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黄子澄马不停蹄赶到皇宫之后，居然刚好碰到了同样被召集过来的方孝孺。
尽管齐泰和黄子澄之前在朝堂上攻讦国方孝孺，但表面上，还是要戴上一副友好的面具，客客气气的问好。
毕竟他们现在还都是一个阵营之中的人，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方孝孺也深谙这个道理，面上也对两人很是客气。
三人见过礼后，齐泰询问方孝孺道：“方博士可知道皇太孙殿下为什么忽然召集我等？”
方孝孺摇了摇头，道：“这老夫倒是不知，两位大人知道吗？”
齐泰和黄子澄一听方孝孺不知道，心里立即得意起来。
果然，比起方孝孺，皇太孙殿下还是器重他们二人。
就连内部的消息，都是让他们先知道。
二人也不加掩饰，面上带了一分自得之色，道：“不瞒方博士，我们倒是听说了一些风声。”
“哦？愿闻其详。”
“这事情倒也不复杂，据说皇太孙殿下召集我等是和李景隆大军有关。”
方孝孺听了这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重重地沉了下去。
不同于那两人的，他现在心中有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原因无他，就在于“时间”二字。
李景隆大军传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快了。
按照他的推算，减去消息传过来所耗的时日之外，李景隆传回消息的时候应该才刚到德州不久。
五十万大军连日行军，在开战之前，一定要进行修整一番才是。
那时候有什么消息可传出的？
宁王有骑兵三十万，想要打败宁王的大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更何况宁王之前刚刚打败沐春，拿下了沧州，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
方孝孺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李景隆一到德州，就能战胜宁王。
可若不是胜利，那费尽心思传回来的消息恐怕不是一个吉兆。
上一次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是沐春兵败的时候。
那时候，沐春也是刚到沧州没多久，就穿出了战败的消息。
现下，德州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
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方孝孺的脸色就白了几分。
可这是五十万大军啊？
有可能一夕之间就败落吗？
宁王的大军，就这么厉害吗？
方孝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推出来的结论。
不过，他见齐泰和黄子澄一脸得意，甚至暗藏喜色的样子，也不像是得到了什么坏消息的样子。
显然，面前的两人根本就不认为李景隆会兵败。
方孝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说出自己猜测的打算。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儿就知道了。
所以方孝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走吧，见了皇太孙殿下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齐泰和黄子澄也同意方孝孺的这个看法。
三人步履匆匆，往前走去。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朱允炆本人。
刚打了个照面，方孝孺就注意到，朱允炆的样子不似平日里那样从容。
额头冒汗，呼吸也乱了，眼神之中还有一点慌乱和恐惧。
这让他心里那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
事情，不会是真的他想象的那样吧？
李景隆那边真的出事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方孝孺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齐泰和黄子澄两人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发现朱允炆的异样。
还以为皇太孙和他们一样为好消息高兴。
于是，两人一见到朱允炆，就迫不及待向朱允炆道喜：“恭喜皇太孙殿下！”
朱允炆本来就思绪混乱，打算开口告诉他们那个坏消息。
现在被齐泰黄子澄二人忽然这么一打断，整个人都懵了！
恭喜？
恭喜什么？
最近有什么事情可恭喜的？
他搜寻了一圈自己的脑子，死活也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恭喜的。
朱允炆实在是跟不上二人的脑回路，忍不住问道：“二位，喜从何来？”
齐泰黄子澄交换了一个眼神，还以为皇太孙是要他们亲口说出喜讯，根本没有注意到朱允炆不安的神情。
二人脱口而出道：“当然是恭喜李景隆大军拿下了宁王！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听到二人这不着边际的话，朱允炆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他怒气上涌，整个人脸涨得通红，怒道：“你们两个听谁说的？！李景隆什么时候拿下了宁王？！”
那声音抬高了八个度，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被老朱赞誉性情温和的皇太孙。
齐泰和黄子澄听到朱允炆满含怒气的话，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不管是皇太孙殿下的表现，还是气氛，都完全不是有喜讯的样子。
二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过来。
他们好像搞错了，好像殿下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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