又如何,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小华在同学面前颜面扫地……”
怕不过瘾,鞠婉添油加醋地控诉谢满欢和祁弄溪二人。
谢满欢的从容淡定被她阐述成自大妄为。
祁弄溪的漠视无视被她哭诉成助纣为虐。
久久没听到男人声音的鞠婉不明所以地抬眸,对上蓝巫幽深晦暗的眼睛时,心里咯噔一声。
没等她细细看清楚,蓝巫蹙眉:“我会去找祁弄溪,让婉婉…受委屈了。”
短暂的停顿不着痕迹,鞠婉也没听清,兀自颔首,用感激的眼神崇拜地看着蓝巫。
她从书中学来的,毕竟高大强势的男人总喜欢依偎他依靠他的菟丝草,让他感受到他才是女人的天和地。
殊不知,蓝巫心里想的却是找祁弄溪再打探打探情况。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对鞠婉的喜欢也没这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