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杀机肆虐,血染黑水,在所有的妖修已经发现血引术隐秘之后,整个水域之中,便掀起了一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屠杀。
在这其中,一条身披墨色鳞甲的蛟龙,在一场场野蛮的屠杀之中,成为了这个战场之中“唯一”的胜者。而此刻,李牧鱼则化身为一粒泥沙,牢牢地附着在黑蛟背脊之上的鳞片缝隙之中。
“没想到,蛟王域的大皇子居然也会来佘山,难不成,蛟龙王没有将龙鳞已经破损之事,告知于他么?”
心中暗暗思量,但李牧鱼却是选择按兵不动,隐隐有黄雀在后之势。他不相信大皇子会不清楚龙鳞已毁之事,所以,这一次,大皇子选择独身前往佘山寻宝,定然也与他一般,别有图谋。
“噗嗤——”
没有丝毫的阻塞,又是一只连逃都没来得及逃的妖修,直接便惨死在了黑蛟龙大皇子的利爪之中,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而那只已经死去是妖修,则在大皇子的刻意引导之下,没有浪费一滴鲜血。
血引指路,在猩红色的鲜血快速流淌的间断里,大皇子则不断地利用自身种族优势,屠戮着周围暗中窥伺的群妖。
“好强悍的肉体力量。”
化为一粒泥沙的李牧鱼,在这一路之上,已经不止一次暗叹过蛟龙一族的血脉肉体力量的优势。
毫不拖泥带水的杀戮,更是将蛟龙这种受血脉眷顾的种族优势,一览无遗的发挥出来,根本不给其他普通血脉的妖修,任何的喘息时间。
若不是大皇子如今的修为还未突破到元婴期,否则,以此时李牧鱼的幻术造诣,根本瞒不过已经杀红了眼的大皇子。
“吼——”
龙吟高鸣,震慑群妖,在不知不觉之间,凡是黑蛟所经之地,已再无其他生灵。
“到了。”
猩红停顿,血引干涸,沿着所指的方向穿行许久,终于,在一面垂直于地面上的陡峭墙壁之下,血引术的效力,戛然而止。
“是结界么?”
嗖——
还未等李牧鱼分析完,大皇子所化的黑蛟便直接撞向了峭壁,而没有丝毫的停顿。
“啵——”
就在躯体碰触到墙壁的那一刻,涟漪泛起,犹如一层水波,在刹那间,便将大皇子的蛟躯摄入其中,并迅速地恢复原样。
“蛇蜕?这里是蛇窟么?”
唰——
就在李牧鱼随大皇子遁入到结界内部的那一刻,周身之中那股奇怪的压抑骤然消失,若不是李牧鱼反应快,捏紧幻术,李牧鱼的法体就差一点儿便变回原本的人身。
黑衣长袍,面庞黝黑,在眉眼旁附着着一片漆黑如墨的鳞片,不同于李牧鱼,此时的大皇子已经由方才的蛟龙之躯重新化为了人身。
“妾身恭迎道友。”
狭窄的洞穴隧道之内,烛火朦胧,一个面白覆纱,身着水袖月白色纱裙的提灯女子,正聘聘婷婷地自暗处走上前来。
“果然是云姬!”
见洞中来人,虽面容已变,但是李牧鱼依然从她的言行气质中发现了那一分的相似。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在这短短数十年的时间里,云姬的修为竟然已结成妖丹。这速度,比起李牧鱼来说,竟然还要快上几分,只是……
白纱下覆盖的容貌影影绰绰,但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却是极为浑浊,仿佛只要一运功,就会崩溃一般。
“她的修为,更像是被人强行灌入,根基极为不稳。”
收束心神,此时的李牧鱼,已经将一身的幻灵之气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是神识也不敢轻易放出,全然已经做到了神不知鬼不绝的隐藏程度。除非是破幻高手,否则,李牧鱼相信,即便是星宿老君,也无法轻易勘破李牧鱼在幻灵之气下所掩盖的真身。
“你是什么人?”
大皇子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双眼也不由得眯了起来,语气冷硬,眼中更是闪过还未退下的暴虐杀机。
“妾身名唤云姬,是龙鳞的守护者,道友这一路跋山涉水,所为的,也是老母的那枚龙鳞吧。”
浅笑盈盈,对于大皇子语气中的冷硬,云姬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提着手中的灯笼,也不待大皇子走近,便率先转过身,重新没入到身后漆黑的蛇窟甬道之中。
“咯吱——咯吱——”
见云姬离开,大皇子只是稍作停顿,便沿着云姬所走的方向,亦步亦行地朝前走着。一脚一步,在起起落落之间,脚下的枯木枝不断发出塞塞的声音,为这本就寂静的洞窟,蒙上一层极致幽深的静谧与诡异。
“恩?”
在许久的前行之后,终于,微光渐亮,穿过层层极致的黑暗,紧随其后的,又是一抹极致的翠绿,霍然出现在大皇子眼前。洞窟之后的豁然开朗,与满目的丛生的绿木,都令大皇子悚然一惊。
“这是……拟物之术?”
而且还是造诣极其至高的拟物之术,与实物之间,已经全然看不出任何的差别。
大皇子的眼中,已从之前的犹疑不屑,尽数化为了震撼。而在这震撼之下,一种深深的忌惮之感,犹如林中灌木一般,疯长了起来。
这洞窟之后的拟物之术,不用推测,完全就可以确定是由佘山老母所造。可是,拟物之术所造之物,犹如一世浮萍一般,全然凭着施术者本人的法力作为根基。可是,如今外传佘山老母已经陨落,可是这满窟绿植却又是这般郁郁葱葱,也就是说,与之前的言论完全就是相悖而行,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道友,此行中,有你我二人便可。所以,劳烦道友将其他闲杂人等,请出去。”
“恩?”
听到云姬的话,大皇子的神情却是微微一愣,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云姬言语之中的意思。可是藏身在幻灵之气之下的李牧鱼,闻言,却是心中大惊,几乎就在云姬落言的那一刻,李牧鱼差一点儿就没有稳住自己的心神。若不是幻术捏的紧,他怕是就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既然道友疑惑,那便由妾身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