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线像是初升的太阳,既温暖又叫人觉得不至于太浓烈,宋只只悠悠地掀开了眼帘,映入她眼眸之中的是安妮焦急的脸。
“只只,你醒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
安妮捂住了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宋只只觉得身体僵硬的很,想要动一动都觉得是一件无能为力的事情,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够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安妮赶紧抓住了宋只只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道:“只只,你先别着急,医生说你现在还能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你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宋只只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明明记得沈浪不停地呼唤着自己。
他又再哪呢?
还有……萌萌!
为什么她会感觉是萌萌救了自己呢?
在寒冷的运冰车里,似乎最后是萌萌用他的体温温暖着自己,而且……
“唉!”安妮叹了一口气:“警察通知我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被你给吓死了,你浑身都是血……”
宋只只觉得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听不清楚安妮在说什么,只是依稀听见了——血。
谁的血?
是沈浪吗?
宋只只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该换药了。”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宋只只的思绪。
安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宋只只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或许是这会儿身体恢复了些,亦或者是护士小姐姐刚刚换的药起了效果,她艰难地张开了嘴巴,声音微小而沙哑:“沈浪呢?”
她终于问出口了。
安妮微微怔了一下:“我到的时候,你已经在医院了,是沈远通知我的,他好像有很要紧的事着急离开,至于沈浪……”她仔细回想着沈远刚刚说的话:“好像是受伤了。”
他受伤了?!
宋只只心头微惊。
在她意识丧失了意识前,似乎听见了沈浪在她的耳畔说什么相同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安妮替宋只只盖好了被子,她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吟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对了,了了找到了。”
“了了……他……没事吧?”
提及宋了了,她的心有点慌,她下意识用冰凉的手抓住了安妮的手腕,瞳孔微缩,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臭小子,你还是进来自己和你姐说吧。”安妮朝着门口瞥了一眼,高声喊道。
宋了了耷拉着脑袋,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当然,他也的确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他不看去看宋只只,一直都低着头,声音也是唯唯诺诺的:“姐,我没有被绑架,我……”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只只缓过来了一些,说话的时候也不像是刚刚那么喘了。
宋了了道:“我昨天在网上遇见了一个鞋友,我跑出去跟他换鞋了。”
“换鞋?”宋只只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你当时给我打电话说……”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口干舌燥的:“还有,家里、家里是怎么回事?”
“家里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并没有给你打电话啊。”宋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天一出门,手机就丢了,我买完了鞋,又和这个朋友吃了个饭,晚上和他的朋友们唱了个K,一直到半夜的时候才回了家,就遇见了一大群警察,姐,他们可盘问了我一个晚上呢,我们家是真的遭贼了吗?”
宋只只很想发脾气,但可惜,身体情况不允许。
安妮看着她,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了了都已经没事了,你也就别着急了。”她看向了宋了了:“还不给你道歉。”
“姐,我错了,我下回不敢了,我要是在出门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宋只只闭了闭眼睛,抬手指着门口:“赶紧去……去给你妈打个电话,一整天也找不到你的人,叔叔婶婶都急坏了。”
“我知道了。”
宋了了耷拉着脑袋进来,又耷拉着脑袋出去。
宋只只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眼皮儿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沈家大宅。
姚千黛在沈浪的房门搓着手走来走去的。
平均每三十秒一声:“唉!”
每五十秒一声:“哎呀!”
沈远靠在墙上,看着自己老妈转呀转呀,他眼睛开始发花,脑袋开始发晕。
“妈。”沈远开口叫住了姚千黛,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臂:“您能不能冷静点,昨天晚上我找来的医生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哥没事的,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沈远不说这句话还好,他这么一说,姚千黛就更生气了。
她忽然抬手,用力地戳着沈远的脑门:“你还有脸说,你还有脸说!我让你去给你哥找医生,你说说你是找的个是什么医生?”
沈远弱弱地道:“兽医也是医嘛!”
