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星哀嚎一声:“不是吧,怎么灭了一个嫁衣厉鬼,又来了一个。”
白南烛道:“不知道师弟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还是得赶过去看看。”
蒋商陆颔首:“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花将离看看那个还抱着白骨哭得涕泗横流的潘正奇,忍不住叹气。
“他这边怎么办?”
白南烛扬手,那条缚鬼绳就听话地回到了他的袖袍里。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白南烛一行人追着白景天消失的方向而去,很快就找到气咻咻站在河边的白景天。
“师弟,方才的厉鬼呢?”
“还说呢,跑得可真快!”白景天噘着嘴说,“我一路追到河边,她就不见踪影。”
他说完后转身,看到凌宇欢和蒋商陆,眼睛一亮:“是凌大哥和蒋姐姐!好久不见啦!”
凌宇欢笑起来:“哟,小豆丁长高了啊。”
白景天听了一蹦三尺高:“我不是小豆丁!我现在已经有一米七了!”
凌宇欢乐得逗他:“是吗?穿鞋一米七吧?”
白景天涨红了脸,支吾了几声:“……那、那又怎么样!我还年轻,总会再往上窜的!”
白南烛有些无奈:“你就别逗他了,再逗他今晚又要疯狂做运动了。”
花将离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你们几个人认识啊?”
蒋商陆说:“他们是白家后人,都是天师,穿道袍的叫白南烛,年轻的叫白景天。”
白景天性格活泼外向,和陈瀚星差不多的类型,但是显然更加天真无邪一些,眼神澄澈。
“你好呀,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警察所新来的吗?”
花将离笑起来,眉眼弯弯:“是的,初次见面,我叫花将离。”
白景天真诚地夸赞:“你长得真好看。”
花将离忍俊不禁:“我是男的,你应该夸我长得真帅才对。”
白景天歪着头打量他,此时阳光穿过树冠撒在他的身上,光斑影影绰绰,映亮他清俊温润的眉眼,犹如三月江南岸,扑面而来的柔情脉脉。
他笃定道:“不,你就是长得好看,就像画家笔下的江南水乡。”
花将离实在很喜欢这个年轻男孩的性格,比起满嘴跑火车的陈瀚星更讨人喜欢。
“哇,你夸他就是江南水乡,对着我就是挺精神的?”陈瀚星怪叫着插嘴,“不行不行,你这也太偏心了。”
白景天哼一声,十分公正不阿:“我这叫实事求是,你要是有他生得一半好,我也这么夸你,可惜你没有。”
陈瀚星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别说了,我心碎了……”
众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就准备分道扬镳。
白南烛说:“我和师弟还要回白家大宅一趟,就不跟你们一块走了。”
凌宇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抛到白南烛怀里:“替我向白家家主打招呼。”
白南烛接住那样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做工十分精美的怀表,上面还雕刻着漂亮复古的花纹。
“好,我会替你转达的,东西也会送到。”
白景天探头去看,哇了一声:“这西洋表可真好看,似乎还会发光呢。”
陈瀚星也瞧见了,眼馋得很:“凌大哥,这个怀表多少钱?我也好想买一个。”
凌宇欢想了想:“不记得了,好像是二十个大洋吧。”
陈瀚星顿时蔫了:“……那算了,我好几个月不吃不喝才够买一块。”
花将离来自二十一世纪,手表见得多了,怀表虽然不常见,但因为他有个钟表收集狂的大学同学,所以也见对方戴过几块。
而白南烛拿在手中的那块怀表,做工十分精致,在他看来充满复古的美感,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想起之前看书的时候提到,民国时期的男士时髦打扮里,怀表出现的频率极高,和礼帽一样是很常见的装饰品。
现在一看,果然很有品味。
众人告别后,白南烛带着白景天离开了,而蒋商陆一行人则往回走。
他们今日之所以会跑来这里,是因为凌宇欢主动开口请大伙儿吃饭,吃完回去的途中察觉到异样,才一路追到巷子这里来。
回去的时候,他们路过巷子,潘正奇还呆坐在原地,痴痴傻傻地抱着那具白骨,嘴里念叨着秋华两个字。
陈瀚星是个粗神经的家伙,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觉得心酸。
“唉他也挺可怜的,娶了个老婆却没有眼睛,结果现在还因为变成厉鬼而化作白骨。”
花将离想起蒋商陆曾说过,厉鬼被灭之后是没法投胎转世的,心下恻然。
但这种爱人逝去的锥心之痛,只有亲历者本人独自经受和走出来,旁人也无法代劳。
回到警察所后,蒋商陆和凌宇欢并肩进去办公室,陈瀚星则勾着花将离的肩膀说话。
“小花花,过两天就是轮休了,你打算去哪里啊?还是说回老家?”
花将离摇摇头:“没哪里想去的。”
他就是异世穿越而来的人,在这里没有根,所以自然没有家可回。
陈瀚星嘿嘿笑起来:“那要不你陪我回一趟家吧。”
花将离眨眨眼:“你家在哪里?”
陈瀚星摸摸鼻子:“你听说过海城吗?”
花将离很老实地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城市。
陈瀚星说:“海城离这儿比较远,得搭火车回去,不过我家靠海,可以带你吃海鲜。”
花将离乐了,说到海,这可是他熟悉的大本营。
因为他上辈子是半个广府人,外公外婆家就在靠海的城市。
“行啊,那就一起去呗。”
警长办公室内。
蒋商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抽着烟,抖了抖烟灰:“白家两兄弟之前不是一直在山上么,怎么突然下山了?”
凌宇欢也在一旁吞云吐雾,声音微哑:“他们之间是闭关修炼五年,现在五年期满,当然就下山了。”
蒋商陆哼了一声:“谁不知道白家一向避世,不爱掺和俗事,虽然贵为三大家族,但实际上一直是中庸避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