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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页

宋知非竖起大拇指,“好吃!”

“去喊简橙和乐婉娩,马上开饭了。”薄倖交代道,神色如旧温柔,完全没有半分要责怪宋知非打小报告的意思。

宋知非走出两步,砸着嘴里余味忽然想起,薄倖做菜和谁的味道很像。

薄倖炖牛肉,和谢老炖牛肉的味道相似。

肚里的馋虫勾着宋知非叫嚣,她没多想,就去喊了开饭。

宋知非不会做饭,也没特地学过,她对味道相似的认知不算太敏感,只觉得是同种做法。

大家都折腾了一天一夜,薄倖做的简单。

番茄牛肉面,浓郁的番茄汤汁裹着手擀面,牛肉块堆了小半碗,翠绿的香菜末窝在碗中心。

当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颱风天气,和爱人跟好友围坐在一起,吃热乎乎的汤面更令人觉得幸福。

宋知非吃了一碗半,中途还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举手喊,“薄老师,我没吃饱!”

薄倖端着锅给她又加了小半勺。

宋知非撑的不行才摸着鼓起的小肚子放下筷子,饱嗝儿都带着浓重的蕃茄味。

饭后大家纷纷上楼补觉,至于碗筷,就被暂时搁置在水槽里泡洗洁精。

宋知非是三人中唯一睡了几个点的人,现在不算特别困。

但抱枕要当的尽职尽责,宋知非枕着薄倖的手臂,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里,被薄倖半搂着,开始还在睁着眼睛欣赏薄倖的睡颜,后来索性自己也阖上了眼。

阴雨天实在是太适合睡觉,雨声淅沥敲打出首催眠曲,熟悉的气温和体温裹挟着她,宋知非在薄倖怀里遁入甜美梦境。

****

坚守自我、努力工作的人们熟睡着。

投机取巧、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正在受到精神折磨。

“我都说了几次了,不能赔,不能赔,撑住就能涨回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郭凯华已经跟父母解释了大半天。

郭父跟郭母还是坚持要他把股票都抛掉。

郭父沉默的抽着烟,郭凯华屋里没开窗,满是都是尼古丁的炝人气味,郭母哭红了眼睛,跪伏在床边,近乎哀求的扯着郭凯华的手。

被儿子用力甩开,她又拉上去。

在泪水里,郭母恍惚想起许多年前,她带着女儿秦静改嫁,然后生下了郭凯华。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对女儿秦静的关注仅限于吃饱,而对这个跟现任丈夫生下的亲生儿子倾注了毕生爱意。

郭凯华还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牵着郭凯华的手,那时候老师总喊她到学校里,说郭凯华欺负女同学、不写作业、考试作弊……

她每次都是小跑着赶过去,跟老师道歉承诺,和对方家长鞠躬赔钱。

牵着郭凯华回家的路上,却半句都不捨得批评,仅仅是轻飘飘的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郭凯华从来都没改过,她一次又一次的去低头为郭凯华道歉,近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扯着女儿吸血为郭凯华谋条好出路。

郭凯华打骂秦静,她视而不见;要秦静帮他作假拍片,她更觉得是理所应当,当姐姐的天生就该照顾好弟弟;渣别人家闺女,她若无其事;剽窃他人作品,她觉得不是什么大错。

到如今,郭凯华每日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抽菸把床单烧出窟窿,胡茬满面,颓废的还不如街头流浪汉。

“求你了小华,现在卖了,我们什么都还来得及。”郭母扯着嗓子继续劝,她哭了太久太久,每说一个字,都拉扯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郭凯华轻蔑的看着母亲,铜锣嗓子高声咒骂,“无知妇孺,什么都不懂,就会瞎特么的哭,哭哭哭,什么忙都帮不上,给我滚出去。”

秋日暖阳被厚重的帘布全然格挡在外,卧室里阴沉如夜的,郭凯华的眼神浑浊无光,对母亲此刻的姿态未有半分怜悯。

一直低头抽菸的郭父终于发了声,语气平淡,象徵性的责怪了儿子句,“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说话!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郭凯华极不耐烦的点头,“行行行,我下次不这样了。”

这姿态,和年少时候犯了错误,郭母从学校领他回家,路上规劝他时如出一辙的敷衍。

郭母死盯着儿子,脑海里有根紧绷着的弦突然断掉了。

变成今天这样,从来都不是瞬息,而是长久以来的骄纵溺爱,是自己在多年前亲手埋下的祸根。

而今这祸根早就根深蒂固的扎在土壤里,骨血里流淌着的都是普世价值观里所说的“恶”。

郭母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面前的郭凯华是自己的业障。

她几次想学着秦静的样子摔门而去,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家”,却始终没能鼓起那种勇气。

消除不了业障,只得被深锁在此中。

亲六十九下。

风雨如晦,急风呼啸吹着雨滴斜打,阴云压着整个东山岛,偶有闪电和闷雷交杂。路上空无一人,流水卷着落叶,淌过被吹折横在路中央的树木,沖洗每一寸土地,前奔汇入大海。

狂风激起千层浪,鲜活的鱼群被海水卷着拍上岸,它们露着肚白在岸上疯狂弹跳,砸在身上的雨滴让鱼儿们暂时能够维持生命,却难有再回归海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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