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龙奕不疑有他,关切道:“此刻有无好些?”
“好多了。”乔婉悠颔了颔首。
龙奕看向颜芙凝:“快给你母后瞧一瞧,你不是会医术么,快些。”
嗓音里是掩不住的关心,全然不似作假。
颜芙凝便再度给婆母把了脉,温声道:“回父皇,母后许是清早起来时吹到了冷风,此刻吃下热乎的早膳,已然无碍了。”
龙奕这才想起今早由于他需要上早朝,起来时推了一扇窗以便清醒。虽说很快关上了,但那时冷风已然灌入。
此刻想来是他的不是。
心里涌起愧疚,身手捏住乔婉悠的手,温柔道:“是朕的不是。”
“怎么能怪皇上呢?”乔婉悠温婉笑了,“别让孩子们见了笑话。”
“嗯。”
龙奕颔了颔首。
傅辞翊趁机道:“父皇,儿臣过来是想说明日启程离京去往锦州凌县。”
“明日就出发?”龙奕问出声。
先前三子是说起要去锦州,没想到还挺急。
傅辞翊也不瞒着他,直言:“傅家祖父忌日在二月,儿臣此行回去是想报仇。”
“应该的,那就明日出发。”
“南窈北墨也在傅家长大,受祖父祖母教诲,故而此行他们与我一道去。至于凝凝,儿臣是一定要将她带在身旁的。”
“嗯。”龙奕颔首。
“那儿臣与凝凝此刻就回去准备行囊。”傅辞翊道,“南窈北墨,你们今日也准备准备,咱们明日清早出发。”
姐弟俩颔首。
傅辞翊虽然没将孟力的名喊上,眸光却看向他。
孟力悄然颔首。
此事说罢,傅辞翊便带着颜芙凝离开母后寝宫。
傅南窈、傅北墨与孟力也一并出来。
几人行走在宫殿与宫殿间的空地上时,傅南窈倏然看到前头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很是眼熟,眯了眯眼:“站住。”
“怎么了?”颜芙凝问她。
“嫂嫂,你看那女子像谁?”傅南窈伸手指去。
循着她所指方向,颜芙凝定睛一瞧,不远处的女子很是熟悉,熟悉到她能脱口道:“宝庄村里正闺女阿莺?”
“对,就是她。”傅南窈道了一句,侧头吩咐柳绿,“去把她喊过来。”
柳绿称是过去。
不多时,便将那女子带到了主子跟前。
傅南窈双手环抱:“阿莺,别来无恙啊。”
阿莺立时躬身见礼:“见过五公主,见过睿王殿下,见过睿王妃,见过九殿下。”
几人倒也不吃惊。
先前在宝庄村时,是听说阿莺要进京来当宫女。
就是没想到她是真的当了宫女。
且,能准确无误地喊出他们的身份,可见在宫里不是一日两日了。
就是以往怎么没能见到?
颜芙凝开口:“你在何处当值?”
“在浣衣局,奴婢是出来送干净衣裳的,寻常时候不能出来,也不能多作逗留,请各位主子高抬贵手!”
阿莺的头低得愈发低了。
她也确实是没想到,同一个村里住着的瞎眼女人,如今成了皇后。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自己的眼光是真的好,当初瞧中的男子是当今睿王殿下。
念及此,便偷偷瞧了一眼傅辞翊。
这一眼被颜芙凝与傅南窈准确无误地捕捉到。
“你该不会还对我哥有心思吧?”傅南窈直接问出口。
阿莺连忙道:“奴婢不敢。”
睿王妃是国公府嫡女,她又不是没听说。
在宫里住久了,她才明白命运这回事有时候从出生那一刻就定下了。
不过一个小小宫女,不必浪费太多时间与精力,傅辞翊不想再理会,顾自拉了颜芙凝的手就走。
傅北墨警告阿莺:“你先前做过多少错事,如今在宫里,可得长点脑子。”
阿莺忙不迭地点头:“奴婢知道。”
这边厢,还在教训。
那边厢,傅辞翊与颜芙凝出了宫门。
夫妻俩并未回王府,而是直奔颜家。
到了颜家,他们直接去了南苑,同时命下人去东苑请老国公。
颜珹洪清漪听说小女儿小女婿要回锦州凌县,也不反对,只说路上注意安全。
傅辞翊应下。
不多时,老国公来了南苑。
得知孙女婿回凌县的目的,又听说了傅大夫妻的为人,老国公连连颔首:“没想到锦州凌县还有这样的人物,可惜了可惜了,他们若还在,老夫定要结识一番。”
傅辞翊缓缓道:“说起我与凝凝的缘分,幼时京城也有缘分,到了凌县也有。有一日,祖父在街上看到一个哭得很好看的女孩子,就打定主意要我娶她为妻,她便是凝凝。”
老国公听得哈哈笑了:“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我就说嘛,丫头会哭是好事。”
像她祖母。
这一日,小夫妻在国公府用了午膳后,去了趟东三街。
到了东三街,颜芙凝先去了成文楼。
说明来意后,她道:“叔婶,成文哥,这段时日,东三街与福丰酒楼的生意就交给你们了。”
刘松道:“闺女放心。”说着含笑叹了气,“过年咱们未能回凌县去,刘记也不知如何了?”
颜芙凝道:“叔,我会去看的,相信金掌柜管理得很好。”
刘松放心颔首。
禾氏拿出一只小匣子:“闺女,你帮我把这个带给猪肉余家的闺女。”
“婶婶想到的,娘也想到了。”
“皇后也想到了?”
“正是。”
禾氏欣喜笑道:“那我与皇后想到一处去了。”
“只可惜我不能跟回去,否则我决计要去东山镇的集市上嘚瑟嘚瑟的。”刘成文笑道。
他得管理整条东三街与福丰酒楼,如今是真忙。
压根抽不空来。
刘成文所言听得颜芙凝咯咯地笑:“成文哥是不是还想去青山学院嘚瑟?”
“那可不?”刘成文颇为骄傲道,“我如今不光生意做得好,而且睿王殿下可是我的妹夫,睿王妃可是我的妹妹。”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他嘚瑟的?
事情说罢,小夫妻提出要回王府。
禾氏道:“在酒楼用了晚膳再回去罢。”
颜芙凝微笑道:“不了,婶婶,我们还得回去收拾行囊。”
夫妻俩回到王府,开始整理行囊。
一直到晚上,傅辞翊将冷风冷影喊去书房。
“我与凝凝离开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这段时日,你俩的职责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