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天源和沙如雪已经到了城外的一座山上。
杜天源走入密林深处,把沙如雪放了下来,解开她的穴道。
“如雪,想不到咱们又能够在一起了,你欢喜吗?”
沙如雪望也不望他。
杜天源心中一沉,又问:“那你如今对我是何想法?”
沙如雪哼了一声道:“我盼了你五年,你…… ”
杜天源道:“这五年我也是身不由已。”
沙如雪道:“身不由已?一句身不由已就能抹去这五年的时光?”
杜天源急道:“如雪,你听我解释。”
沙如雪别过头去:“我不想听,这五年我所受的苦,你又怎能知晓。”
杜天源满脸愧疚:“都是我的错,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沙如雪冷笑道:“补偿?如何补偿?”
杜天源上前一步,拉住沙如雪的手:“余生我定不离不弃,护你周全。”
沙如雪猛地抽回手:“说得轻巧,我如何信你?”
杜天源单膝跪地:“我愿对天发誓,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沙如雪伸手道:“那你且说来听听。”
杜天源苦笑道:“这些年我被奸人所害,流落江湖,历经无数艰险,心中却一直念着你。”
沙如雪抱着他哭道:“我这些年的苦又向谁诉?”
杜天源道:“如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往后余生,我定不会再让你受苦。”
沙如雪道:“你若再负我,我定不会饶你。”
杜天源拂一拂身上的尘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如雪,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以后我事事都依着你。”
沙如雪道:“你说的这些可当真?”
杜天源一怔道:“自然是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轰。”
沙如雪道:“那我便再信你一次。”
杜天源道:“定不会让你失望。”
沙如雪道:“但愿如此。”
杜天源叹道:“唉,这些年苦了你了。”
沙如雪道:“那你今后可要说到做到。”
杜天源喜出望外,说道:“那是自然,我必不负你!”
沙如雪道:“只要你真心待我,过去的便都让它过去吧。”
杜天源忽地问道:“你的堂叔最近可有找过你麻烦?”
沙如雪道:“不曾,你为何突然提起他?”
杜天源道:“我只是担心他会影响我们。”
沙如雪面上一红,说道:“你莫要多想,我与他早无瓜葛。”
杜天源问道:“当真?”
沙如雪道:“自然当真。”
杜天源道:“如此便好,我总归是放心了。”
沙如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些年,我也受了不少委屈。”
杜天源紧紧拥着她,带泪说道:“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沙如雪道:“但愿往后余生,皆是美好。”
杜天源含泪笑道:“一定会的。”
天色已经亮了,秦毓雯从山上走下来,心头一片怅惘。
她望着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可自已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正自怅惘之际,忽地看见路上一个人,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何时才是尽头。”
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楚惊云。
秦毓雯不懂江湖礼节,一开口就道:“你在此唉声叹气作甚?”
楚惊云冷笑道:“小姑娘,你懂什么!”
秦毓雯笑道:“说不定我还真懂呢。”
楚惊云故意问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秦毓雯说道:“看你愁眉苦脸,定是遇上了烦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楚惊云明知故问:“就你?能帮我?”
秦毓雯忽道:“我知道你是源哥的朋友。”
楚惊云道:“那又如何?”
秦毓雯忍住气道:“既然是源哥的朋友,那咱们也不算外人,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楚惊云知道她是杜天源的师妹,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杜兄的师妹,失敬失敬。不过小师妹,这江湖之事,你怕是不懂。”
秦毓雯哼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楚惊云道:“这江湖的水深着呢,可不是你这小姑娘能轻易涉足的。”
秦毓雯道:“我就不信,有什么是我学不会、弄不懂的。”
楚惊云冷冷道:“别不知天高地厚!”
秦毓雯气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楚惊云道:“讲理?在这江湖,实力才是硬道理!”
楚惊云道:“小姑娘,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这江湖险恶,怕你承受不住。”
秦毓雯忍不住发作:“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秦毓雯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楚惊云道:“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便随你,但日后莫要后悔。”
秦毓雯气得面孔发白,说道:“我绝不会后悔,你等着瞧!”
楚惊云一声冷笑,说道:“那咱们走着瞧。”
冷笑声中,身形飞起,从秦毓雯头顶飞过。
秦毓雯衣袖一挥,娇喝道:“有本事别跑!”
楚惊云哈哈笑道:“小丫头,凭你也想追我?”
