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
“我写出了一部关于高尚的作品！”
程昊的话。
声音不大。
却在久久程述祯耳边，久久回荡。
这让他没有再继续追问，程昊的写作动机。
而是低下头，再看一遍《活着》！
看第一遍时，程述祯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文风特点，以及故事本身。
而对于其他，则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于是这第二遍。
程述祯发现了更多东西。
整篇《活着》，篇幅并不算长。
虽然是长篇小说，算也将将跨入长篇的门槛，总字数只有15万不到。
放在传统文学里。
都只能勉强算作是一个长篇小说。
而在后来的网络文学中。
更是连个烂尾都算不上。
但恰恰因为这些。
程昊的这篇不足15万字的《活着》，在程述祯看来，交待了很多事情。
更是写了富贵的一生！
看完第二遍，程述祯放下小说，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依稀还记得。
程昊在把《活着》的稿子交给自己时。
说它是初稿！
“这特么是初稿？！”
程述祯内心在疯狂的咆哮，爆粗口。
“谁家初稿，都已经达到了，文不加点的程度？！”
“谁家初稿，竟没有一处可以删除修改的地方？！”
程述祯内心咆哮之余，则是心惊。
他甚至觉得。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书中的许多地方，即便是他，都无法处理的更完美。
也达不到书中这样，用更精简的文字，来表达出来想要的意思。
更恐怖的是。
通篇小说，在风格和内容上，是高度统一的。
第二遍看完小说。
程述祯脑海中，瞬间就想到了两个字——
痛快！
没错。
就是痛快，就是爽利，就是酣畅淋漓！
与此同时。
还有排解不掉的憋闷。
而这憋闷。
竟然也痛快、爽利、酣畅淋漓起来。
近15万字的小说。
即便程述祯的阅读速度，早就达到了一目十行，甚至一目一页的级别。
但在阅读第二遍时。
除了翻回到第一页，程述祯看了程昊一眼。
其他时间，双眼全程没离开稿子。
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整篇故事。
放下稿子。
程述祯摸摸口袋，没找到烟。
急躁的揉了把脸，起身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匆匆的跑出了办公室。
再回来时，嘴上已经叼了一根烟，且已经点燃。
坐回到椅子里后。
程述祯的脸，被烟雾缭绕的有些快要看不太清。
右手一遍遍摩挲着桌子上厚厚的稿子，感慨道：
“程昊，你又一次让我感到了震撼！”
程昊笑而不语。
他已经知道，自己改过的《活着》的初稿，得到了权威编辑的认可。
而且，程述祯，肯定还有话说。
果然，半分钟后。
就听程述祯继续说道：
“其实，一开始你说，你写了个长篇时。”
“我的第一想法是，只要是完整的作品，我就会给你最大的鼓励！”
“但我并不对它，抱有期待。”
“然而，你却用实力，给了我足够的惊喜，和震撼。”
“《活着》这篇小说，毫无疑问，它的质量足够好。”
“甚至于，它在苦难的处理上，已经超出了当今大部分成名的作家！”
“仅在立意上，你就已经拔高了一大截，从个体的苦难本身，提到了人类的普遍苦难上面去了……”
程述祯越说越激动。
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只吸了一口的香烟。
右手则在反复的比划着手势。
看得出来。
程述祯对这篇《活着》，是极其喜爱的。
“在《受戒》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读过这么令人震撼的小说！”
程述祯最后做出了总结。
这个总结，让程昊多少有些惊讶。
即便他知道，《活着》的质量是非常高的。
但《受戒》是什么？
那可是汪曾琪的代表作！
而且，还是在那个人人写活动的时代，开创了一个崭新文风，并且是一个几乎没有人可以模仿其文风的重要作品！
更是在后来，入选了改开四十年最有影响力的作品选！
更重要的的。
《受戒》已经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而《活着》呢？
别说认可了，连发表都没有。
甚至，才只是初稿！
程述祯竟然直接把《活着》和《受戒》放在一起比较。
着实让程昊有些震惊。
震惊之余。
还觉得不太合适。
毕竟《受戒》是短篇小说，而《活着》是长篇小说。
不过，程昊很快就想明白。
程述祯说的“令人震撼”。
指的是《活着》在文风上的坚持与开创，以及立意上的鲜明与深刻。
不过，程昊还是表现出了惶恐。
连连摆手，说道：
“没，没有，主编您实在有些过誉了。”
“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感受而已。”
程述祯笑着说道：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了你这篇小说后，竟然有些蠢蠢欲动，也想写一篇类似风格的小说！”
程述祯在编辑、文学评论家之外。
还有个身份，那就是作家！
写过长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以及儿童文学。
涉及的题材也非常之广。
“那恨情好。”
程昊能说什么，只能举双手赞同，说道：
“我相信主编您一定能写出更优秀的作品！”
程昊发誓。
他这绝不是在奉承这位程大主编。
而是发自肺腑。
程述祯却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随后就把话题转移到程昊的小说《活着》上，说道：
“你的这篇《活着》，我们《群众文学》杂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