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有个同学在海南读大学, 就是长假回家走得匆忙,被子没叠起来,一周回去一掀被窝,里面就长了一窝蘑菇。
金三保在北方干燥地方生活久了,很难适应南边的潮湿,更别提琼州这地方还要开荒,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瘴气也厉害。
金三保接到调令也是心塞不已,派人去京城打听才得知嘉嫔做了什么蠢事。
金家还写信来骂他,觉得金三保教女无方,把嘉嫔教成这样,甚至对付自家姐妹,险些害得金贵人都要毁容了!
金三保都想当面呸金家的人,什么毁容,金贵人如今不是好好的,反倒嘉嫔就倒霉多了!
他也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之前金家走皇太后的路子送金贵人进去,已经叫金三保一肚子火气了。
这会儿金家还有理了,分明是金贵人对嘉嫔不敬,惹着自家女儿才对金贵人出手的。
于是金三保也写信骂回去,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去琼州,特地带上信使,一路上没事干就专心写信去骂金家人。
他是实打实的进士,文采极好,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殿试里一举被留下,写信骂人是不带一个脏字,却能让人看得心梗。
金家的当家就是看完两封信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吓得金家人还匆忙去宫里请御医。
因为金家请御医的事闹哄哄的,就传到皇帝耳边,他夜里就跟苏叶开玩笑提起此事:「金家人的气度不怎么样,只看了金三保写的两封信居然快被气死了。」
苏叶还挺好奇的,金三保究竟写了什么,能把金家的当家气成这样?
皇帝也感兴趣,不过想想金三保肯定没什么好话,他就不打算看,免得伤眼了,反而觉得金家人挺小气的,就看个信居然气到要请御医。
院首当然不可能去的,只让一个小御医去金家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怕多气几次要气出毛病来。
皇帝对金家两姊妹之间的纷争不感兴趣,责罚了嘉嫔,也没放过金贵人,叫她好好在殿内养伤,一个月内都别出来了,绿头牌都撤掉了。
嘉嫔那一巴掌的力气不小,加上她的指甲长,金贵人脸上肿了还有几道血痕,要养起来不容易,而且那张脸咋一看还怪可怕的。
她根本不能见人,只能派人忍痛去敬事房撤掉绿头牌,不然自己这个样子也不能侍寝,一个猪头脸跑到皇帝面前,吓到皇帝的话以后自己还要混吗?
金贵人也不敢出去,被人瞧见还不要嘲笑死她了。
高贵妃还挺遗憾的,要是能看见金贵人的脸,她就能好好笑一下了。
苏叶觉得这样挺不厚道的,然后想了下金贵人的猪头脸也忍不住好笑:「哎,我也挺想看看的,可惜皇上让金贵人禁足了。」
要是不禁足,金贵人没死都要爬出来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的。
皇后这会儿叫两人过来一起喝茶赏花,听见后也笑了:「我让云言去看了看,说是金贵人的半边脸肿得老高,吃饭喝水都疼,敷药的时候一个劲喊疼,叫宫女都下不去手。」
云言在旁边笑着补充道:「奴婢那会儿还在,金贵人喊疼太大声,把上药的宫女吓得够呛,手劲一时没收着,金贵人喊得更厉害了,把隔壁的愉嫔都惊着了。」
愉嫔特地派了宫女过来问一问,得知金贵人只是上药太疼才大喊大叫,这才放心了,还让人送了去疤痕的药膏来。
金贵人拿到药膏还泪汪汪感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感动的。
苏叶估计是疼的,她也是后知后觉发现金贵人背后隐隐约约有愉嫔的影子。
要不是被愉嫔怂恿,金贵人哪里会那么大胆跟嘉嫔公然叫板,又敏锐得知嘉嫔手里有钉子的事?
金贵人没那么聪明,但是愉嫔就未必了。
当然苏叶没证据,只能说是猜测。
高贵妃就没那么严谨,嘟嚷道:「皇后娘娘,这金贵人看着就脑子不好,怎么还猜测嘉嫔的手段来,背后有高人指点了吧?」
皇后跟苏叶想得差不多,也发现金贵人背后有愉嫔的影子。
可是愉嫔也没亲自动手做什么,说的话也足够谨慎,只劝了劝,还大方原谅了金贵人借用厨房却闹出的事来,这次又好心让人送去除疤痕的药膏,满宫里谁不说愉嫔一句心肠好?
皇后看了苏叶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旁边的高贵妃一头雾水:「你们这是笑什么,神神秘秘的,快给我说说!」
苏叶给高贵妃顺毛道:「皇后娘娘和我都贊同你的话,就是觉得金贵人肯定没那么聪明,背后必定有人指点的。」
高贵妃这才高兴了,笑道:「我就说,她那脑子能想出来才怪!不过嘉嫔也是傻了,何必跟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计较?」
脑子不好的在后宫原本就呆不长,嘉嫔简直是多此一举,还惹得自己一身腥!
她转念又凑过来问道:「那金贵人背后指点的人是谁?你们让我猜猜,不会是愉嫔吧?」
苏叶还挺惊讶的,高贵妃居然猜出来了:「怎么想到会是她?」
高贵妃撇嘴道:「娴妃是不闻窗外事,忙起来连吃睡都不知道,哪里有空理会金贵人。魏贵人最近没那么受宠了,皇上不去,她就关起门来过日子,瞧着是谨慎的,就连跟前的宫人都约束着不出去。白贵人也是个没脑子的,金贵人又哪里会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