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妾》全本免费阅读
璀璀眼睛一瞪,梯子不扶了,叉了腰冲那俩小丫鬟喊,“什么你家姑娘的猫,这是我家姑娘的猫!”
小丫鬟们被她凶得脚步慢下来,“我家姑娘是吴家表姑娘,刚来侯府不久,这猫、猫从侯爷那里抱过来的……”
答话的缩缩脖子,“不是侯爷的猫么?”
璀璀傻眼了,扭头望向楚怜。
楚怜单手抱猫,小步迈下梯子,低眉敛目,面上不见异色。
她落了地站稳,弯腰想把猫往地上放。
“喵!”
猫却勾住她斗篷毛边儿,不肯下来,楚怜硬掰开了它爪子。
猫落到雪地里,围住她裙摆打转儿,不肯走。
它颈上拴了锦绸编的长绳,绕圈要把楚怜脚缠起来。
楚怜拎了绳站直身,对两个小丫鬟展眉一笑,“带它回去吧。”
她在侯府里头长久不了,养不养猫的,算不上一回事,但有人愿意养它,总归好的。
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猫凶,可它怎么不凶楚怜?
半晌,个头稍高的那丫鬟走上来,犹犹豫豫。
猫登时呲了牙,弓起背脊,毛全炸开了。
丫鬟退回去,局促地看着楚怜,没敢动。
璀璀见楚怜对猫没有半分留恋,憋了火,外人面前不好说别的,她阴阳怪气道:“姑娘,猫不挠你,不如您帮她们家表姑娘抱出去?”
小丫鬟仿佛找到救星,觉得楚怜不像端架子的主,欣喜地问:“麻烦姑娘了?”
楚怜没动。
人撞跟前来了,她惦记起昨晚做的噩梦,心里竟有几分发怵。
凭赵鹤成的手段,想弄个眼线进对头府上,也不算难事。
万一、万一她们嘴里的表小姐,真是那几个“初”呢?
“怜姑娘是吗,打扰你了。”
楚怜胡思乱想着,少女声音含笑婉转,黄鹂清啼一般由远及近,“我本来在逛园子,结果我的猫不小心蹿你院里来了,真不好意思,那小畜生没闹着你罢?”
少女肩披雪白狐氅,眉眼俏丽,落落大方掺着丫鬟的手走近。
吴家表小姐名为吴月仪,她其实不喜欢猫,猫毛粘得到处都是。
她在侯府安顿好的当天,院外跑进来一只棕橘的虎斑猫,上了房梁直对她哈气。
废了好大功夫才将猫捉了,遣人问了一圈儿,问出来是侯爷的猫。
她放了猫,猫也不走,在她院子里到处叫唤打转。
吴月仪都要以为它寻什么了。
侯爷这些天未曾回府,她还没见过他半片衣角。
她又请人去问老侯夫人,老侯夫人说,猫不肯走,她先喂着罢。
吴月仪明白老侯夫人的用意,虽说要等正妻进门,但她先进了侯府,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出去了。
她的住处离主院不过隔一间小院,再养只侯爷的猫也无伤大雅。
来日方长。
楚怜大名鼎鼎,吴月仪知晓她以后会是二房的妾,瞥了一眼围在她裙边的猫,惊讶道,“怜姑娘以前见过大虎?”
她说着,审视的目光落到楚怜脸上,却不想正正对上她浅眸。
女子年轻秀丽,堪称弱不胜衣,一双漂亮极了的琉璃色眼瞳却死气沉沉,似有杀意转瞬即逝。
没由来的,吴月仪后背一寒,竟让楚怜看得头皮发麻。
她仿佛陡然间生机断绝,遭遇了来自另一具更为冰冷的尸体的凝视。
吴月仪不禁抓紧身旁丫鬟的手,神情怔然。
搀着她的是她大丫鬟翠柳,不解地喊:“小姐?”
楚怜也被这一声喊回了神,她低头去瞧猫,说话间慢慢带起笑意,“它爱乱跑,以前喂过几次。”
她被昨夜的梦弄得草木皆兵,听见吴月仪声音那一刻,下意识杀心腾起。
吓到她了。
吴月仪惊魂未定,以为看错了,强笑着整理好仪态,“这样啊。”
璀璀不喜欢吴月仪说话,觉得她拿腔拿调。
她埋低脑袋在楚怜身后掐尖嗓子,小声学吴月仪语气:“我~的~猫~”
楚怜随了她去,故技重施哄了猫抱进怀里,走出院门,往外便是一丢,落地闸门。
可这一回,门外惊声道,“怜姑娘,它又爬进去了!”
猫翻了墙,立在墙头看楚怜一眼,顺着屋檐跃上屋脊。
楚怜再把它哄下来了两回,后边儿,猫不上当了。
楚怜再伸手喊:“大虎。”
猫来回踩碎屋顶积雪,砸她一头一脸,一声接一声的骂人,“喵!”
猫要赖着不走。
璀璀不忍心,拉了楚怜袖子,“姑娘,大虎不想走。”
快折腾到晌午了。
楚怜想了想,问坐在一旁等的吴月仪,“让它留在我这儿?”
她养不养猫无所谓,猫不想走,她也有它一口吃的。
吴月仪跟猫处几天,把它当祖宗供着,短短几天已经受够它乱跑抓人掉毛,念着封应淮才忍耐下来。
一上午看楚怜风轻云淡,压根没当回事儿,可猫唯独不挠她。
只是喂过几回?
吴月仪心里狐疑,维持面上友善,“哪有这样的?”
她的丫鬟翠柳当即变脸,“这猫是侯爷给我们家小姐养得,留在你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翠柳两只眼珠子爽利往上一翻,声音小了些,依旧能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身份,要不要脸啊?”
“你敢骂我家姑娘,你什么东西?!”
璀璀性子急,嘴巴快,在楚怜身边待了小半年,让她惯得说话越发不管不顾,“大虎本来是我家姑娘的,是侯爷抢去的!”
两人争着,相互要挠脸上了,楚怜一把拽过璀璀,撩了眼皮看吴月仪,“它不肯走,怎么办?”
吴月仪端茶稳坐,先轻声细语地训斥翠柳一句,“不得失礼。”
她笑盈盈对上楚怜,“我有法子带它回去的,不过先前怕吵着怜姑娘,所以……”
璀璀不跟她们客气了,啐道,“装模作样。”
却见楚怜点了头,“你看着办吧,不用顾忌我。”
她说完居然进了屋,关门落窗,似要袖手旁观。
有了她这话,吴月仪让丫鬟叫来几个粗使婆子,手里拿了网子绳索,满院撵地套猫。
一时瓦倾树倒,鸡飞狗跳。
猫被撵得乱蹿,它却始终没有翻出院子去,叫声如婴孩啼哭般凄厉。
它只是一只猫,往日里大家喜它可爱,由着它趾高气扬。
遇到不愿意惯它的人了,它便成了讨人嫌的畜生,三两棒子打死都不可惜。
最终,一条绳索套住猫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