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大海雷霆阻杜良滇海之约防不测
霹雳灵泽舞金蛇,纤凝落晖过玉桥
星汉望舒见扶摇,坤凌落碧有苍翠。
覆水难收恨解恨,牵挂思念愁更愁。
云开雾散终有时,朝闻夕死在娘后。
至德者不议于俗,大功者不谋于众,上安圣王之恭,下慰臣民之望。杜良西山岛之行就是要让滇海王廷内外知道,他是得到滇海之神庇护保佑,天选之子,收服民心,为亡滇海做准备。
另外他想寻珍宝充第室,另外他要寻找玉龙符瑞,就是传言火龙果和闫莹各自拿取的信物,民间传言得其玉龙能掉天下兵马。
玉龙本是一对,一只在火龙果手里,另一只在嵩明城或者在黑龙苑都没有找到,传言被闫莹留在了西山岛,至今未现身。真假难辨,他决定亲临西山岛探个究竟。
卜筮虽吉,人事未备。无奈,天生异象必有妖,风雨雷电慑魂魄,胆小心怯者蹲爬掩面,翻滚哭嚎。龙船微微晃动,这些惊乱者仓皇无章,乱哄哄,啼哭喧嚣。
亲卫簇拥着杜良躲进船舱,杜良瑟瑟发抖,脸色一会蜡黄一会黑紫,因为无法畅通呕吐,脖子伸的老长,脸涨的像猪肝,腿不能撑地,口不可言语,一副要死不活的囧相。
杜良双手枝枝叉叉,半天才挤出来两个字:“抛锚......”
东觉在前,余光在尾,指挥船员把拉出水面的九十九根共数万斤重巨大铁锚重放水中,手腕粗细的揽胜如蛇似龙,把龙船稳定盘踞。
东觉本来就不想杜良亲临西山岛圣洁之地,如论是兴茂还是尹健其及那些痴心妄想的罗罗门都还可以控制,这杜良奸诈巧佞,诡计多端,进入西山岛定会搜刮个底朝天。
并且其心龌龊,思念歹毒,无所不为,无所不能所为,倒行逆施,淫乱脏污。
暴风送来骤雨,带来黑暗,狂风乱作,摇晃着龙船,好像好洗涤其上的污染。
船员章魏按照余光和东觉的授意,故意散布传言说:“是海神发动了,我们不该妄带兵戈,到龙船,又到西山岛,是海神的警告。”惊慌失措中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让人惊恐万状。
火把燃料无法点燃,不能照明,在黑暗的闪电中,东觉跑来尹健身边,大声说:“令将士就地蹲下,扶住固定物,不要乱跑,停止吵闹,定然无忧。”
尹健抓住吱吱呀呀的房门,大声命令道:“蹲下!爬下,原地不动,乱跑大叫着军法论处,杀无赦!”
船上停止了喊叫,也停止了凌乱的脚步和散步的身影。
片刻,风过天晴,云开雾散,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海面波澜不惊,海水有节奏的冲击岸边。
众人如梦方醒,战战兢兢,面面相觑,走出船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船只已离港口数里,港口犹如黑蟒巨蛇盘踞海晏。
东觉和余光面见苍白如纸的杜良,惊魂未定,宫女有端清水漱口的,有端鱼翅燕窝充饥的。
杜良漱了几次口,压抑着反胃干呕的不适,问道:“大海之内这样风浪可多?”
东觉看了一眼余光,余光接话说:“时多时少,少时每日都有。多时,半日都是,特别是夜间,风浪更大。”
尹健其实也不想去,来去一无所获不说,总感觉西山岛到处是眼睛盯着自己,又见不到人,总感觉神秘莫测,让人心中惶惶不安,就说:“大人身体有恙,难承颠簸,不如日子再行?”
