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气,起身穿鞋下楼。程久桉的那句‘你去哪儿?’被门无情挡住。又是严冬,梁司聿穿了件灰色套头卫衣,黑色长裤,凉拖鞋。
凛冽寒风从不懂怜香惜玉,更何况是男生。那风一吹,他的脚指头缩在一起。懊恼怎么穿了双凉拖鞋出门,只是内心活动,面上依旧冷酷,拿着可乐斜倚小区门口。
轻轻柔柔一声‘拜拜’被冷风揉碎,又在他的耳边拼凑完整。夏广易抬眸,正好对上那双冷漠眼睛,他错开,和苗锦郁告别后转身。苗锦郁的目光落梁司聿身上,本打算一如往常,忽略,自顾自进去。
他说:“你们在谈恋爱?”只有情侣才会楼下互道晚安,否则夏广易不可能天天送她回家。
苗锦郁被他开门见山的质问吓愣了瞬,脚步没停,“没有。”
梁司聿跟着她,“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他更偏向后句。
苗锦郁没说话,他像烦人苍蝇,“想谈就谈,不用藏掖。高中不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很遗憾。”
“不过,学校长得好,成绩好,更方面条件比夏广易好的多了去,也不是非他不可,下次我介绍给你认识。”
“你的择偶标准,是成绩好优先,还是帅优先?我给你物色物色。”
“夏广易怎么不行?”
“太闷,长得一般。现在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他除了智,其他都不行。”他又说:“严格说,智力不算行,只是一般人水平,全靠努力,靠笨鸟先飞。”
电梯里,只剩他们,梁司聿像感觉不到身旁的低气压,仍在红色警告区试探。他苦口婆心:“你还是得以学习为重,不然前两年的努力都得前功尽弃。”
努力就像俄罗斯方块,一旦下来的是松懈,放弃,前期所有累积的方块顷刻之间一无所有。他说‘努力’二字,在她听来很刺耳,实在嘲讽。
他何止看不起夏广易,还有她。她和夏广易从始至终都是同类人,闷,内向,只知道努力的无趣之人,那是他最讨厌的人。
叮——
苗锦郁先一步出电梯,开门。本想沉默,他说什么都当耳旁风,可她还是忍不住:“在你心里,努力是可耻,是愚蠢,你讨厌夏广易,讨厌我,都是因为你有厌蠢症,我知道。但是能不能下次别在我面前那么说他,他是我朋友。”
第35章 第 35 章
愠怒和克制掩盖在平静的声线里, 门和门框的撞击声藏着她的不悦。少年埋怨她故意曲解,这么久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梁司聿心间的烦躁像线团,越缠越乱。烦躁从裤兜里掏钥匙, 越想找越找不到, 都和他作对。
门又开了, 她探出双幽怨眼睛, “幼稚!”
又是一声用力甩门, 他哪咽得下这口闷气:“我幼稚?你成熟, 那你和他谈啊,考什么大学, 一起进厂打工。眼光差还不让人说, 到底谁幼稚?”
砰——
谁不会摔门?
梁司聿气得鞋都没换,大步朝房间去。盛临和程久桉,一人一个手柄, 目送他进去。两人憋笑,咬唇,苹果肌颤动,等房门一关, 两人哈哈大笑。
宋岭乐在客厅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 纯真无邪问:“苗苗居然会发脾气?”而且, 还是朝梁司聿。
苗锦郁不高兴脸,没理人,回去写作业。刚坐下书桌前,看到对面人也进房间,起身拉窗帘。
宋岭乐追问两句, 知晓缘由后打算发力,一面乐不可支看两人水火不容, 一面寻机会让两人和解。
宋岭乐知道梁司聿那张嘴,劝他好好说话,缓和关系,转眼一学期过去,两人因为芝麻大的事冷战到现在,真没必要,大家都是好朋友,要珍惜。苗苗心软,一句好话或者示意,就和好了。
宋岭乐这么劝他,梁司聿不耐烦,将人赶出房间,重重倒向床。烦躁之意像麻绳,拴着他的心。宋岭乐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转而去说服苗锦郁,说梁司聿要出国,按倒计时来算,和他相处的时间只剩一年半,难道剩下的时间都要僵持中度过?
高二了,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聚一起的时间少那么多,而每次见面,因为闹别扭的他们,一有点沉默,大家就不自在。
她从不知道这事会让他们跟着不自在,愧疚浮现,说:“好,我找个时间和他缓和。”
当真和好那天,其实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先主动。是国旗下讲话,要求当月文理科双第一上台分享并激励。他们各自拿稿子,在台侧,就那么对视一眼。
苗锦郁的余光里,除了校长,甚至是台下千千万万个观众。她就那么偏头看着他,他也是,垂眸,也不知彼此心里想什么,苗锦郁突然笑了声,梁司聿也笑了,两人相视而笑。
“别较劲了,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