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时,傅辞翊与颜芙凝一辆马车。
彩玉很有眼力见,出了车厢坐去了傅溪的身侧。
另一辆车上,车内坐着傅北墨与傅南窈,柳绿陪在傅南窈身侧。
“总不至于一直喊孟力驾车吧?”
傅南窈踢了踢弟弟的鞋子。
傅北墨立时嚷嚷开:“哦呦,这八字还没一撇,就管那么牢了。我可是你亲弟弟,都说一母同胞的手足关系亲厚,你我是龙凤胎,在娘胎里一道待那么久,你竟然踢我!”
有屁个手足情。
傅南窈的嗓音也响了起来:“我只是问问,再说我也没说错啊。这一路回凌县得半个月行程吧,这一路,你难道一直喊孟力驾车?”
“我又没喊他一直驾车,这不是才出城门嘛?”
“我也没说要你立刻换他,我只说不能一直喊他驾车。”
“行,你有理。我可提醒你,别等咱们回京,父皇就把你赐婚给邻国的糟老头子了。”
“你浑说什么?我出来就是躲避和亲的,再说了父皇难道忍心把我许给糟老头子?傅北墨,你的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毒?”
“我毒?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
“你这样还好心?哼,我至少有阿力喜欢我,元宵晚上,董旷还来求复合呢。”
“董旷那货色来求复合,你难道不知他用心险恶?都吃过亏了,你就不能长个心眼子?”
“你有心眼子?你怎么到如今还没有女子喜欢?”
“喜欢人,被人喜欢,需要心眼子吗?傅南窈,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喜欢阿力全是心眼子。”
“对,我满心满眼都是他!”
傅北墨:“……”半晌,“呸,真不害臊!”
柳绿懵了。
她从来不知道两位主子能吵得这般脸红脖子粗的。
且一直有吵下去的劲头。
就连隔壁车内的傅辞翊与颜芙凝都听见了。
“夫君,他们吵得有些厉害,你管管罢。”
“随他们去。”
傅辞翊嗓音淡淡。
车外的彩玉冲隔壁车的孟力道:“阿力,你去陪公主罢,我来替你驾车。”
不就驾马车嘛,她也会。
孟力羞红了脸:“没事,他们姐弟等会就不吵了。”
公主竟然说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就凭这句话,这一路驾车回去,他都不会觉得累了。
等到中午,一行人沿途寻了家饭馆,停车用饭。
饭桌上,傅北墨与傅南窈谁也不理谁。
颜芙凝开口:“咱们这一趟出门也不容易,都消消气。争执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就驾车的问题罢了。”
没想到姐弟俩对视一眼,彼此撇开眼哼声。
见他们如此,傅辞翊终于开口:“再吵,你们回罢。”
傅北墨立时表态:“哥,我们不吵了,其实方才也不是吵,就是看看圆脸对阿力的情到底有多深。”
傅南窈跟着附和:“是啊,哥,我们就是嗓门大了些。”
饭后,众人继续行程。
登马车时,傅南窈率先挽住了颜芙凝的胳膊:“嫂嫂,咱们女子同车呗。”
“可以啊。”颜芙凝答应。
另一边,傅北墨可怜巴巴地拉了颜芙凝的袖子:“嫂嫂,圆脸说我没人喜欢,嫂嫂分明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说话时,端出以往的憨态来。
“对,北墨可招人喜欢了。”颜芙凝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倏然间,姐弟俩的后衣领被拎住了。
两人双双转头,嬉皮笑脸地喊人:“哥。”
“都滚回自己车上去。”傅辞翊下令。
敢情他带了两个麻烦出来。
傅南窈趁机道:“哥,我想与嫂嫂说体己话,女子间说的话。”
闻言,傅辞翊深深看了眼颜芙凝,同意了。
于是乎,这一下午,傅辞翊与傅北墨同一车,颜芙凝与傅南窈同一车。
姑嫂车内。
傅南窈轻声问:“嫂嫂,你说男子与女子亲嘴的时候,闭眼好,还是睁眼好?”
颜芙凝听得她所问,不禁笑出声:“你与阿力……”微顿下,“如何?”
“有时候,他的牙齿会磕到我的饿嘴皮子,可痛了。有时候,不是他睁着眼,就是我睁着眼。我们总感觉不太对,所以想来问问。我又没有其他人可以问,就只能问嫂嫂了。”
颜芙凝想了想,也是。
自己与某人羞人的事,说与旁人听也是不妥。
有疑惑的地方,姐姐会开解。
而南窈这里,她既然有疑惑,那她说一说自己的见解也无妨。
遂开口:“闭眼的话,感觉可能更清晰些,主要看个人喜好了,不过我想闭眼的人多一些罢。”
电视电影不都这么演的么?
实则她的感觉很是灵敏了,闭眼更甚。
当她这点不必与南窈说。
傅南窈扯了扯帕子,小声道:“其实我们每回亲的时候,都是偷偷的。他睁眼看的时候比较多,生怕被人发现了。”
“原来如此。”颜芙凝轻声道,“其实这种事情,男子似乎无师自通的,你们如今住宫里,更何况父皇的意思在……”
傅南窈颔了颔首,很快笑道:“不过好在终于出宫离京了。”
“南窈,我是你嫂嫂,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即便再喜欢阿力,也得懂分寸。”
说到底女子总是吃亏的一方。
虽然她也相信孟力的为人,可事情若朝一个控制不了的局面发展,届时父皇母后责备下来,南窈与阿力都讨不到好。
“嫂嫂,我知道的。”
此刻的另一辆车上。
兄弟俩一个坐得端正,一个歪斜着身体坐得痞气。
傅辞翊睨了弟弟一眼:“早不傻了,还端出傻样来?”
“哥,被你发现了。”傅北墨嘻嘻一笑。
“就你这傻样,当我不知道,还是当你嫂嫂不知道?她能治好你,难道还不知平日里你什么德性?”
“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我更知道嫂嫂喜欢我傻兮兮天真的模样,哥,你不吃味?”傅北墨故意问。
傅辞翊哼声:“你哪来的脸说出这话?”
傅北墨又笑了笑:“哥,你也别吃味,我很尊敬嫂嫂的,她是我的光。”
若没有嫂嫂,他不知自己还要傻多久?
又或者,他要一直痴傻下去了。
他更明白嫂嫂将他看作弟弟。
傅辞翊颔了颔首:“我知道。”
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