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夕阳染红了半天边。
谢明珠和秦澈,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也就没顾得时间流逝如此之快,赵氏知晓余婶不在家,特意早早地过来进了灶房准备晚饭。
这是他们在回谢家村的路上商量好的,今晚在谢明珠家吃饭。
今儿的晚饭,很是简单。
新鲜的竹笋切成丝,稍微拌一下,吃得就是嫩笋天然的味道。
谢明珠拿回来的卤肉,最初是用竹篓装着,吊在水井里冰着。
如今也只需要拿出来切成薄片或是寸长的长条便好。
谢家分了家,谢明瑾和谢明瑄兄弟俩为了小家,就更卖力了。
早出晚归干活不说,甚至是每天挤着时间看书。
“爹、娘。”
谢明瑾和刘桂枝来了。
谢明瑄和祝叶清也来了。
“坐吧!”
谢明瑾眼尖的没有看见谢明瑜,便问,“爹,老二没回来?”
“老二借了明珠的银子给夏满杏请郎中,如今正在县里码头上当苦力搬木头。”
谢明瑄诧异道:“当初分家时,二哥他们不是也分了一两多银子么?”
“被夏满杏借给她娘家嫂嫂了,如今当然是要不回来了。”
谢明瑾和谢明瑄二人一听,更是震惊到无语。
这一两银子,怎么能说借就借呢?
谢明瑄想着,他晚上得给祝叶清说说,这攒钱不易,银子可轻易不得外借。
一桌人坐在夕阳下吃饭,谢家两兄弟都没有见过这些卤肉,便问,“娘,这是什么?”
“明珠做的卤肉,以后会在客栈里卖的。”
谢明瑄好奇地看着以前的猪脸肉,问道:“这是猪头肉做的吧?”
“对,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你们尝尝。”
谢明瑄尝了一片,这看似很肥的猪肉,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这香味,勾得人都停不下来筷子。
“吃饭。”
一家人吃着卤味,谢明珠和秦澈二人却是吃着凉拌竹笋。
谢明珠心里其实有些纠结的,客栈在县城,总得有人守着,她倒不是不愿意守客栈,而是要是在县城守客栈,她种的那些红薯啊秧苗啊,怎么办?
总不能为了赚钱,忘了自己的初心?
更何况,她还想试试怎么做出酸水!
谢家其他人也顾不得去看谢明珠,纷纷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卤肉,实在不是他们没有吃过好东西,是真的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卤肉。
这年头,连肉和油,都是顶奢侈的东西。
更不要说像谢明珠这样舍得用这么多的香料和药材。
香料和药材那可是比肉和油都贵。
若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舍不得看病,只能等死呢!
刘桂枝是一个粗犷的性格,以前在娘家时,有的时候吃饭那就更是像抢一样。
武术之家嘛,没多少讲究。
祝叶清则是不同,饶是再怎么好吃,也挺注意形象,极为克制的并未太过粗鲁。
用过晚饭,谢明珠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里的满天繁星。
祝叶清和刘桂枝都不用人催促,就自个进了灶房收拾残局。
待妯娌二人收拾好残局后,谢家诸人坐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明珠和秦澈在县里盘了一间客栈,如今什么都弄好了,就缺人打理,你们俩兄弟商量一下,谁愿意去?”
谢明瑾和谢明瑄一听这话,不约而同道:“秦澈去打理吧。”
他们兄弟二人考虑得是秦澈身体并不是很好,这谢家村的农活也做不了,打理客栈也挺轻松的。
“我和秦澈要在谢家村开书院。”
谢明珠的确是可以和秦澈去县城开客栈开书院,但是……谢明珠并不愿意这么做。
她更愿意呆在谢家村,将谢家村一点一点的建设好。
“明珠,你这个明珠学院,如若光收女子……”
谢明瑾作为这个时代下潜移默化长大的男人,十分客观的说,若不是明珠学院是谢明珠开的,他也绝对不会把谢知琴送过来读书。
女孩子嘛,学学绣花,学学持家,长大了便嫁人了,何必浪费这个钱!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开,哪怕贴钱我也想开。”
谢明瑾看了一眼秦澈,原指望着秦澈打消谢明珠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料秦澈却是握着谢明珠白白胖胖的玉手,道:“我支持明珠,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秦澈都这么说了,谢明瑾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谢明瑄想了想,道:“明珠、秦澈,你们如果放心的话,我们俩去打理客栈吧!”
祝叶清老想着成亲这么久,一直未有身孕。
他们也想恰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县城找郎中瞧瞧。
“三嫂,你呢?”谢明珠问。
祝叶清点头道:“我同意。”
谢明珠最初中意的人,还是三嫂祝叶清,和大嫂大大咧咧不同,祝叶清挺精明的,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却也不会像夏满杏那般做事让人厌烦,她极有分寸,甚至在当初要她们去卖豆腐时,她也是很快就同意了。
祝叶清自个又是识字的,听赵氏说,也会打算盘,这样会得东西多,用着也挺方便的。
“那三哥、三嫂,你们打理客栈,我每月给你们分红。”
祝叶清愣住了,问,“分红?”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要分红,而是按月付月钱!”
谢明瑄不悦道:“都是一家人,要什么月钱?”
“三哥,现在分家了,你们也是小家,你们帮我们做事,那肯定是有酬劳的……”
秦澈也很是赞同谢明珠的这个打算,轻声道:“抛开成本,每月给你们一成的分红。”
谢明瑄和祝叶清二人心中一喜。
谢明珠看得出来,他们心动了,却还是客观的补了一句。
“有利润的时候,就会有分红,要是当月没有利润,就不给分红了,你们看成么?”
祝叶清又有些纠结的想到,是不是直接拿月钱更好?
谢明瑄满口答应,道:“我们听你们的。”
秦澈这人喜欢白纸黑字的将事情放到明面上,他看着谢明瑄和祝叶清,道:“那你们要是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写个文书,对双方也是一种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