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
声音减弱,他们越走越远,微风轻柔,树梢摇晃,黄昏拉长身影。影子,独留黄昏下。
——
期末前,对苗锦郁来说还有件大事——她的作文获得叶圣陶杯全国二等奖,在这个重理轻文的学校,众人皆惊讶,老师替她喜悦。
某个周一,国旗下讲话,要她念作文并分享学习经验。这对她来说不是轻松事,天生不习惯人群目光,她会紧张。她仍旧需要推自己一把。只是比起以前,不用咬牙,不用过多心理建设。
朋友们担心她压力大,纷纷来安慰,程久桉给她加油鼓励,“你不要紧张,深呼吸,把台下的都当傻子。”
宋岭乐给他一拳:“你不在台下是吧?”
盛临也不会安慰人,“没事,小事情。背词,演讲,下台。”
李舒润给她买咽喉片,要她这两天不要过劳耗费嗓子。曾泽风送给她一本书,叫《演讲的力量》
梁司聿则大剌剌坐她对面,长腿直杵她这边来,“你紧张什么?”
害怕忘词,害怕发挥不好。
“你忘词,发挥不好,班主任会骂你吗?会剥夺优秀学生资格?会上学校黑历史?”
苗锦郁摇头,他:“那怕什么?”
“……怕被嘲笑。”
“上次高二五班的男生演讲,磕磕巴巴,平翘舌不分,大家有嘲笑吗?”
“没有。”花季少年少女,考虑对方感受,当面嘲笑别人不礼貌,他们不会。但背后会啊......
“那不就得了,多大点儿事。”
是啊,多大点儿事、就算背后骂她,她也听不到。
她深吸口气走到国旗下,轰鸣掌声迎接她。
她不知道,他们当中记不记得,曾经嘲笑过她是黑小鸭,大山村姑,假装努力的笨蛋。她想,他们都不记得,不觉得轻飘飘的玩笑话会造成永久留疤的伤口。
他们曾经瞧不起她,而如今,他们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她。
第30章 第 30 章
整个过程很顺利, 她背了又背,形成肌肉记忆,即便走神, 稿子自然而然吐露。苗锦郁看着台下一双双目光, 无法短时间解读出意思。
直到经久不息的掌声, 直到校长德育时提她, 夸她, 她发现, 以前觉得无感是习以为常,一旦缺氧, 她才知道她离不开这种夸赞和艳羡。
散了后, 他们围着她,盛临:“可以啊,苗锦郁, 情绪饱满,鲜明生动。我们这群人,一个比一个优秀,除了两个甩尾车。”
两个甩尾车异口同声:“你阴阳怪气谁?”程久桉和宋岭乐, 左右夹击, 追着人打。
李舒润和曾泽风问她怎么样, 还紧不紧张,她摇头。
梁司聿得意洋洋:“徒儿挺出息,你也别担心。”
“嗯?”担心什么?
“以后学文,我也是你师父,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们这堆男生, 彼此间勾肩搭背,挑眉第一句:“叫爸爸。”
“乖, 我的好大儿。”
这次,他的魔爪伸到苗锦郁身上来。她瞪人,响亮巴掌落他手臂上,红彤彤的巴掌印。
梁司聿猝不及防,“你看你,和宋岭乐学坏了,学什么不好,学她乱打人。”
“该打……”
梁司聿确认人没生气,说:“老祖宗的话,看来你是一点不听。”
“……”
蝉鸣不止,微风习习。光落教学楼墙上,是理性冷静的几何图形。落在树冠,是发光蝴蝶。落在少年少女身上,经年累月融入血肉的电影片段。
高一下的期末考很重要,决定分科后的班级。苗锦郁要认真复习,不仅要顾理科,也得顾文科,手忙脚乱。心焦,但她习以为常,以此为动力。
她一向清醒而坚定,到复习阶段时,朋友们自觉不打扰,可那几天不同,梁司聿十七岁生日,就在星期天,紧接着周一考试。
林志颖唱十七岁的雨季,刘德华唱十七岁,朴树唱new boy ,陈绮贞唱after 17,十七岁是很特别的数字,是最后一个未成年数字,意味明年就是大人,可以带着身份证出入任何限制场所。他要接过人生的主动权,最后一次做小孩。
她不想错过,不愿错过,可考前一天出去玩,她的罪恶感太深。
宋岭乐像唐僧念经:“去嘛,去嘛,你又不需要临时抱佛脚,少学一天就前功尽弃。”
程久桉:“苗儿,走啊!我们七颗龙珠聚不齐,怎么召唤神龙啊!”
盛临:“小小考试,不在话下,你要放宽心,这真不算什么,以后高考,你是不是要提前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的冲刺?”
李舒润一如既往理解她,“你别听他们的,要不想去就不去,我们给你留蛋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