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桉眨巴眼:“你们这是?”他故意拖拽长腔,不怀好意。宋岭乐的包砸过去,程久桉:“物理防御!”
苗锦郁习以为常,扭头和两少年说再见。
“明天见。”
“明天见!”
——
周末,宋岭乐要回家,顺带问她回家吗,邀请她去家里玩,苗锦郁在纠结要不要回。她好久没见过爸爸,该回家。宋岭乐说:“你可以周六回,梁司聿周六要回。”
梁司聿也好久没回家,她顺口问他去做什么。宋岭乐正拿水彩笔在新笔记本上写偶像名字,漫不经心:“他爸回来了,让他回家吃饭。”
苗锦郁从未见过他爸,也从未听他嘴里只言片语有关梁父,又确切知道父母没离婚。苗锦郁满是疑问,又不敢往深问。
“我还没见过他爸爸长什么样。”
宋岭乐:“他爸爸很忙,全国到处飞。尤其这年,他更是不着急。要不是复检,他才不来呢。”说起他,宋岭乐有堆砌如山的埋怨,根本藏不住。
复检、
苗锦郁猛抬眼皮,问她细节。宋岭乐眼神躲闪,盖笔帽,换个颜色继续涂画,“就身体不好,之前动了个手术,要定期检查。”
她问哪个医院,宋岭乐答了,说那个医院梁家有入股,所以他们全家都是去那家私人医院。
周末,苗锦郁回家了,带着满腹疑问和胡思乱想。苗强得知闺女回来,特意换班,下午早走,要介绍她和张阿姨认识。
张阿姨很早就开始备菜,苗锦郁和她不熟,说帮她,张阿姨只将人往外推,要好好犒劳辛苦学习的她。苗锦郁无法安然坐电视机前,站在门框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
“学习很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是,苦也没办法,只有这条出路。”
“但要劳逸结合,老苗都不担心你学习,就怕你不休息,逼自己逼太狠。”
“就苦三年,三年晃一下就过去了。”
苗锦郁和她聊学习,聊她小孩,聊做饭,聊到老苗爱吃的菜。
苗锦郁说:“我爸上次复检怎么样啊?”
“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好好养着,遵医嘱,少抽烟,不熬夜,多慢走运动,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苗锦郁没直愣愣追问,爸爸要瞒她,必定会和人打招呼。“我爸就好那口烟,他这次体检有做肝胆脾胰彩超吗?”
张阿姨囫囵点头,苗锦郁:“多少人因为过度抽烟得肺癌,我劝不住他,阿姨你知道我爸体检报告放哪儿吗?我看看。”
张阿姨:“不知道啊,等他回来你问问。”
苗锦郁说自己去找,张阿姨诶了两声,跟她身后,手先一步搭在门把手上,“要不、你还是跟你爸说一声?”
“是不是、体检报告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才不让我看?”她的害怕和惊恐写满脸。
“没有,你爸身体好得很。”
苗锦郁不断猜测,试探,张阿姨不敢说多,又怕她乱想,只担保:“苗苗,别胡思乱想,你爸爸身体好着呢。”
她再三询问:“真的?”
“真的。”
苗锦郁擦拭眼角的泪,将这事拂去。
周六,趁苗强上班,她偷偷进他房间。苗锦郁从不主动进他房间,除了打扫卫生。她借着打扫名义,推开门。房间布局简单,床头柜左右两个,要么在衣柜。苗锦郁打开左右床头柜,没有。再去翻衣柜,小心翼翼,尽量不碰任何。
但衣柜也没有。
苗锦郁想不到有哪里能藏东西,随后趴地上看床下,也没有。
越是这样,越怪异。
苗锦郁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遍,但没有。她分析,如果真是体检,怎么找不到体检报告。张阿姨的神色明确说明这事问题很大。她还在床头柜发现几瓶药,爸爸在吃药。
苗锦郁记了下来,除此外,别无发现。她拿着扫帚扫地,在出去时又不甘心地扭头扫视整间房。最后,目光落在旧衣柜顶的黑行李箱。
苗锦郁搬来板凳,垫脚取下行李箱。闷黑色是潘多拉魔盒,是黑洞,紧盯着会让人迷失,眩晕,情不自禁走向它。
她直觉,里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爸爸当保安,说一切欣欣向荣,说不用再领低保了。为什么她一个低保户家庭,能跨省转学到贵族私立?苗强还说,要在她的大学附近开店,可是开店资金呢?苗爸说不用她操心,信誓旦旦,势必达成。
窗开着,突然一阵风拂面,她颤了颤眼睫,看着风中缥缈的窗帘,它极力向她。她盯着,直到目光失焦,视线重叠。
苗锦郁再次垂眸,拉开行李箱拉链。
——
那天晚上,强风怒号,悲戚呜咽,一次次抽打常青树,树冠摇摆,持续窸窣声。总觉得有暴风雨,各家各户收了居民楼下的晾晒物。可夜里,除了狂风叫嚣,别无其他。
苗强回去时,给她带了烤鸭。在门口就喊人别学习了,出来吃宵夜。连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