杜良实在受不了翻江倒海的呕吐,把肠胃都吐出来了,令人窒息之苦,他说:“靠岸,就择日再行吧。”
船舱内守候的女仆听到杜良不再逆风而行,要下船,各个喜逐颜开,女仆谢娜脱口而出说:“真是海神发怒了.....天降厄运,不去,我们也省得遭殃了。”
声音传到杜良耳朵里,他转头看一眼尹健,面露怒色,尹健给侍卫庞超使个眼色。
庞超挥手,数个侍卫随其进入船舱,就听见女子求饶的声音说:“我们不敢了,整个船上的兵士和船夫都在说,我只是重复了他们话.......”
还有女子说:“我们没说......我们真的没有说,饶命......”
庞超对侍卫说:“有些话,听见也要装作听不见,还要学?军师大人很不高兴。拖到后面,把这十个宫女舌头割了,丢下大海喂鱼。”
一共十五个宫女,被侍卫堵住嘴,拉到船尾,反手用绳子困住,割下舌头,丢进大海,瞬间被卷入波浪中。
东觉亲卫章魏看见杜良数十个侍卫拖着十多个宫女朝船尾走,宫女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他就悄然绕过船舱走到余光跟前,悄声把消息告知余光。
余光点头示意他退下,此时面前杜良正和东觉交谈,畏畏缩缩的武华,还司机讨好杜良,想改变杜良对其的好感。另有尹健及众侍卫,他本想告知东觉,但来不及了,就趁机抽身向船尾奔去。
但还是迟了,侍卫已经把宫女丢进海里,船舷血迹未干,不过侍卫已经离开。
大船正在掉头,驶向码头。余光对身边的章魏说:“赶紧,叫人,下水救人,人救上了直接藏在底层储物之处,以待安全,再转移到海晏村寨安置妥当。”
余光看数十人纵身跳下水,他转身进入船舱。前面夹板的杜良已走进船舱,东觉在甲板上看码头越来越近,余光走进东觉跟前,看四周没人注意,就若无其事悄声把刚才侍卫杀害宫女的事告知东觉,东觉也不动声色,点头会意。
龙船经历风雨,虽然有惊无险,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坐这龙船,也是第一次见这大海喜怒无常,所以胆战心惊,内心祈祷上苍不要自己的性命,现在又返航登陆,各个好像余劫重生。所以都想起来传言,议论纷纷:“海神保护西山岛,只惩罚觊觎窥探者,对于破坏西山岛人海神要其入水下海,不干不净的人不能登临其岛,那时圣洁之地。”
杜良问尹健说:“真的有海神吗?这是在惩罚谁?哪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正走近的庞超听见杜良的话,忙把头凑在尹健和杜良中间,一脸淫笑献媚的说:“不干不净的东西都丢到海里喂鱼了,滇海之神不在发努力,所以才云开雾散,朗朗乾坤,是军师大人之福。”
尹健给杜良台阶说:“天意,军师大人所在龙船并未受损,而是一旁武华所带之船受损,现在龙船撞击而损,等看准的时日,修好龙船再多定夺,现在我们回府?”
尹健继续说:“武华将军所带六艘龙船,因为未能及时下锚,有一艘龙船倾泻翻覆沉入海底,有两艘飘入深海,另有两艘受损。”他看着杜良左顾右盼的眼神,回过神来说:“虽然受损,但是不严重,人员也只上了不到五个兵士而已。”
杜良没有立即表态,他在想怎么处置武华,虽然武华胆怯无能,胆小懒惰,难堪大志,但其心忠诚无二,杜良不想重罪其身,保留其效力自己。
杜良心知肚明,他相信因果,害怕惩罚,内心没有安全感,什么都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凶恶的表面藏着一颗恶魔之心,但又犹豫不决,胆怯无助,孤家寡人。用凶狠维护自己的威信和尊严,陷入这样恶性魂环之中。
杜良借驴下坡的说:“武华御兵无方,降级留用,以观后效。”
武华见杜良饶恕的自己,匍匐长跪,磕头流血,感恩戴德,信誓旦旦表态说:“感谢军师大恩,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武华更是贪生怕死,这龙船受损,自己不能修复,虽然可以威胁余光,但这余光的后台就是东觉。杜良依靠东觉修建王城,是不能得罪,所以现在也最好不得罪余光。
