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我带入一下,雪枝很能理解生花对咒胎九相图的憎恨。
虽然大家总喜欢将母爱不断神化,伟大的仿佛天上的太阳,地上的海洋,没有一丝阴霾的,全心全意的深爱,并为自已的孩子付出一切。
但归根到底母亲也是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母亲才是少数。
而生花那种情况下孕育的咒胎九相图,别说是母爱,只能说她当初没有亲手杀死那几个孩子是没能力。
受生花记忆的影响,伏黑雪枝自然也难以对咒胎九相图的存在有任何好感,说实话也不太想见。
但是……
“你是说最近上下学的时候,总是觉得有种热烈的目光在注视着你?”
雪枝问。
津美纪皱眉点头,咽下嘴里的面条才开口:“自从之前和朋友去八丈桥之后,就会有这种感觉。”
她没感觉到什么恶意,就是那个目光实在热烈。
美美子用筷子搅拌一下碗里的凉面,颇有经验的问:“不会是什么过激暗恋者吧?”
津美纪摇头:“应该不是普通人。”
她虽然也没有咒力,但还是跟甚尔学了点防身术,应对四五个普通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惠咬了一口冰凉的切片西红柿开口:“明天我去接你放学吧。”
津美纪高中考到了其他的学校,和初中的惠以及双胞胎不是一条路,一般不会一起回家。
雪枝和甚尔对视一眼,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想到那天那位双海胆开心的说他竟然有妹妹……
“不用了,明天我们去接津美纪。”
雪枝清清嗓子说道。
安静的包间内,暖黄色的灯光点亮屋内的景色,乳白色的咖啡杯里微微冒着热气,一点点飘上空中。
“母亲。”
胀相紧张开口。
“诶?!”
津美纪震撼的看着对面这个热切目光的罪魁祸首。
她本以为是什么灵异小故事,结果是小蝌蚪找妈妈?
不过等下!
津美纪保持着震惊脸的看着胀相:“你……你多大了?”
胀相想了想:“从出生到现在大概一百五十年左右吧。”
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关在瓶子里。
……
不,这个年龄别说她妈妈了,她妈妈的妈妈都没出生吧。
雪枝:……
雪枝伸手制止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开口:“停,我真不是你母亲,虽然我的确认识你母亲。”
说着,雪枝大致将她和生花的认识过程说了一遍。
胀相听着频频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母亲。”
所以你到底懂了什么?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跟踪津美纪?”
伏黑甚尔感觉他最近越来越理解不了咒灵的想法了。
胀相闻言看向男人,皱眉:“你又是谁?”
甚尔撑着下巴看着胀相坏笑:“你要非那么叫她的话,那我就算你爹了。”
……
?!
雪枝摁下已经摆好架势的两个人,感觉额头青筋直跳:“不要在别人的店里搞出这种动静!”
二人同时收手,讪讪的坐回去。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保护妹妹。”
胀相终于开口解释。
甚尔:“呵,用得着你们这种半吊子。”
胀相:“连咒力都没有的人类说什么大话。”
在雪枝的注视下,二人再次闭嘴。
迷茫的津美纪迷茫的指着自已:“我?”
剧情发展太快,她其实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胀相点头:“我们会保护母亲和妹妹不受咒灵骚扰,还有加茂宪伦,我一定会解决那个玩弄了母亲的男人!”
雪枝惊讶:“你想复仇?”
说起这个,胀相的表情逐渐严肃:“唯独那个人,不可原谅!”
咒胎九相图是被偷走的,之前胀相表现的又和香织那边的人认识,雪枝还以为他是那边的人,但如今看起来似乎不是。
这么想着,雪枝疑惑的问:“你确定?香织就是加茂宪伦?”
胀相点头:“那种感觉不会有错!”
“你已经和他们摊牌了?”
“还没来得及。”
这几天他们就忙于寻找雪枝和津美纪的踪迹了。
“既然这样的话……”
雪枝看向胀相,以及打扮的过于新潮的坏相,和长得过于新潮的血涂:“我们这边的咒术师也在调查他,你先不要动手做个间谍传递一下情报怎么样?”
说起来这仨兄弟真的是一个娘胎里的吗?外表差的太多了吧。
以及这么来算的话,悠仁那孩子才是他们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啊。
胀相,坏相,血涂,悠仁……津美纪?
雪枝默默捂脸,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
胀相眼睛亮了一下:“如果能帮到母亲,当然没问题!”