秦毓雯道:“今日追不上你,我就不姓秦!”
双方各出家传绝技,一时间飞沙走石,场面惊心动魄。楚惊云掌风凌厉,如排山倒海般攻向秦毓雯。秦毓雯身姿轻盈,巧妙地避开攻击,手中剑花飞舞,剑势如虹。
楚惊云喝道:“小丫头,看招!”
“怕你不成!”秦毓雯笑吟吟地说道。
其实楚惊云并非真心与秦毓雯为敌,只是想借此试探她的功力和心性。
秦毓雯笑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呀!”
楚惊云哼了一声道:“莫要得意太早!”
秦毓雯道:“那你倒是使出全力呀,别藏着掖着!”
楚惊云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又斗了三十招,楚惊云渐渐收了力,秦毓雯却越战越勇。
楚惊云只好说道:“秦老前辈我闻名已久,今日与姑娘交手,想必是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
秦毓雯道:“那是自然,爷爷对我的教导,我一刻也不敢忘。”
楚惊云道:“如此看来,姑娘家学渊源,倒是我小觑了。”
秦毓雯皱眉道:“少在这说些好听的,刚才你还那般轻视于我。”
楚惊云想了一会,说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秦毓雯笑道:“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楚惊云禁不住问道:“那姑娘可否告知,令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的?”
秦毓雯道:“这是我家机密,岂能轻易告知于你。”
楚惊云道:“姑娘莫要如此小气,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秦毓雯噗嗤一笑:“瞧你那着急的样子,真是有趣。”
楚惊云望她一眼,忽地说道:“姑娘笑起来当真是明艳动人。”
秦毓雯道:“油嘴滑舌,就会哄人。”
楚惊云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秦毓雯道:“那我便信你这一回。”
楚惊云又忽地说道:“你的源哥和别人走了。”
秦毓雯道:“是沙如雪吗?”
楚惊云点了点头。
秦毓雯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楚惊云道:“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只是偶然看到他们一同离去。”
秦毓雯道:“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楚惊云嗔道:“你这急性子,去了能问出什么?”
秦毓雯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楚惊云道:“你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对策。”
秦毓雯笑道:“能有什么对策,直接去问源哥?”
楚惊云叹道:“唉,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秦毓雯说道:“那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楚惊云道:“好好好,依你便是。”
秦毓雯心中暗笑:“哼,就知道你会答应。”
楚惊云道:“那咱们这就出发。”
秦毓雯道:“走!”
汪家。
汪乘兴突然看见楚惊云和一个少女回来,又是欢喜,又是诧异。
楚惊云介绍道:“汪大哥,她就是秦老前辈的孙女儿。”
汪乘兴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秦姑娘,失敬失敬。”
楚惊云道:“汪大哥,别客气。”
汪乘兴道:“不知秦姑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毓雯笑道:“说来话长,咱们进屋慢慢说。”
汪乘兴哈哈笑道:“那快请进屋,奉上好茶!”
片刻,汪海泷也来了。
汪海泷道:“爹爹,发生何事?”
楚惊云笑道:“海泷兄,你看我带谁来了!”
汪海泷疑惑道:“这是?”
楚惊云道:“这是秦老前辈的孙女秦毓雯姑娘。”
汪海泷一怔道:“原来是秦姑娘,久仰久仰。”
秦毓雯微笑道:“汪公子客气了。”
汪乘兴笑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咱们也别站着说话,都快坐下。”
汪乘兴坐下后继续说道:“楚老弟,你此番带秦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呀?”
秦毓雯道:“汪伯伯,其实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汪乘兴道:“秦姑娘但说无妨。”
秦毓雯道:“我只想请汪伯伯帮我打听杜师兄的消息。”
汪乘兴道:“依理猜测,杜天源是应该还在青州。不过你这位师兄向来谨慎,要找到他恐怕不易。”
秦毓雯道:“杜师兄平日里对我诸多照顾,定不会做出什么坏事。”
楚惊云道:“是啊,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汪乘兴忽道:“那我这就派人去青州打探一番。”他听楚惊云说过杜天源当初挑战“青州大侠”吴凤鸣是有原因的,也觉得杜天源并不是自已想象中的那么坏。而且吴凤鸣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秦毓雯道:“那汪伯伯您能帮我尽快找到杜师兄吗?”
汪乘兴道:“姑娘莫急,我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