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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就道:「是草民儿子想的,就是用木头围起来的简陋池子,涨潮的时候向海边的围栏可以打开,让海水进来,然后再关上,海水就被留在池子里。」

然后他们就每天等着日头晒,什么时候晒好了,底下就有薄薄的一层盐巴,用扫帚扫起来放进大缸里就能自家用。

宁肯看了看大缸里的盐巴,果然颗粒大还不是雪白的,泛着黄,里面有很多杂质,特别粗糙。

他直接找当地官府徵用了海边一块无人之地,雇了村民帮忙建池子,不是一个,而是连着的好几个,层层递进。

村民看得一头雾水,建一个池子就能做的事为什么要建那么多?

不过宁肯给工钱就行了,他们就吭哧吭哧挖好池子,装上结实的围栏,这围栏前后都有门能打开。

池子弄好,宁肯就让村民回去了。

他先把最外面池子的围栏打开,海水就涌了进去,满满一池子。

宁因看着这一池子的海水,想到后来会变成雪白的盐巴,总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苏叶之前做的小胰子让宁家赚足了以前没有过的银钱和名声,这次宁家当然站在她这边,坚信不疑。

这样晒盐连滷水都省下了,只两三天海水就晒掉了一半,宁肯就打开连着后面池子的围栏,这海水就涌了过去。

他则是打开前面的围栏,放进新的海水。

等第二个池子的水又少了一半,再继续放去后面的池子,一层接一层送过去。

这样确实省人力省柴火,根本不需要什么人,只要每天过来看两眼,然后隔几天放水就是了。

约莫十天功夫,最后一个池子已经能看见一片雪白犹如沙子一样的盐花。

宁肯伸手捧起一小把,用指尖沾了一点尝了尝,确实是盐。

宁因亲眼所见,顿时感觉更震惊了:「叔叔,我们得尽快让官府派官兵来护着这里,绝不能叫旁人知道了去。」

宁肯却道:「确实该如此,只是这个法子恐怕不是官府能够压得住的,得立刻写信送上京城。」

这么多的盐巴,这片虽然是无主之地,附近总有村民会经过,他们未必想打探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要是他们看见了,那就很难隐瞒下去。

好在翁果图之前有先见之明,派了四个护卫在宁家两叔侄身边,两个可以立刻快马加鞭带信上京,一个拿腰牌去官府要官兵过来护着,一个就在叔侄身边保护。

果然那一池子的雪白盐巴叫官府都震惊了,更别提是附近的村民,涌过来都想围观,甚至还想去试试是不是真的盐。

幸好官兵来得足够快,把大批村民拦在外头,又派人把池子里的盐巴搜集起来,分别放在大缸里,足足放了几十个才算收拾完了。

前面池子的海水早就被宁肯放掉了,就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这奇奇怪怪连着的池子,即便曾经在家里晒盐的人一时半会也猜不出究竟怎么操作。

皇帝收到这八百里加急的信笺,看完后就立刻让傅恒带上两千人去福建。

一是把那一片土地都围起来,作为皇家的新盐场。

二是不能让任何人窥视到晒盐之法,尤其是那些盐商,估计要去捣乱的。

只两千人也是加急,另外皇帝打算让三千人在后头跟上。

傅恒接到旨意就立刻出发,军机处的人看过信笺后,另外还有带回来的一小瓶盐。

雪白的盐巴比起盐商从盐矿得来的毫不逊色,最难能可贵的是不需要多少人手去挖去煮,不必点卤,也不要烧木柴,靠天就能晒出来。

听闻不到一个月就能晒出一池子的盐来,那得多少啊!

户部尚书搓手了,恨不得能冲去福建亲眼看看,那一池子哪里是盐巴,都是钱啊!

皇帝圈的那片地才多大,该是往外圈更大一点才行!

但是问题来了,该由谁来负责这个新盐场?

这么大的利益,落在谁手里要是个手松的,偷偷塞进自己口袋那就麻烦了。

皇帝召见几人就是为了定下人选,张廷玉照旧沉默,鄂尔泰这次也没当出头鸟,实在他也想不到人选。

鄂尔泰当然想分一杯羹,但是看皇帝一副谁伸手就剁了谁的态度,他是不敢让自己人上,实在鄂尔泰太清楚自己人很难不心动,还不如不掺和进去。

讷亲见其他人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人该是皇上心腹,又曾跟盐商打交道,知道怎么运盐才行。」

做出来的盐再多,运不出来也白搭!运出去后怎么卖,那也是个技术活。要两眼一抹黑的,难不成还让皇帝亲自操心吗?

皇帝这才想到福建的路确实不好走,看两叔侄快马加鞭,几乎是日夜兼程也需要走两个月就知道了:「派人先去修路,附近周边的村民签死契,绝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出去,犯者就斩首示众。另外圈地给予银钱补偿,让他们迁到更远的地方去。」

他要圈更大的盐场,就得沿着海边一直圈过去,村子很多都是沿海而建,毕竟都是渔民居多。

如今让人迁走,肯定得给一笔钱,不然怎么都不可能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

皇帝发信给傅恒,让他一併处理村民大规模迁居之事。

然而没多久,傅恒却派人送信回来,说是村民不愿意离开祖居,也希望能成为皇家盐场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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