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病人家属。”护士从病房中走出来:“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你说她已经安全了?”陆韶钦勾唇问道。
小护士刚想回答,可是抬眸的瞬间,触及到男人深邃冷厉的眼眸,瞬间打了个冷战。
那是怎样可怕的眼神啊,仿佛睡在病房里的女人,不是他刚刚做完流产手术,奄奄一息的妻子。
而是他杀父杀子的仇人一般。
“是,是的。”小护士有些腿软,却还是敬业地回答道:“只需要办一下手续,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不过病人身体还很虚弱,还需要……”
“好,好得很!”陆韶钦根本没有听进去护士的嘱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宴九黎和顾星辞的关系。
这个女人,之前还装作不认识顾星辞,原来早就不知道暗自勾搭了多久了。
而且顾星辞也是三个月之前回国的,自己和宴九黎结婚三年,她的肚子都没动静,而顾星辞一回国,宴九黎就怀上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失去理智的陆韶钦已经忘记了结婚三年,自己压根就没有碰过宴九黎一次。
只在三个月前爷爷大寿的那天,在药物的影响下才和她第一次圆房。
小护士赶紧嘱咐完注意事项,就找了个借口偷溜了。
只是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陆韶钦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那笑意蔓过眼角眉梢,却没有真正到达眼底,幽深的眼眸藏在头发的阴影里,依旧冷冽阴郁。
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无比诡异。
他拿起电话,拨给沈丛:“来帮少夫人转到普通病房,另外,给我好好查查顾星辞这个人!从出生开始!”
病房成功转移,陆韶钦将人都打发走。只自己一个人,来到宴九黎的病床前。
听到动静,宴九黎幽幽地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眼前逆着光,神色不明的陆韶钦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自嘲地笑道:“怎么,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陆韶钦笔直地站在床前,一双眼死死地盯住宴九黎的眼睛。
“说什么?”宴九黎疑惑地看着他,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离婚协议书你再打印一份吧,这次我不会再弄脏了。”
陆韶钦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强忍着怒气,一双手握着拳头,上面青筋暴露。
“就这些?”
“不然呢?”宴九黎将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一双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知道,她的宝宝,她最珍贵的东西,她和陆韶钦唯一的联系。
已经不在了。
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她咬牙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她这样的态度,更坐实了她的“罪名”!
陆韶钦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愚弄和背叛。而宴九黎……他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她,原谅她。
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的信任!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宴九黎苍白脆弱的面孔上,心中却早已没有了一丝怜悯。
“宴九黎,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和我离婚吗?”
陆韶钦抬手,轻轻抚摸着宴九黎额前的秀发,那轻柔的动作,和他眼底嗜血的疯狂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宴九黎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守所里,不是你让吕律师把离婚协议给我的吗?”
宴九黎强作镇定,将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是,是我给的。”陆韶钦深深吸了口气,眼神轻蔑,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宴九黎,我告诉你,你别想摆脱我,和顾星辞双宿双飞!”
“即使你病了,坐牢了,被枪毙了,或者不爱我了……但是你的身份,永远都是陆太太!”
宴九黎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愣了好久才勉强开口:“关顾医生什么事?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
“你到现在,还只想着他?”
陆韶钦忍无可忍,伸手捏起宴九黎的下巴,语气冰冷:“记住,你是我陆韶钦的太太!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即使你死,你也必须葬在我陆家的祖坟里!”
“陆韶钦……”宴九黎垂下眼帘,自嘲道:“别说的,好像你如此深爱着我一样……”
“我爱你?哈!”陆韶钦后退一步,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宴九黎,你可真会说笑话。”
“你觉得我可能会爱上一个恶毒的,满嘴谎言的,又背叛了我的女人吗?”
宴九黎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变得越发没有血色,仿佛透明的一般。
她不再试图辩解,也不再试图和男人沟通。她将自己缩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住这个男人,对她的所有伤害一样。
“怎么,没话说了?”男人的嘲讽还在继续:“你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吗?今天怎么哑巴了?”
“陆韶钦,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宴九黎缩在被子里,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很快被枕头吸收殆尽。
“我们之间,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陆韶钦不再说话,就这样站在床头,静静地望着这个女人。
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的身体,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是他感觉,如果自己不死死地盯着女人的话,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永远地离他而去。
“陆总,探病时间已经过了。”
门外,穿着医生制服的顾星辞忽然出现,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病例,开口:“请明天再来探望。”
陆韶钦回过头去,刚刚平静的情绪在看到进来的男人时,又一次被点燃。
“你为什么进来?”
顾星辞走近,直言道:“我为病人再做一次检查,确保……”
话还没说完,脸上忽然挨了男人一拳。
“陆总,你这是干什么?”顾星辞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撞倒一旁的仪器。
他扶住隔壁床,勉强站起来,有些愤怒道:“为什么忽然打人?”
“为什么?”陆韶钦觉得好笑,他的语气满是嘲弄,一双眼睛却如同盯上猎物的恶魔般可怕。
他开口,语气森寒地如同地狱十八层爬上来的恶鬼:“你说为什么呢?顾!医!生!”
“哦,或者,我应该叫你,宴九黎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