杜良下船,登岸,匆匆离开海晏赶回凤凰城。东觉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不担心杜良寻找什么玉龙,也担心寻找奇珍异宝,而真正担心的是德高在西山岛秘密组建训练的兵士,这是为火龙果光复滇海准备的军师力量。
杜良远离海晏,余光给东觉报告了被杜良亲卫丢进大海的十六个宫女的消息,救上了十个,六个溺水而亡。这十人有五个被割掉舌头,其他四人割掉了耳朵,身体有伤,并无大碍。都分散安排于德高海晏的家里,等养好伤,各找人家为人妇,过普通人的生活。
选两个年龄小乖巧的女孩做了唐婉和玲珑的丫头,唐婉身孕待产,有玲珑母子陪伴,倒也解闷。他知道德高有东觉的知遇之恩,去执行特别的任务,自己有人照顾倒也少去了德高的牵挂,自己虽然想念丈夫,但是知道温柔安乐之窝是干不成大事的,自己如果是男儿之身,也不会屈闲庭。
这一天,也正好是史前太阳历九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正是苍山洱海祭祀集会之日,也是火龙果攀城登龙丘神坛王侯分封之日,是巧合也是天意。
也是这一天。西山岛码头,凌空一天没有亲自监督,兴茂装载的八艘龙船,有两艘吃水线都到了第一层甲板,风浪滔天。海晏三号沉没于阳宗岛前九十五海里之地,一千二百名船夫全部丧生。
船上一百九十根璆瑗之石沉入深海,损失殆尽。每根石料长二十米,直径五尺粗细,是为抚仙城内城天王殿正厅立柱,数百上千工匠精雕细凿了半年,功亏一篑。
杜良得知此事,为天王殿推迟工期而扼腕叹息,虽然支持东觉对兴茂的处罚,但并未提出任何措施。他对心腹恨铁不成钢,但用来用去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不得不另寻忠能之辈。
东觉停止了凌空半年的指挥权,杜绝兴茂再登西山岛。让两人到海晏码头暂时负责仓储管理登记之事。
东觉把童各派遣到西山岛,监管西山岛采伐加工和运输。并严令督查,以防不测,违令者杀无赦。
东觉总感觉自己身边有火龙果的人,是谁?他不得而知。东觉在从海晏运往抚仙城巨大石料上,发现了他和突觉两人约定的信号,让他欣喜若狂,对方只留了信记,并未现身,他很想知道突觉现状,更想知道弟弟良永和妹妹蝶叶的消息。
他把妻子悄然接到海晏,和德高妻唐婉住在一起,最近杜良越来越丧心病狂,喜怒无常,他发现了有人在监视麦溪水冲,以防不测,让父母也另寻他处。
勤里说:“要么和永儿一样远走高飞,要么就在这里,既然他们要监视我,走到哪里都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贸然搬离,引起对方警觉,反倒适得其反。我还有德存善老哥相伴,鸡鸭鹅成群,养花种菜,春播秋收,硕果累累。夏长冬藏,我都学会编织了。衣食无忧,强身健体,还有有趣,我们那里都不去,如果杜良或者艾扎要我的老命,随他去了。”
当东觉把突觉所留信号说给父亲,勤里说:“既然对方没有现身,就不要轻举妄动,火龙果的十年之约还早,现在一切都不成熟,养精蓄锐,顺其自然。”
东觉悄然启用了一批年轻才俊,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比如出谋划策的林飞,能工巧匠朵成宝。雄姿果毅,壮勇善战的马腾。都不过二十来岁,英雄出少年。
东觉看得出来,杜良和艾扎对于新王城,给予很大的希望和期待,现在多了巡查,自去年至今,艾扎到抚仙龙城去了两次了,都是查看城池廓守。杜良去了三次,督促工期,指点防卫,说明他们已经急不可耐。
传言杜良也加紧训练新军,寻找火龙果的踪迹,企图歼灭之。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斗争不是表面的停止,而是加剧了。
东觉很清楚自己在滇海的处境,抚仙王廷竣工的那一刻,也是自己被杜良除掉的时候,所以不得不防,以备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