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在四百多年前的明朝,黄金冶炼技术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
“滴滴。”
手机传来未读消息提醒,叶知秋拿起看了眼。
是高老发来的消息。
“明天上午,陈宿投毒、蓄意杀人、冒充文物三件案子,将在眉山城中级法院开庭,你要去旁听吗?”
看到信息的内容,叶知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淡漠。
他来眉山已经两个月,陈教授与他的两位学生,也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清退出考古队。
记忆尽管有些不再鲜明,但只要听到这两个字。
他心中依旧会不由自主的升起厌恶情绪。
那些工作人员们,虽然干的都是最起初的工作,但却是考古队内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是因为对方那扭曲的意志,就要成为被投毒的牺牲品。
这种恶行,无论何时都不可能得到原谅。
但话又说回来,对方与麾下的两位学生要在监狱内度过十几年,这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既如此,他为何还要自找不痛快,跑去看他们三人丑恶的嘴脸?
王忠、孙康、楚睿,三位都是陈宿教授的学生。
也是整个考古队里的害虫。
即使到现在,叶知秋都要不得不说一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摊上陈宿这么个老师,迟早都要被同化成一模一样的败类。
……
“11月27日,晴。”
待在眉山的最后四天,我已经跟高老说明了情况。
他虽然不舍,却并没有阻拦我。
希望今天能找到蜀世子宝残印的最后一块,补足整个龟钮金印吧。
放下笔,叶知秋穿上外套朝门外走去。
上午十点十分。
研究船抵达江口东岸。
工作人员们默契十足的开展着工作。
现场除了白班的值守人员外,还多了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员。
挖掘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在网络上的讨论量久居第一。
为了保证工作现场的秩序稳定,考古队与解放路警局合作,安排四位警员保护现场。
“叶队长,早上好!”许丰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开口打着招呼。
“嗯,今天有记者来吗?”叶知秋下意识看岗亭的方向。
“有两位地方台的记者,但没有高局长给的工作证,所以我把他们撵走了。”
“干得漂亮。”叶知秋笑了笑转身朝围堰工事走去。
穿上水鞋带上手套,拿上考古神器铁勺,便走下了三十多度的斜坡。
围堰深度已经到达三米而,距离最高处的工事,足有七米多的高度差。
远远看去,只觉得有些震撼。
探方之间已经不需要标识,持续了一个月的挖掘,每个人都清楚各自的工作位置。
站在七号探方内,叶知秋运起透视之眼,扫描着脚下的河床。
只不过由于透视的局限性,他只能看到脚下一米范围的物体。
由泥岩、砂石组成的夹组,在叶知秋的视线中迅速变的透明。
埋藏在下面的一件件文物,就像是X光一样,清晰可见。
只可惜,并没有残印的存在。
单次扫描花费的时间只有一秒钟。
他接着来到六号探方,重复之前的操作。
直到眼睛变得酸涩,有些支撑不住,才放弃透视。
今天同样没有发现最后的残印,倒是找到了许多藏在泥土下的船钉。
或许这所谓的大型沉积地,就是一艘辎重船沉没的位置。
船只的木材主体支撑不住数百年的腐蚀,让储存在船舱内的所有金银财宝全都落入到河床底部。
最终被掩埋到数米深的地下。
这样一来,似乎能表明,这片地区就是当年的第一战场。
否则这些不过食指粗细的船钉,为何会在这片区域大量存在。
揉了揉眉心,叶知秋缓缓睁开双眸。
回到七号探方,继续着挖掘工作。
“叶哥,刚才3号探方又出土了一枚银锭,石教授都过去了,你不去看看吗?”
鲁海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一脸好奇的道。
“不用了,石教授会处理好一切的。”叶知秋摇摇头。
他马上就要离开眉山了,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心中在乎的,也仅仅是尽快凑齐蜀世子宝,与找到沉银遗址这两件事而已。
其他什么的,他也无暇顾及。
“叶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这段时间我看宫小姐一直都在有意躲着你,你俩闹别扭了?”
鲁海歪了歪脑袋,语气关切道。
“额……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而已,谈何闹别扭,别想那么多,干活吧。”
额头垂下几道黑线,叶知秋无奈一笑。
所有人继续在露天围堰工事内挥洒着汗水,燕妮与李泰时不时出现在各个探方内。
忙碌到下午,阳光变得不再刺眼。
外面是浑浊的滔滔江水,里面是几十位穿着蓝色马甲的工作人员。
所有人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在不远处被放置在三米高的延时摄影机镜头里。
……
晚上九点,叶知秋出奇的没有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是来到了九楼,高局长的房间。
田文亮站在旁边奉茶,一切熟悉的仿佛刚来眉山没几天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高老拿出了上面批文的第一期张献忠宝藏考古项目,说出了蜀世子宝的存在。
距离现在不过两个月,每个人却都经历了不少。
“叶先生真的不在眉山多留一段时间?”
田文亮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惋惜。
“嗯,回去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考古队现在进展一天比一天好,也用不着我继续留下来指挥了,这一点石教授比我做得更好。”
叶知秋抿了口茶,面带笑意的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相信考古队里的那些年轻人,肯定是更喜欢你多一点,马站长不止一次跟我聊过。”
“那些在水文站工作过几年的年轻人,从没像现在这样努力过。”
高天鹏放下茶杯,目光愈发温和。
考古队能走到这一步,对方功不可没。
从最初在祁家沟死水潭发现西王赏功铜币开始,考古队里毫无生气的氛围就得到了改变。
似乎从那时起,历史的车轮已经出现了偏移。
如果没有文物沉积地这一重要发现。
考古队的力量根本融合不到一起,各个小组明争暗斗,各自抱着认为正确的想法,漫无目的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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