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乔施施然走进来,面色十分温和,“惊羽,去外面守着。”
惊羽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
对啊,自己这一路着急忙慌的,居然忘了这么个小祖宗在。
他知道,只要秦南乔在,他家爷就一定会没事。
“是!”
待惊羽退出房间,秦南乔对陈大夫行了个礼。
陈大夫刚想说话,秦南乔却已经径直错过他,走到秦怀瑜的床前。
再看。
面前站着铁塔一般的冷脸伊曼。
陈大夫心中咯噔一下,这、这是拦着不让我离开吗?
这边惊魂未定的,那边,秦南乔已经祭出了小绿蛇。
小绿蛇如钻子一般,从秦怀瑜的头心穴进去。
就算是陈大夫,也能清楚看到蛇进入秦怀瑜的喉管,在他身体里四下游走过一遍。
然后回到大脑,盘踞成了一个圆,蛇信子如吸管一般,钉入秦怀瑜的脑子。
下一秒,秦怀瑜的身体就像在承受着鞭打一般,绷紧一下抽搐一下。
每一下,都有红色的丝线一般的东西,被抽出来,被蛇吸纳。
“啊!”
终于,秦怀瑜发出一声撕裂夜幕的痛叫。
与此同时,他的七孔都开始冒出血黑色的雾气。
他的脸狰狞起来,睁眼之际,整个瞳眸都变成了诡异的猩红色。
他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在床上蹦跶、挣扎。
没有任何束缚。
他却不知道离床。
“啊!”他嘴里发出嘶吼,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皮,使劲儿拉扯。
秦南乔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看着。
天知道,她用了多么大的忍耐力,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想上前去用力抱住他的冲动……
好在,秦怀瑜的失控没有持续太久,便停了。
他脱了力,躺倒在床上,浑身汗水淋漓,剧烈喘息着。
秦南乔侧身坐下,拿过边案上的布帕,轻轻擦拭掉他额角的汗珠,柔声安慰。
“好了,没事了!”
擦汗的同时,蛇离开秦怀瑜,攀缠上她的尾指,悄没声息的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若仔细看,会发现这一次的淡绿手镯内,有不明显的淡淡红线,如游鱼一般,来回挣扎。
秦怀瑜睁开眼,费力抬手,一下抓住秦南乔的手。
“南乔……”
秦南乔就着他的力气,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在,安心休息。”
也不见她做什么,秦怀瑜只觉得困意如潮,沉沉睡去。
秦南乔又坐了一会,确认他已睡熟了,这才把手轻轻抽出来。
她站起身来,淡淡看向陈大夫,微笑。
“三更半夜的让陈大夫跑来跑去的,实属不应该,只是,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陈大夫算是看清楚,自己这趟来是秦南乔要见他,完全跟诊病没关系,他现场目睹了秦南乔的本事,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
“大师言重了,老朽能为大师解惑,荣幸之至。”
秦南乔唇角笑意加深,“不知陈大夫之前给我递布条,是要告诉我什么?”
陈大夫也不绕弯,“老朽是希望大师能救其他病人。”
“对不起,我没做到。”
“不不,怪不到大师的,老朽估摸着大师还没看到布条,所有人就都没了。”
“他们是…被杀了么?”
“不是,是突然发病。”
“疯狗病发病也是咬别人,怎么会一瞬间都死了?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大夫没吭声。
“大夫算是默认了么?”
陈大夫点头。
秦南乔抿抿唇,“梨花的事情,陈大夫知道多少?”
不是你认不认识梨花,而是你知道多少她的事。
这、这让人要怎么回答才合适?
陈大夫脸上浮现出一丝犹疑,“老朽与梨花并无什么交集,大师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突然么?
然而,这才是正题,我前边问的都是铺垫。
秦南乔眸闪寒芒。
“陈大夫若是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哦,陈大夫应该还没听说吧,半夏已经卖了自己,成了我的奴婢。”
她的语气很平静,威压却半分未少。
陈大夫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嘴上却依旧不肯承认。
“梨花是前长乐坊的坊主,老朽确曾为她开过药方,但仅限于此,老朽只会看诊,不会看人…”
他小心试探着,眼底泛起隐约惊色。
秦南乔听他打太极,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突然转了话题,“陈大夫是哪里人氏?”
陈大夫愣了愣,深吸口气,“老朽乃是青城镇人……”
“是汉人么?”
秦南乔再次生硬地打断,嘴角笑意不消,眸光却渐渐冷厉。
这样的秦南乔,气势太盛,陈大夫看不透要眼前女子的心思,只觉得心惊肉跳的。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咬牙点点头,“是!青城镇隶属望京城。”
秦南乔轻笑一声,轻轻抚摩过自己的手指。
“汉人,医术高深,家乡距京都也不远!陈大夫为何不入宫去谋个一官半职的?”
陈大夫这才知道她并不是随便问,谎言在舌尖绕了绕,终没敢说出口。
他低垂着头,沉默以对。
“你不想说也无妨,我来说,你听,如何?”
“我……”
陈大夫抬起眼皮,对上那双幽深而清冷的眸子,心中顿时有些发虚。
“大师请讲。”
“伊曼,备茶。”秦南乔微微一笑。
“是。”
这是要长谈的架势啊。
陈大夫更惶恐了。
秦南乔转了下手镯,目光落到陈大夫脸上,“陈大夫治病救人,若下错一味药,便有可能让人丢掉性命,对吗?”
陈大夫额前冒出细汗。
秦南乔看得很真切,嘴角扬了扬,又道,“说起来,梨花的亡者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