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打人不打脸,老子跟你拼了!”
“车夫就算了,还要化身跑腿小弟,夙……你个没人性的家伙!”
“又拿此事威胁我?对,你说的非常对,我错了,错的离谱,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吧。”
……
这一路上打打闹闹怎一个凄惨了得,公孙澜欲哭无泪的仰头望天,眨了眨眼睛,逼退了眸中的泪意。
不做人啊不做人,这一路上他与夙离霄斗智斗勇,却每每处于下风,更是被男人指使来指使去,明明一他国皇子,现如今却沦落成了夙离霄的仆人。
“瞧你面上悲愤的模样,想必是不愿我们踏入离国,既如此,不若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总归公孙止应当不会这么快便对夙国宣战。”
唇角带着一抹恶劣的笑,夙离霄单手撑着下颌,意味不明的扫了眼公孙澜……手中的烤鱼。
今晚的三人选择在野外安营扎寨,热烈的篝火在男人面上留下了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影,明明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却让公孙澜咬牙切齿的将烤鱼翻了个面。
“少爷对不起,是我没素质且道德低,赶了一天的路你早就饿了吧?来,快吃。”
狠狠抽了抽嘴角,席轻颜面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大朗,喝完了。
咳咳咳,猛然回神,女子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略带狡黠的目光,不停的在夙离霄与公孙澜身上转来转去,做足了一副吃瓜的模样。
夙离霄:“……”虽然不知道这女人又脑补了些,什看她的样子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事。
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夙离霄毫不客气的拿过了公孙澜的劳动成果,随即吹了吹,将烤鱼稍稍放凉后,将之递给了席轻颜。
“说说吧,你眼中的公孙止是什么样的?”虽然他安插在离国的探子送来了消息,可到底不如亲近之人了解的多。
公孙澜与公孙止从小一起长大,二人虽为竞争对手,可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定是敌人,或许在公孙澜这里,他可以得到些不一样的情报。
任劳任怨的继续将一条鱼架了上去,公孙澜拿出随身携带的调料瓶,撒了一把盐,又嗅了嗅鼻子,随即满足的喟叹了一口气。
“唉,若是本少爷哪一日流落街头,倒是可以烤鱼为生。”
暗中为自己未来的职业做了一个浅浅的规划,公孙澜目光悠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公孙止他从小就很聪明,说一句天资出众天降神童也不为过,只可惜五岁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变愚钝了许多。”
离国培养继承人的法子与夙国不同,他们那里更像是在养蛊,择优而选,厮杀激烈。
“你应该知道我父皇这一生孕育了十几名皇子,然而活下来的只有我们兄弟三人。”
“公孙止是因为体弱多病被人忽略,而我皇兄则是母族给力,又加之他本身文武双全,这才干掉诸位兄弟被立为了储君,至于我……”
无辜的摊了摊手,公孙澜面上带上了一抹吊儿郎当,“本公子毕生的目标便是混吃等死,有了太子皇兄这么个大靠山,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可谁能想到公孙止会陡然发难,他不仅与夙尘安达成了合作,更在转眼之间便将太子皇兄拉下了马,掌控了整个朝堂。”
便是如今的离国圣上,也成了公孙止手中的傀儡。
垂眸遮住了其中的复杂之意,公孙澜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烤鱼丢给夙离霄后,又开始了自己厨师的活计。
“总归他这人十分难以琢磨,因为这些年来他行事低调,所以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由此可得,我所知道的其实与你调查到的并无不同。”
谁会将目光放在一个病秧子身上呢?况且公孙止这些年表现出的就是一副将死之样,连皇上与他的母妃都不在乎了,他们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又怎么会管他的死活?
瞧着公孙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夙离霄呼吸微微一致,随即重重闭了闭眼睛。
他实在想不通公孙澜究竟是如何躲过皇室的明争暗斗,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这小子天生一副乐天派,能够活蹦乱跳到如今,委实不易。
“身为皇室中人,又怎能轻信他人,你与离国太子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当真是……”咎由自取。
为了维护公孙澜仅有的自信心,夙离霄倒是没有将最后四个字说出来,他神色古怪的看了公孙澜一眼,随即意味不明的道:“长点心吧小伙子。”
公孙澜:“……”他生就八百个心眼子,除了夙离霄,他简直无往不利来着,哼!
