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花将离摸着滚圆的肚皮直感慨,这回跟着陈瀚星来海城真是来对了。
好久没有尝过海鲜的滋味了,所以他一个没忍住就吃撑了。
于是他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顺便和院子里撒欢的招财交流交流感情。
虽然他对狗不感冒,但是猫咪的天性让他下意识会去逗狗。
招财也是好脾气,被他折腾来折腾去都不翻脸。
就在他逗着招财玩的时候,忽然看见陈家的管家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他定睛一看,那个女孩居然就是之前在火车上坐在他右手边的女孩!
这女孩为什么会来陈家?
花将离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跟在后面。
管家带着女孩走进内堂,对陈母说:“夫人,你要找的绣娘来了。”
陈母很高兴,问那女孩:“你会绣旗袍是吗?”
女孩点点头,没有开口,似乎很腼腆的样子。
管家见状连忙在一旁解释:“夫人,她不会说话,但是手艺是没问题的,绣坊的掌柜说她绣的旗袍卖得很好。”
陈母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好孩子,不会说话也没事,只要手艺好就行。”
说着仔细问了对方会绣的图样,又交代了绣样的时间。
花将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女孩是个年轻的绣娘,专门替人绣图样,而陈母刚好有几身素净的旗袍要绣样,所以找她来做工。
“这儿是给你的订金,等旗袍绣好后,再付你剩下的钱,可以吗?”
女孩点点头,接过陈母手中的三条旗袍。
管家带着女孩与花将离擦身而过时,女孩瞥了他一眼,眼睛黑沉沉的,似乎了无生气。
花将离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些难言的不安。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不对劲。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贸然告诉陈母也无济于事,只好按捺下这股冲动。
“小花花,走啊,我带你出门逛逛。”
陈瀚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勾着花将离的脖子就往外走。
“哥,你带上我一起呀!”
陈悦洋追了出来,一把抱住陈瀚星的胳膊。
陈瀚星甩了甩手臂,没甩开:“你都大姑娘了,跟我出去就出去,干嘛非要抱着我的手?”
陈悦洋嘻嘻笑着:“怎么?难道哥你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好古板啊!”
陈瀚星哼道:“什么啊,我是嫌你身上喷的香水味道太重了!我呛得慌!”
陈悦洋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没有啊,我觉得刚刚好。”
花将离在一旁憋笑,因为他已经闻出来这位陈妹妹身上喷的香水是什么了。
是后世大热的六个神牌清凉花露水。
“花哥哥,你说我的香水味浓吗?”陈悦洋转头问花将离,“我觉得我哥真是个不懂品味的土老帽。”
花将离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不浓啊,这个味道不是挺好闻的吗?”
毕竟他以前每年夏天都离不开花露水,现在一闻可亲切了。
陈悦洋顿时得意起来:“听见了吗哥,连你的朋友都说好闻,果然你就是土鳖。”
陈瀚星一把勒住花将离的脖子:“喂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这种关键时刻还不站在我这一边!”
花将离笑得差点打跌。
海城的街道没有麓城那么宽,但是街上非常热闹,花将离左看看右看看,心情颇好。
“咦,原来珍红绣坊在这里呀,客人真多。”
陈悦洋忽然指着一处店铺说着:“我妈不是最喜欢它家的绣样了么,今天还找绣娘来家里了。”
陈瀚星啧了一声:“你们女人的东西我不懂。”
花将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家绣坊,看起来门面不大,但是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看起来生意很红火。
“进去看看吧。”
“好呀,花哥哥咱们走。”
眼见花将离和陈悦洋走了进去,陈瀚星只好跟在后头,不满地嘀咕:“一群姑娘绣东西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走进绣坊,花将离发现里面坐着六七个绣娘在绣纹样,还有掌柜在跟客人交流。
但是他仔细看了一下,没发现里面有曾经见过的那个年轻女孩。
这时他听见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问:“掌柜的,有没有手艺特别好的绣娘?我要找人给我绣嫁衣的。”
掌柜笑呵呵地说:“哎呀你放心,我家的绣娘个顶个都是好手艺。”
女人又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绣娘手可巧了,能绣图案会变化的百鸟朝凤,是不是?”
掌柜点点头:“是呀,你说的是明卉吧,但她今天不在,因为她家里人生病,她赶去医院了。”
女人拿出一块大洋放到掌柜的手里:“这是订金,我就指定要她给我绣嫁衣。”
掌柜殷勤地应了:“好咧,我一定让她替你绣得漂亮!”
花将离心想,那个叫明卉的女孩,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啊,难道你也要找绣娘绣图样?”
陈瀚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花将离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找谁?找这里的绣娘?”陈瀚星狐疑地看着他,“你又不需要绣图样,找绣娘干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难道是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花将离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
陈悦洋倒是看中一个绣娘的手艺,欢天喜地下了订金,要对方替自己绣一张手帕。
陈瀚星更不解了:“你不是不用手帕吗?”
陈悦洋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呀,我这是拿来送人的。”
陈瀚星噢了一声,脸上露出促狭的表情:“该不会是送情郎吧?”
陈悦洋大大方方地坦白:“不是,但是我喜欢他。”
陈瀚星啧啧有声:“大小姐,没有男人会喜欢你这种不矜持的女人。”
陈悦洋不听他的:“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那你不还是单身没人要?”
陈瀚星涨红了脸:“什么叫我没人要?!我那是缘分未到!”
陈悦洋笑话他:“那你缘分可能迷路了吧,不然也不会迟到了二十多年都没来。”
看陈瀚星吃瘪,花将离没良心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