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恍惚, 当初温润, 一身白的衬衫少年, 很商务精英,略微发福, 藏蓝色衬衫, 西装裤,金边镜框,休闲外套, 看得出岁月在他身上下了狠功夫。
盛临见过多次,在宋岭乐没分手前。她从未过问他们的后续,宋岭乐只有在醉酒时骂过人,她以为翻篇。有些尴尬。但宋岭乐和他自然打招呼, 哪有旧情侣再见的怪异, 一见面就夹枪带棒, 互呛。
苗锦郁这么一看,倒抹了替好友的尴尬。他们四人先到,在候机室等着。
另外几人带着墨镜,穿着风衣,差不多高的身型很吸睛。苗锦郁听到有人问:“哪个明星?”
“不知道, 先拍再说,发超话等人认领。”
稀落几个女生拿手机跟着拍, 梁司聿三人揣兜,冷酷脸,倒有几分明星姿态。不过仅几人拍着,只会让人觉得是糊咖。
当真有明星要登机,晚他们一段路,他们身后一阵尖叫嘈杂声,粉丝们齐喊偶像名字。拍他们的几个女生镜头自动转向,小步朝着偶像去,激动叫名字。
程久桉低声:“太不给面子了、”
梁司聿摘下墨镜放口袋里,目光搜寻苗锦郁他们。他看到人时,苗锦郁正好收回目光,悠悠抿咖啡。倒是宋岭乐招手,示意他们。
梁司聿走进第一句话,“看见了不叫,等我们像傻子一样杵那儿?”
“公共场合禁止高声喧哗。”苗锦郁起身,斜跨包,淡定回话。
——
这片私人度假区是集团三年前的项目,如今在试营业,客人不多。而且独栋别墅的游玩沙滩划分明确,隐私性很强。
出行的运气不错,每日都有蓝天白云作伴,男人们选择冲浪,游艇,摩托,滑翔伞。非单身的带了对象,李舒润和曾泽风。四个女生在一楼棋牌室玩麻将。
盛临一会儿一个电话,宋岭乐一次次接起,情绪趋于不耐烦,尤其是快胡牌,盛临又打来:“冰镇椰子,要不要?”
宋岭乐被截胡,火大:“要要要、要你个大头鬼。就不该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
苗锦郁很想问他们如今什么关系,是不是有机会和好还是已经和好。有外人,她不好问。宋岭乐身边追求者再多,她再怎么尝试和人约会,最终都不了了之。
而且每次飞上海航线,落地上海后回消息的速度明显放慢。苗锦郁一直闷着没问,等她主动提。宋岭乐刚分手时,决绝和狠心,苗锦郁当时真以为没可能。后来她也不曾提过盛临的名字,苗锦郁渐渐淡忘这人。
当天晚上,苗锦郁和宋岭乐夜聊,她支支吾吾半晌,坐起身烦躁抓头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整明白。非情侣,但又不止朋友。”她的脑袋瓜,哪里玩得过盛临。
当时分手除了异地,也有疫情作祟。很久见不到一面,见一面要隔离十四天,彼此的压力都很大。
大概是疫情后时期,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年底能解放。看着遥遥无期的封城,防控,警戒线,大白,核酸,只觉得痛苦,窒息。
那三年也是航空公司的寒冬,宋岭乐极其焦虑,飞一趟隔离十四天。被困在二十平不到的房间里十四天,她在抑郁的边缘徘徊。
整晚整晚失眠,情绪崩溃。她没和苗锦郁说,苗锦郁那时也是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要倒的纸房子。她只能给盛临打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泪崩。
苗锦郁听时,心里一颤,再回想当时,每天嘻嘻哈哈的宋岭乐,也痛苦。大家都过着破碎人生,强颜欢笑,将美好一面示人。以至于痛苦的人心里不平衡,痛哭流涕质问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
道德经里有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刍狗是古代的祭祀用的稻草狗,大概意思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顺其自然发展。
也许你以为只有你痛苦,实际上所有人都不好过。对于痛苦的人来说,这么想想,可以些许平衡。
但她对宋岭乐,怎么会对比痛苦程度,以达到内心平衡。她只觉得心疼,自责。她问:“现在怎么打算。”
没打算,她说。
核心问题没解决,没办法撇开现实因素谈乌托邦的恋爱。他不想靠家里,想自谋一片天地,她偏要回罗城,本就是空中飞人,离家远,她这个妈宝女只会自我谴责不孝顺。
外界压力,内部压力,从来没消失过。两人不想稀里糊涂又和好,就这么搁浅,偶尔联系,偶尔见一面。用线下很火的词,盛临是她的前夫哥。
感情升温,是上海封了三个月时,宋岭乐只能干着急,不停给他寄物资,电话陪他排解,他情绪不好的时候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