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2月3日。迪化。
小路睡了一会就被薛芮叫醒了。
中午,周公召集会议,和新疆少数民族的一些人会谈。小路去会议室的路上问薛芮要了一份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看过之后,笑了:“这些人都是三区的人。”
薛芮道:“三区在迪化的人都来了。这两天我查了三区革命的资料,发现,这是苏联抛弃盛世才以后,在新疆培养的代言人。苏联企图使新疆中亚化,想把新疆变成一个苏联加盟共和国。后来的历史上,对这个革命评价两极化,最重要的是,这是**的起源。”
小路道:“后来,这些人不是和我们合作了吗?”
薛芮道:“不错。三区革命的部队都编入了解放军。里面的苏联人后来在六十年代裹挟百姓,跑回来苏联。后来苏联解体,这些人后悔了,想回归中国,被拒绝了。合作的原因,当时是二战后的冷战开始的局面,苏联为了和国民党政府合作,就放弃了这些人,仅仅要求外蒙古独立而已。这样,历史上,盛世才倒向老蒋。后来,延安的利郎势不可挡,苏联万般无奈,只有放弃。”
小路道:“我记得,他们49年乘坐苏联飞机去北京,在经过苏联的路上全死了。说是事故。”
薛芮道:“这是历史悬案。不过,真正的**势力没有被彻底打击,以至于后来的一些麻烦不断。”
小路不语,半晌道:“升米恩,斗米仇。美国有个政策,在美国,只有英语一种语言。”
薛芮道:“会议时间到了。”
会议室里除了那些名单上的人,还有陈潭秋等人,何畏也在,他坐在角落,一语不发。
小路道:“对不起,是我贪睡了,请原谅。”
周公道:“那我们现在开始。相信大家已经都相互认识了。刚刚进来的是我们的东北局书记,路小明。会后大家可以和他多交流。这一次,我和路书记和斯大林,伏罗希洛夫等人进行了会谈。我们一直认为,我们双方会合作权利抗击德国日本法西斯。我们决定,第一,新疆,外蒙古,中国外东北的所有苏联人要回到苏联,参加军队,参加生产。凡是有苏联国籍的人都要回去。在座的也不例外。第二,我们会在中国开展一系列战争,配合苏联的战争。”
在座的人议论起来。
周公继续道:“相信你们现在已经接到苏联方面的通知了吧?”
几个苏联人点头。
周公道:“目前,战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希望大家响应号召,投入战争。斯大林认为,我们需要动员一切力量,投入对德国和日本的战斗。”
小路道:“对于苏联方面来讲,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道:“我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很快就离开,参加苏联卫国战争。”
周公道:“可能还有人不认识,这是祖农·太也夫同志。祖农·太也夫是苏联国籍,是个国际共产主义战士。”
祖农向大家点头。
小路看着这个祖农,二人正好目光相对,小路笑了笑,对方也笑了笑。
小路很清楚,这个祖农是苏联人,苏联派过来策动民族军的。后来,因为苏联要和中共搞同盟,就答应他们采取合作政策。他本人和几个苏联军事干部还是55年的开国将军,少将军衔。但是到了六十年代,他们裹挟一批人叛离中国。苏联解体后,这些人又要求归化中国。
关于新疆政策,是小路离开中国之前的一个主要议题。毛周等人几次商讨,才定下来的政策。这一系列政策,第一条就是礼送苏联人离开。
周公等大家议论了一阵,道:“战争结束后,欢迎大家回来做客。接下来,我们讨论新疆的民族政策问题。我们必须承认,以前,苏共党员盛世才在新疆的工作有很多错误。前几年,苏联方面已经做出了严厉的惩罚。他本人和他的几个亲信关押在监狱里,受到了惩罚。今后,在整个新疆,我们要继续施行陈潭秋同志目前施行的政策,纠正政策的错误。”
在座的本地人又议论了起来。
阿合买提江道:“那新疆的革命就不搞了吗?苏联的援助都要中断吗?那些犯下罪行的汉人怎么办?”