姚千黛白了沈远一眼,怒声怒气道:“兽医,你也知道是兽医啊!你哥是兽吗?你哥他……”
说着说着,姚千黛顿时停住了,她抬手挠了挠头,昨夜沈远抱着沈浪回到了家的时候,他好像的确是一只猫,要是找大夫来给沈浪看病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委屈巴拉的小儿子,姚千黛不数落他,叹了两口气,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哥还真就得找兽医。”
她不在转圈,坐了下来,翘起了腿:“你哥死不死倒是不要紧……”姚千黛抬了抬眼,目光中满是担忧:“主要是你嫂子没事,你可都给我打听清楚了,只只真的没有大碍了吗?”
“妈?!什么叫我哥死不死不要紧?!我们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姚千黛摸了摸下巴:“亲生的……哼!”
她冷哼了一声,赏了沈远一个大大的白眼:“亲生的有个毛用,你说说你们两个,老娘也算是给你俩优良的基因了,也算是人模狗样了吧,怎么就搞不定两个媳妇呢?”
说起来,姚千黛就气不打一出来,她又站了起来,重新用颀长的水晶指甲戳着沈远的脑门。
“废柴!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好在,你哥这次做的还算可以,能为媳妇豁出命,你呢?!”
“妈,您就别戳我了。”
姚千黛闻言,更生气了:“戳你都是轻的,你说说,你是不是失恋了?”
“您怎么知道的?”
姚千黛狠狠地踢了沈远的小腿一脚:“看你那个死德行,我就知道。”
“不过……”她双眼直放光,打了个响指道:“你哥这次还真爷们,只只可是安妮最好的闺蜜,你哥救了只只,安妮怎么也得报答咱们家吧,到时候,她就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然后痛不欲生,最后不能自拔!”
沈远的嘴角抽搐的像是一台发动机,他敲了敲沈浪的房门:“哥,快出来看神经病啊!门票10块钱一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姚千黛正幻想着宋只只、安妮嫁给她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听见了沈远的话后,上去就是一脚,踢了沈远个措脚不及。
“再给老娘废话,老娘就把你送去埃塞俄比亚去!”
沈远觉得吧,他的前半生就像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杯具——悲剧。
沈家的家庭医生打开了沈浪的房门。
姚千黛和沈远干净收敛了玩笑的情绪,紧绷着两,迎了过去。
“张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姚千黛情急之下拉住了张医生的胳膊,急声问道:“他还活着吗?!”
张医生泯不住笑,微微地点了点头:“沈太太请放心,沈总的背后虽然被磨掉了一片皮肉,但是并没有性命危险,现在沈总的伤口已经清理、包扎好了,请您放心。”
玩笑归玩笑,可听见了医生这么说,姚千黛还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千黛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抓着张医生的手更加用力:“那个……我儿子昨天冻得够呛,不知道影不影响生育能力啊?!”
张医生听见了姚千黛的问话,差那么一丢丢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他连忙摇头:“不影响、不影响。”
姚千黛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给我们沈家留了后。”
额……
沈远赶紧拉住了戏精老妈:“妈,既然我哥已经没事了,您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我嫂子啊。”
“对对对……”
经过沈远这么一提醒,姚千黛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只只,刘阿姨、李阿姨、张阿姨、王阿姨,你们赶紧准备你的拿手菜,越多越好,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望我的儿媳妇。”
沈远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走进了沈远的房间之中。
沈浪因为背部受伤,他只能够趴在床上,听见了脚步声,他抬了抬眼,苍白的双唇微启,声音疏淡而低沉:“只只怎么样了?”
“没事,安妮在陪着她。”沈远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我说哥,你知不知道,你们昨天有多惊险啊!我和警方要是晚到了一步,你和宋只只可就要没命了。”
沈浪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似的,又问道:“宋了了找到了吗?”
沈远又点了点头:“那小子根本就没被绑架,只是手机丢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利用了宋了了的手机,给只只打了电话……”
沈浪凝眸,合了合眼睛:“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动了一下身体,背后的疼痛瞬间让他皱起了眉头,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既然,了了没有被绑架,那绑匪绑走的是谁?他们又是让谁在电话里和只只求救?交付赎金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拿走装五百万现金的箱子,他们又是为什么要把只只装进运冰车里?从他们的行走路线上来看,应该是打算把只只送出城。”
“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绑架?!而是——宋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