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初见虞姬

吕雉坐在床沿上,头上精美的珠花微微颤抖着。

她心头萦绕着老父亲刚刚的交代,只能调整了一下情绪,强忍因刘季的蔑视带来的愤怒,面对着一脸讥讽的刘季再次开口说道:“奴家知道夫君对我有怨言,可是在怎么怨,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这么个道理,夫君可觉得妾身说的对不?”

吕雉说完,面色如常,故作媚态,眼眸似水地盯着刘季,等待着他的回应。

“没想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刘季看着眼前娇滴滴地美人儿大声感叹。

他肆意妄为地盯着眼前的吕雉,毫不掩饰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欲望,但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眼睛狠狠滴盯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吕雉。

此刻刘季放肆的笑声在吕雉的耳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的脸色白如宣纸,一弯秀眉不自觉地拧了拧,贝齿轻咬住了嘴唇,但脊背却不自觉地绷的越来越直挺。

刘季笑了好一会,渐渐收了声,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灯台上的火苗也很应景地矮了三分,房间内略显昏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吕雉的樱桃小口中传出。

“哎....你不愿说与我听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以后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请不要连累到我们吕氏一族,还有....以后你好自为之!”吕雉丢下这句话便悠然起身,步伐轻盈地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嫣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而刘季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身形并未有丝毫的动作,更未阻拦即将离开的吕雉待到身后传来关门声,他的屁股也没有离开椅子,只见他使劲冲着灯台上忽明忽暗的火苗吹了口气,沁在豆油中的灯芯随即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凉如水,注定是个失眠夜晚,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也须尽欢。

第二日大清早,天色阴沉,刘季在屋内拉开了紧闭一夜的房门,转身拿起床上一个不大的行囊背在背上,趁着晨间的雾气,穿过通幽曲折的回廊,在门房杂役的眼皮子地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门大院的吕府,身影消失在咸阳城的街头巷尾之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几日身在军营中的项籍苦闷至极,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手下的楚军众将领已经吵作一团,更有甚者甚至要拔刀相向昔日的袍泽,缘由竟是是否与秦将章邯所率二十万秦军决一死战,是否为被其手刃刀下的项梁大将军报仇雪恨而起。

争执的双方各持己见,两方分为保守派和激进派。

保守派认为楚军兵力有限,况且诸侯联军已派宋义领兵前去,楚军此刻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可借机率先出兵包围秦都咸阳,毕竟诸侯联军的名义统帅楚怀王之前不止一次表示多路诸侯义军中不论谁只要率先攻下咸阳城,谁就是中原正统,功高可封王,所以目前楚军应该抢占先机。

而激进派却对保守派提出的观点嗤之以鼻,他们认为军中尽数都是荆楚男儿,如果不能为项梁大将军报仇雪恨,楚军以后有何脸面在各路诸侯面前自立,至于所谓的抢占先机攻占咸阳,拿下正统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水中月镜中影,纯属扯淡的无稽之谈。

双方各持己见,只要在中军大帐里面一见面,不出三句话保证就是挣得脸红脖子粗,让暂时还没有做出选择的项籍头疼不已。

不过这几日还是有好消息的,也是唯一值得项籍开心的事,他的老朋友虞子期不请自来,千里迢迢来到军中投奔与他,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堂姐虞姬。

虞姬可是声名远播的偶像派,天下英豪对她趋之若鹤,放在两千年后的现代对她的传说也是源远流长,经久不息,由此可见一斑。

三人见面,项籍高兴至极,摆酒设宴,席间自是笑声不断。

自小就有英雄情愫的虞姬向来眼高于顶,不是她清高,而是别人就是有傲视群雄的资本,但今日初见项籍,却被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深深吸引,一双灵动的眸子时不时地就会向不远处的项籍扫去。

同样,以前不知情为何物,满心只有家国情怀的项籍今日也被这个柔弱女子的绝世容貌所震撼,但最让他挂怀的是这个女子眸子里时不时不流露出的那股子倔强。眼下碍于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只能将这份震撼和挂怀暗藏心底,不动声色。

但人无所执,必无所成,此刻的项籍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人生真的如若初见,这个女子,就是他所有的执著,并且一生都将追随与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娇羞的虞姬便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前退场。

美人退场,剩下的兄弟二人心中便少了些忌惮,场面也愈发热烈起来。

醉眼迷离的虞子期人醉心不醉,对于互生好感的二人,心中不禁莞尔,心说这次带自家堂姐过来投奔算是押对了宝。

虞子期心中想到此处,斟满眼前的青铜爵,然后将其双手举起,冲着坐在自己上首的项籍大声道:

“项兄,这次弟弟前来投奔你就是选择追随你,大丈夫生于乱世必要创立不世之功,方才是快意人生,所以凡是项兄吩咐之事,虞某莫不敢从,言出法随,如若臂指!”

项籍听了虞子期的话,心中大快,随即好爽地满饮了自己爵中的酒汤。

一场欢迎宴,开始时气氛很好,结束时气氛更好,席间宾客相欢,酒自然就喝的多了些,待到深夜结束时,虞子期已经酒醉的不省人事,项籍也是十分酒量也就用了九分,他强忍着醉意,安排随身侍卫将虞子期拂去休息,便也转身向中军后帐而去,脚步轻浮,他倦意袭来,来不及更衣就一头倒在床榻之上,少顷一刻帐中便传出阵阵鼾声,声声如雷。

历史的轨迹不会因某些插曲而改变,该来的总会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后半夜酒醒之后的项籍,翻身起床,在自己的床榻暗处翻出一个手绣的锦囊,紧紧捏在手中,心中纠结万分,自己到底看还是不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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