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看透一切
明无殇的轻松,远超另外几人所预想到的情况。
这跟明无涯所预想到的回答截然不同。
他甚至都考虑过明无涯会竭力抵抗自己应该尽到的职责,然后借机离开圣宗。
但没想到的是,一切都让明无殇用如此轻松的口气说了出来。
好似,那并非是什么大事。
而最让明无涯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原来,明无殇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些。
有那么一瞬间,明无涯觉得明无殇长大了。
但更多的感觉还是心痛,为明无殇被迫地成长而心痛。
说到底,他们还是兄弟。
“那你打算怎么做?”明无涯问道。
明无殇笑道:“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不愿意承受这些。”
“但在认识陆晨师弟以后,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挺身而出的。”
“什么?”明无涯好奇闻道。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陆晨究竟对明无殇说了什么。
能让一向以稳健为核心要义的明无殇生出如此巨大的改变!
明无殇不假思索,直接说道:“这就是我该承受的一切,人若想活的轻松,首先要认同自己,接纳自己的宿命!”
明无涯回头瞧了一眼陆晨。
仅是这一句话,便足够了。
都不需要明无涯再说什么,他已经知道,明无殇是真的成长了。
现在的明无殇,已经可以承担破界重任。
可越是如此,明无涯就越觉得对不起陆晨。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圣宗可能会真的让明无殇坠入魔修。
陆晨耸耸肩,这句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无殇自己,一个人想通与否,全看那一瞬间,很明显,在密林的那一瞬间,明无殇是真的想通了。
剩下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
不过,明无殇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我接受破界,是因为这是我的宿命,天道有缺体质,本来就需要承担这件事。”
“绝非是我出自圣宗,我希望你能明白,圣宗对陆晨师弟所做之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
明无涯点头:“明白。”
话既然挑明,明无涯也是个聪明的人,现在说再多都是虚妄。
无需解释。
愿意恨就让他恨吧。
明无涯只知道明无殇做了最正确的决定,这就足够了。
至于陆晨的事。
明无涯可以保证,他现在是圣宗最安全的人。
哪怕是不管高明,他也要竭力守护住陆晨。
就如此。
时间飞逝。
陆晨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时间于凝聚中慢慢炸开,陆晨回首时只记得,明无殇越来越强,以飞快的速度超越明无涯成为圣宗最强之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佛系,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如果不是即将而来的破界,陆晨可能都已经忘了自己来自千年以后。
而在这些长久到几乎不可用时间来估量的岁月里。
陆晨成就嗔神,成为圣宗最炙手可热的堂主。
到最后,他的地位甚至已经超过明哲。
不过这一切终究还是虚幻。
所谓的安宁转瞬即逝,真正的危机方才来到。
这一日在天虞山上。
明无殇坐在巨石上,仰望苍穹,喃喃道:“真没想到,我们头顶之上,竟然还有修炼者。”
“要不是天道有缺体质亲口告诉我一切,我可能还不会相信。”
“陆晨师弟,你说他们身处于何处?”
陆晨思忖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上界的人,他其实也一知半解。
明无殇索性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仰望苍穹,问出心中最后一个问题:“陆晨师弟,应该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吧?”
“嗯?”陆晨分散的精神,瞬间收拢。
明无殇的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他对幻境的理解。
难道说,明无殇连自己来自千年以后也猜到了?
既然明无殇已经问了出来,以陆晨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回避,他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明无殇道:“还记得咱们第一个诛邪任务吗?”
陆晨点头。
明无殇随后说:“当时你问我的问题,和现在的状况一模一样,我当时说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没想到多年以后,我成了这个大个子。”
“从那时起,你就应该知道我所承担的责任吧?”
陆晨无语凝噎,当时无心的一句试探,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明无殇竟然还记得。
而且还抽丝剥茧地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这一点也从侧面反映出,明无殇一直都是个聪明的人,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沉溺于自己塑造的假象,而无法摆脱。
陆晨点头:“的确不是。”
至于别的更深层次的东西,陆晨也不想多说,明无殇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这就够了。
说太多,反而对他不好。
“那你可知道我的结局?”明无殇问。
陆晨吞咽口水,斟酌良久后说:“屠上界数百人后身亡,玄阳界重新洗牌,圣宗成为过去时,所有修炼者的境界,都被迫停留在虚神境。”
“那也就是说我失败了?”
“嗯。”
陆晨双眸紧紧盯着明无殇,他现在不确定明无殇会怎么做,仅从当下来看,陆晨相信明无殇,他一定可以走的出来。
但陆晨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明无殇要是因为这一点而不敢承受破界之责,对陆晨以及圣宗来说,无疑是很残忍的。
然而。
明无殇淡淡地点头,笑着说:“无妨,这一次就算失败,也会比上一次更加成功。”
“为何?”陆晨问。
明无殇笑着说:“因为那一世只有我一人。”
“这一世有陆晨师弟。”
“你可知天道有缺体质,缺的是什么?”
陆晨按照之前的猜测说:“缺一份信念?”
明无殇摇头,站起身道:“缺一个人,一个能让我走出阴霾的人,陆晨师弟,你就是这个人。”
“在此之前,掌教曾觉得高明师兄是这个人!”
陆晨一瞬间明悟了。
难怪高明在圣宗地位不低,原来是明无涯想把他培养成破界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明日,破界!”
“这次会成功,陆晨师弟,相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