雪枝:……
真的,别这么叫她了。
伏黑甚尔发烧了。
前几天和胀相说好由他做间谍提供情报,并和五条悟这边完成对接后,因为差不多确定无论是香织还是当初的加茂宪伦都是同一个人后,二人也不在去禅院家,于是再次清闲下来。
然后清闲下来的伏黑甚尔莫名其妙生病了。
盛夏时节,感冒发烧。
据男人所说这是他第一次生病,所以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还是雪枝摸着他额头格外的烫才意识到的。
这种身体素质竟然还能发烧,雪枝想这高低是个特级病毒。
她推着甚尔往卧室走:“既然不舒服就回屋好好休息吧。”
被推着的甚尔不情不愿。
“我没感觉。”
他说。
想了想,又补充:“肯定是之前去禅院家被那边的垃圾传染了。”
雪枝将人摁到床上点头:“是吗,原来是姓禅院的特级病毒啊。”
最终伏黑甚尔被强行摁到床上休息。
因为男人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生病难受的样子,雪枝也不强迫他吃药,只是从医疗箱里翻出几个退热贴,撕开一张啪的一下贴在他额头上。
处理好伏黑甚尔,雪枝坐在卧室的书桌那里开始写稿子——自从上次和虎杖仁的对话后,现在她一拖稿就有种莫名的心虚。
虎杖仁对此深表疑惑。
但很是欣慰。
不情不愿躺到床上的甚尔侧着身子,看着坐在对面的伏黑雪枝,感觉倒也没那么不情愿了。
他听着笔尖划过纸张,敲击桌子的声音,看着自窗外的艳阳洒进屋内,在女人黑色的长发上染上光晕,眼皮开始发沉。
细碎的沙沙声仿佛就在耳边,困意止不住的袭来,甚尔就这么缓慢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赶完最后一点内容,雪枝站起来伸个懒腰,转头看去,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毫无防备。
她走过去摸摸额头,感觉已经正常了,这让她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是真的发烧了,还是单纯的体温高而已。
犹豫一下又给对方换个新的退热贴,随后就坐在床边。
屋内的空调尽职尽责的运作着,窗外的蝉鸣吱哇作响。
大约是感觉到这里比较凉快,又或者是纯粹的粘人,土宝啪嗒啪嗒的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拱开本就虚掩着的房门,吐着舌头凑过来。
雪枝抬手抚摸凑过来的狗头,随后轻轻比了一个嘘。
仿佛听懂了一样,土宝舔舔鼻子趴到雪枝脚下,蜷缩着身子也闭上眼。
一个两个睡得都这么香,看的雪枝也有些犯困。
她稍微调了一下屋里的温度后,趴在床边,拉着男人温热的手,一点一点的,也睡了过去。
甚尔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屋内只剩几缕落日余晖,橙红色的光芒映照在天花板上,墙壁上。
窗外的蝉鸣仍旧孜孜不倦,屋内则安静的只有身边清浅的呼吸声。
他动动手指,发现手是被人拉着的。
转头看去,雪枝就趴在床边,披着一件外套,歪着头枕着胳膊,睡得很熟。
土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擅自跑上床,屁股坐在他腿上,脑袋和雪枝挨在一起。
甚尔微微弯腰凑近点,回握住雪枝拉着他的那只手,将对方的手完整的包裹在自已的手中。
他就这么脸对脸的安静的看着女人。
有一缕橙红色的余晖打在二人身上,将雪枝的睫毛映射出阴影,秀丽的五官似乎染上了点奇妙的甜味。
土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狠狠的打个响鼻,喷出的气吹动雪枝脸颊边的一缕头发,落在她的睫毛上。
似乎有些痒,所以睫毛带动着头发微微颤动着。
甚尔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意,伸出空余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缕头发别在耳后。
他很少会思考过去和未来会如何,现在脑海里也没有那种想法。
只是看着面前的场景,感受着夏日一天中最后的一点炎热,听着屋内清浅的呼吸与外面热烈的蝉鸣,他又觉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雪枝,雪枝!”
放学的菜菜子推开家门绕过扑来的土宝大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兴奋:“过几天就是我们学校的学园祭了,家长也可以去参观,你和甚尔去吗?”
一边喊着,一边冲上二楼,还不忘和菜菜子以及惠说着各自班级要做什么。
土宝绕在几人的腿边来回奔跑,摇着尾巴。
然后刚刚踏上二楼,就看见甚尔从自已房间里走出来。
“雪枝不在家吗?”
美美子疑惑。
甚尔盯着吵吵闹闹窜上来的四个崽子,伸出食指弹了一下声音最大的菜菜子。
“你不觉得你们四个回来的有点多余吗?”
捂着红肿额头的菜菜子:?
二人卧室内,伏黑雪枝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已严严实实的裹起来,露出来的耳朵红的仿佛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