周公道:“第一,关于苏联的援助,全部随着苏联的同志运回苏联。这一点请大家理解。德国人已经打到了中亚,我们必须服从大局。”
小路道:“关于犯下罪行的人,我们会逐渐调查,按照法律程序解决。该杀的一定要杀。请大家记住,这是阶级矛盾,不是民族矛盾。盛世才是个机会主义分子,他在新疆代表的是反动阶级。我们代表的是各民族的受压迫的劳苦大众。”
周公道:“新疆目前要以抗战为主,不搞土改。我们来之前就请示了,昨天,中央批准,请新疆派出几百名干部和青年去延安,接受培训。这可是个好机会,欢迎大家来延安。”
众人反应不一,有的兴奋,有的严肃。有的甚至有些沮丧。
陈潭秋详细地说明了新政策,会议又讨论了一通,终于结束了。
新疆把内地叫口内。口内的人把新疆等地叫口外,去西北角走西口。
口内抗日形势的好转,苏联卫国战争局势的糜烂,使得新疆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那些想依靠苏联力量来策动**人失望了,刚刚知道苏联不再援助他们,这些人简直绝望了。
会议决定,新疆派出三百人,分几批去延安,接受培训。个别高级干部这一次就乘坐飞机,和代表团一起离开,其他人分成几个小队,在半年内陆续到达。
会议结束后,代表们立刻离开,做准备去了。
因为飞机要检修,还要等待几个新疆代表,代表团有时间在迪化停留三天,这三天里,周公和小路和陶峙岳秘密会谈了三次,还和其他将领会面多次,和本地上层人士会面多次。
周公待人和蔼,使人如沐春风。几天下来,迪化各种势力之间的矛盾大大缓和。
这三天里,苏联来的几个军官离开了迪化,他们援助的武器汽车,甚至坦克也从伊犁等地开始向苏联运输。
拥有苏联国籍的人多达几万人,大多数是俄罗斯族和派过来的苏联人。高级干部大多住在大城市,一些人也分别住在三区一些牧区。据情报反映,他们都在离开新疆。据说有一些人不愿意回去,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组织的,这些人连家都搬走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一些有苏共党员身份的三江地区的人也离开了。
苏联人开始离开,盛世才当初带来的汉人,特别是东北人感觉好了起来。开始有人打听新疆政策了。这些人都在观望,很多人在跟陶峙岳的部下们搞好关系,寻求出路。
12月9日。迪化。
代表团就要离开迪化,离开新疆。飞机将会先飞延安,小路和代表团在延安分手,水东北。代表团其他人会重庆。
离开之前,大家放假半日。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小路和薛芮二人决定到迪化大街上逛街,想买点什么特产。
二人离开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的二层小楼,便到了洋行街。
接到破破烂烂,还在是冬天,没有泥泞不堪,但尘土很大,到处是冻硬的马粪牛粪羊粪。接到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有店铺,有饭馆。现在还不是吃饭时间,饭馆人很少,有几家饭馆在门口杀羊,到处都是味道。
离开洋行街,走了不远,就到了大巴扎。
此时,大街上一辆一辆的羊毛车呼呼地开过去。小路道:“看,这是苏联车,以前大多运羊毛,所以当地人也叫羊毛车。”
薛芮:“好象他们在搬家。车上都是家当。”
小路:“按道理讲,盛世才倒台以后,苏联人应该大规模撤离才对。可我们接手了新疆,重庆也出手接管。因为我们的关系,苏联人没有撤退。现在,很多苏联人在新疆。现在,他们接到命令,这一次是真的要撤离了。”
二人进了大巴扎。大巴扎其实就是露天的商业街,买什么的都有。小路和薛芮在德黑兰也听说过大巴扎,因为安全问题没去。后来,手下战士还在大巴扎打了一仗。
他去不了,只好请本地的朋友去买了一些邮票。当时,苏联卫士和英国卫士为了感谢小路等人,送给他们一些礼物。听说小路搜集邮票,给他搜集来一些邮票。
如今又是巴扎,可惜这里的商业也远远不如德黑兰发达,稍微好一些的是洋行,卖苏联货的。如今,战事紧,物资匮乏,这里的洋行大多都关门了。
正在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吵嚷声,前面围拢一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十几个汉人士兵,和几个本地人吵架。士兵们手里都有枪。一个人道:“怎么地!知不知道!苏联人撤退了!你们的依仗没了。还想跟老子吵!老子要你几个大洋,是看得起你!”
那一群当地人手里拿着刀子,群情激愤,大吼大叫。不过,叫声是没有底气的,对面毕竟有枪,子弹都上膛了。
小路想上前管,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二人回去的路上,都不说话。
说三区革命是**的起源,其实,这个起义,和政府的统治手法有关。
周公率领代表团,在新疆继续停留了十天。在这十天里,周公做了大量的工作,在短期内建立了民族政策,民族工作的方针政策。他接见了新疆多个上层,宗教人士,让新疆的面貌在短期内发生了变化。
1943年12月10日,代表团离开新疆,回到延安。当日,代表团向延安汇报参加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的过程,汇报新疆工作的成果。
因为华北在打大仗,会议还讨论了下一步的安排。延安受东北胜利的鼓舞,意图制定计划,光复华北。
后来,延安根据这一次会议精神,派遣了更多的干部进入新疆。这些干部包括军事干部,他们去新疆的目的,是加强部队建设。新疆因此有了深远的变化。
会议开了两天。12日。小路率领东北局的人员离开延安,回到了东北。
从9月到12月,小路稳定了东北的统治,促成了延安高官参加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并且在回来的路上开展了一系列的新疆治理工作。
参加了国际峰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这不是说万事大吉了。目前,虽然东北联军和八路军在华北华东去的了一些列胜利,小路的任务依旧很重。
下一个任务,就是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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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疆的三区革命的实质,是苏联在放弃盛世才,和重庆政府关系恶化后,策动新疆中亚化的重要一步。后来,到了新中国建国前后,苏联迫于冷战,和中国搞同盟,放弃了新疆中亚化。新中国建政,把这些军队收归解放军,是对中国建国很有利的。
2,有人说,**的根源是三区革命,有点道理,但是根源不在这里。根源在盛世才时代,甚至更久远。根源在苏联。
3,斯大林与苏联其他决策者们从盛世才身上得出的基本教训是:“再也不能依靠统治新疆的汉族军阀,也不能指望那些民族领袖们,他们与帝国主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帝国主义的金钱要比真主实际得多。”
4,三区革命利用了军阀和重庆对新疆恶劣的统治。1943年3月,国民党政府发布命令要求各族人民捐献一万匹军马,交不出就按就出市场价格一倍的马价交现金。1944年8月,尼勒克县牧民首先发动反对“献马运动”的武装起义。1945年初,革命军打败国民党。同年,三区民族军正式成立。
5,盛世才的岳父,在盛世才离开新疆后迁居到了兰州。1949年,盛世才岳父邱家11人被杀。案件轰动全国,除了死人,家中贵重浮财被洗劫一空。后来破案,主谋竟然是盛世才在新疆时期的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