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的，我是克里斯，九年前，我和我的妻子曾来过这里，领养了一个女孩。”
“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克里斯先生”
修女如实祝福，然后认真拒绝道：
“但我不能交出这里孩子的资料。”
“等等——等一下啊！哈………请等一下，听我说！”
眼看修女拒绝后转身就走，克里斯急忙追上前绅士手拦住她，哪知刚一碰到修女的肩膀他就眼前一阵昏天黑地，大退步撞到墙上才勉强让自己站得住。
“主观触碰80%即死，你运气真不错……刚才你想问什么来着？”
似乎克里斯误打误撞通过了某种例行仪式，修女反而站在原地等他恢复得差不多，才主动开口询问。
“我的养女，她给这里当年收养的一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你来这地方找当年……啊！！”
克里斯从大衣里掏出档案馆记录里顺出来的照片，哪知乍一看到黑白照片上阿蕾莎的双眸，修女就面色大变，闭上眼大退步撞到另一边墙上抱头喘息。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缓过来后，修女二话不说就想跑。
“她现在应该是个成年人了…嘿！修女，请不要走——”
“…太晚了，我该”
“请不要走，帮帮法克！她在哪里？我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告诉我！”
砰！嚯啦——哐！
想拦住人，又怕达成目的之前人就没了，克里斯龙蝠只能等到修女跌跌撞撞跑下一楼，才一口气纵跳到她面前，在化凡之前拉起排椅竖在两边堵住去路。
“你懂个屁！这不是我该告诉你的事情！所有人都没这个权力！”
似乎克里斯没有细读的此地规则禁止【修女】使用暴力，修女毫不犹豫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只是眼眸变得通红，头发里有一双短耳凸起，张开嘴露出尖锐的门牙冲克里斯嘶吼。
“怎么没有？她是我的养女！”
啪砰隆！
“所以我就说你这种家伙啊……”
一道乌黑的鞭状物把克里斯抽远倒镶进墙壁，还顺带抚平修女歪斜的头巾，这才缓缓收回托马斯探长的鼻孔里：
“…一天天的就是不听老人言，还擅闯私营建筑，恶意伤害老人，吔屎了你。”
“托马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有人追究了！”
“是的，请你放心，修女。”
怕兔子咬人，两个中年男人都安静下来，等修女怒气冲冲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以后，探长的鼻毛才重新锁住克里斯的脖子，一如之前在车里一样。
“我认识不少刚获得力量的新生儿，就没见过你这样几乎不掩饰行踪的白痴，会飞了不起啊？嗯？啊艹！”
砰轰！
不愧是专业人士，托马斯捡起地上的照片还没开完就想起内容，当场光速跪地磕出一个音爆。
“轰多尼私密马赛！”
“你在干什么？你认得她吗？她就是我养女的亲生母亲吧？”
喊完一句克里斯龙蝠听不懂的话，见周围没有后续动静探长才爬起来，多少有点羡慕地看着克里斯口出狂言。
也不说话，等克里斯停下嘴后，探长才用鼻毛勒晕他径直拖走。
“呃……”
“我认识她。”
一个男声从克里斯身前绕到身后，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打火机的摩擦声格外清晰。
“……什么？”
凝神晃头，见自己还是人类身躯，显然有一位修女也在这间唱诗室他看不到的地方旁听。
“祂的前身，也就是那个女孩，泰罗斯警长的孙女，我那会儿还是个警员，就守在医院门口。”
又转悠半圈，托马斯探长在克里斯对面坐下来，手掌合在一起，大拇指相互转圈。
“那天晚上……寂静岭燃起大火的那一晚，那些人，狂热的教徒，残忍地虐待了她……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明摆着在告诉我这事儿没过去。”
“啧，那又怎样？”
探长拿起手边一叠资料翻了两页：
“你是被那只蝙蝠玩坏了？我说它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是想玩一出《监狱风云》，还是《楚门的世界》？常青藤出来的金融精英。”
言下之意，无期徒刑or无妻徒行
“……这就是你的正义？你对得起戴着的警徽？”
哈~
“正义，有很多种，克里斯。”
因为已经人蝠不分，被隔绝掉龙蝠的克里斯无法控制面部表情和语气，面对他这种自暴自弃的提问，托马斯摘下手套，给他展示双手掌心上曾被贯穿的烧伤：
“人类的，上帝的……还有恶魔的，我履行过我的正义，无论是哪一种，最重要的是，它不由你说了算。”
像是终于放下对某些规则的抵抗，一晃神，克里斯眼中的探长大衣尽碎，露出一个甚至分不清五官的焦炭人形。
“现在，克里斯。”
探长透过手掌上的洞看着呆滞的男人，语气始终平缓又不容拒绝：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到地上，你的车还停在桥头，开着它回到家里，躺在温暖的床上，让我来……让我来应付这个地方以及过去的一切，而你，就只需要放手。”
———
【我全能的主啊，在祂的手里是多么……】
浊黄的蜡烛溶到一半，整齐吸附在能看到前厅的二楼过道护栏上下，更下一点是刻在暗绿牌匾上的教义。
“现在，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焚身，车祸，还是圣餐仪式？”
克里斯贝拉当先走到过道中央，背对两女看着下面教众的忙碌。
“坦白说，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
露丝对上述方式嗤之以鼻，皱着眉头逼近女主教，刻意在她身后极近高声回答道：
“现在，我丢了女儿，但我知道要找到她就要来这里”
“你有信仰吗？”
露丝被女主教突然打断。
“…我爱我女儿。”
“我没问你这个。”
“凭什么你来判定？”
克里斯贝拉抬手，示意因为露丝语气不好围上来的教众退下，才仰着头用半个鼻孔看向她：
“就凭，昔日的灵魂还未安息，而我们的信仰从未让我们失望，是信仰的力量让地狱的黑暗无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