“对了,你所说的离国遍地毒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掩着唇偷偷笑了起来,席轻颜看出了夙离霄的无语,连忙接了一句。
平日里夙离霄总是一副冰冷漠然的样子,很少有事或者人能够激起他情绪的波动,可自从公孙澜来到太子府后,与席小晨联手,每每将太子府折腾的鸡飞狗跳,也叫夙离霄忍无可忍的动了手。
最起码席轻颜知晓,公孙澜至少被吊起来抽了打了三次。
吐出了嘴里的鱼骨头,公孙澜不拘小节的抹了一把嘴,又将身上携带的药瓶全部翻了出来,紧接着摆在了席轻颜面前。
“离国境内有一大半的地方,常年被毒雾缭绕,久而久之那里的人便产生了抗毒性,也对毒这种东西产生了兴趣,又加之几百年来的传承,若离国毒术敢称天下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那是一个常年以毒为邻的国家,若非夙国实在太过强大,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离国也能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只可惜他们偏居一隅,仅仅只是一弹丸小国,没有太多的人力物力开疆拓土,这才导致了被夙离霄拿捏的局面。
思及此,公孙澜又十分怨念的撇了夙离霄一眼,这男人太黑心了,拿了三分之二的矿脉还不算,连离国每年的朝贡都不肯减少几分。
生胖气,哼!
“原来如此。”水色的眸中带着一抹恍然大悟,环境造就人文,在一个全民皆毒师的国家,离国皇帝能想出以养蛊的方式挑选继承人,这似乎也并不稀奇。
“行了,今夜好生休息,明日继续赶路。”为了防止被人察觉身份,他们这一路上很少与外人接触,所挑选的路不是深山老林便是荒野小路。
虽然如此,夙离霄三人赶路的速度却并不慢,三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边境。
看着那伟岸的城墙,以及大漠孤烟直般的壮美景象,席轻颜难掩心中震撼,不由在心中生出了一股壮志豪情。
金戈铁马醉卧沙场、成王败寇叱诧风云……
男儿有志征战四方,保家卫国护佑天下,这边是古时文人墨客的情怀抱负吧,不过若她记得没错,那人似乎也在这里?
狭长的凤眸中噙着一抹疑惑,席轻颜眼尾轻挑,微微转眸去看夙离霄,然而后者就像是没有察觉般,理了理袖口不存在的褶皱,抬步便想向前走去,却被席轻颜一脸古怪的抓着衣袖拽了回来。
“白航,应当也在这里吧?”那时的白航为情所困,一心只想报效国家征战沙场,所以夙离霄便想法子将他送进了军队。
虽然不知白航究竟去了哪儿,不过席轻颜曾从无意间瞥到过夙离霄写给白航的信,那上面似乎提到了离国。
察觉到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公孙澜兴奋的搓了搓手掌,宛如兔子似的在夙离霄身边跳来跳去,满眼写满了八卦。
白航?这是谁?难不成是席轻颜的旧情人?芜湖,原来堂堂夙国太子殿下,也曾为情所困。
满眼写满了求知欲,然而还不等公孙澜开口,一记铁拳便毫不留情的向他砸了过来,男人躲闪不及,捂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哀嚎不已。
“十个数,若你不离开这里,我便让你瞧瞧,今天的花儿为何这样红。”按了按手指,顿时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公孙澜浑身一紧,连忙逃也似的跑了。
待他离开后,夙离霄才颇有些不情愿的提到了白航。
“我们此行秘密进入离国,外面必须有接应的人手,而白航无异于最佳选择。”当时他将白航投入京中,便料到这小子定会干出一番大事。
果然,不过短短时日,白航便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威望,手下更是聚集了千余人,便是赢得了大将军的器重,只待回京论功欣赏后,白航的名头便能响彻夙国。
这男人果真是想一步走百步,他当日是否已然猜到了离国边境不稳,所以才会将白航弄来这里,果然,术业有专攻,不服不行啊。
“此事还需瞒着公孙澜,虽然他已投向了我,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其中没有陷阱,多留一条后手总是好的。”
“听你的,不过我们什么时见白航?”
夙离霄:“……”早知道便将白航丢去那鸟不拉屎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