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乔深深瞧了秦怀瑜一会,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秦怀瑜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神色稍缓。
小道童来请大家去禅房吃茶。
禅房在三清大殿的右侧,打扫得十分干净。
众人落座。
刘云杉和伊曼一左一右护着秦南乔。
秦怀瑜紧挨着张瞎子坐了。
张瞎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戒备,叹了口气,将老道士这般对待秦南乔的缘由,从头到尾的说了。
老道士名叫隆多赞多,原是红山殿的红衣喇嘛,道法修为极高,可惜私德有损,被法王赶走,在青城观住了下来、
但他心里,对红山殿的恨意,随着岁月的流逝,却只增不减。
听到老道士的名字,秦南乔眼神微微变了一变。
老道士没说谎!
但她什么都没说,继续安安静静当聆听者。
大约是二十五年前。
一直对独宗城持放养态度的天朝,突然派了驻军来。
驻军统领秦湛秦大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群芳楼。
秦湛和群芳楼的争斗,是强龙与地头蛇之间的对决。
当时,就算是最低贱的奴役,都知道这一场输赢,将导致整个独宗城的格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老道士隆多赞多,把宝压在了地头蛇群芳楼这一边!
凭他的能力,加上原住民藏人的战斗力,他坚信这场战斗,群芳楼必胜。
只要群芳楼赢得战斗,隆多赞多就是独宗城的主人!
到时候,他要红山殿那个高高在上的法王,跪在青城观门前,求着他给他们供奉。
然而,群芳楼的房主,在探清楚藏族高门契苾家族也支持秦湛后,他掉头转向,配合契苾家族,协助天朝驻军。
一夜之间,群芳楼里尸堆成山,血积成河。
天朝驻军赢了,秦湛赢了!
契苾家族和秦湛,成了独宗城的主宰!
而他,隆多赞多再一次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只是这一次,因为青城观老观住的慈悲心,他没有被赶走。
只是,从那以后,他被软禁在青城观里,终身不得踏出观门一步。
老道士不是个轻易罢手的性子。
老观主在时,尚能压制他。
老观主仙逝后,老道士便开始做妖,毒瞎了继任观主张道士的眼,让他变成了张瞎子。
秦南乔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看着张瞎子,“那道长你…现在还是这青城观的观主么?”
张瞎子没想到秦南乔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观主只是个虚名,这整个青城观,全部也就我们三个人。”
秦南乔默了默,提起刚才老道士被张瞎子打断的话。
“你师兄说我家祖祖辈辈积德行善…道长可是知道我的来历?”
张瞎子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白蒙蒙的眼,居然精准锁定了秦南乔的位置,那一瞬间,他似乎能看到她。
半晌后,他温和地笑了起来。
“丫头啊,你的来处贫道确实知晓,但是,贫道不是那个有资格告诉你的人!”
从大师到丫头。
一下子就亲近得令人动了容。
秦南乔抑住内心的波动,“道长可否指点一二?”
张瞎子并未答话,只是转而询问,“你今日来找贫道,难不成就为了问这事?”
秦南乔:……
好吧,既然我的身世不能问,既然他自己提了,那我也就直接明说了。
“道长给我留了那么多线索,不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吗?”
秦南乔说完这句话,便紧盯着张瞎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张瞎子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她这般直接,但很快又释然了。
“大师如此聪慧机警,看来,是贫道过于谨慎了…不错,自从半夏家看到你的定魂符后,贫道就有意把你引来此地。”
说到这里,张瞎子停顿了一下。
“独宗城里,唯这青城观不是藏人之地!藏人虽不信道家,但也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若他日,大师有什么需要做的道场,可放心来这里摆祭。”
秦南乔可不信,“所以,道长引我来,只是为了让我有摆道场的地方?”
张瞎子又是一愣,继而被她的直接逗笑了,“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啊,是连喘口气的空隙都不给贫道留啊……”
说到这,他神色骤地一肃。
“当然不是!贫道是希望你能救这一城的百姓!”
秦南乔蹙了下眉,“道长太高看我了。”
张瞎子也不解释,径直说他的。
“贫道的师兄以万千冤魂为引,设下纯阴的镇魔塔和镇魔井,以万千鲜活的内脏为祭,布置了九天玄煞大阵。”
秦南乔听得心颤,“纯阴?所以镇魔塔才会设在地下?”
张瞎子郑重点头,“是!”
秦南乔慢慢地问:“那个桃雕地藏菩萨,是你让梨花放的?”
张瞎子看她的眼神有了些不一样。
“对!梨花是被我师兄挑中的活祭品,可她当时已有身孕,如果没有桃雕菩萨,那孩子活不了。”
“孩子是半夏?”
“对!”
“梨花知道自己是活祭品吗?”
“她是汉人,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只能说,她的身份和八字太符合活祭的条件了。”
“身份?”
张瞎子不自主地叹了口气。
“妓人是最低等的人,只要配合八字做法加持,就会成为最能吸收能量的转换祭祀活容器!”
祭祀活容器,还是个转换站?
秦怀瑜和刘云杉给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伊曼没什么反应。
秦南乔又问,“秋菊是四十四号的房主吗?”
张瞎子呼吸微微一滞,语气因为某些东西而微起波澜。
“是!群芳楼一役后,她家只剩下了她一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