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了点头,神色更加沉重:“是啊,那场大火之后,村子里就开始流传起各种诡异的传说。有人说,是那些失踪的孩子变成了厉鬼,回来报复了;也有人说,是村子触怒了神灵,遭到了天谴。总之,从那以后,村子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那新娘子出嫁被剜掉眼睛,跟这场大火有什么关系呢?”蒋商陆追问道。
老头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后来有一年大旱,大家的田地颗粒无收,就快要饿死了,这时有一户富商路过咱们村子,说他愿意给我们施粥和赠米,但要求娶村子里最漂亮的少女。”
“那名少女叫做芸娘,出落得楚楚动人,可是她已经说了亲,和对方也是两心相悦,正准备成亲。然后村里人为了生存,不顾芸娘的反抗,把身穿红嫁衣的她送到了富商的面前。”
“芸娘拼死反抗,不愿意嫁给比自己大了三十多岁的富商,还用簪子扎伤了想要洞房花烛的富商,富商一怒之下命人剜掉了她的双眼,结果她还是不屈服,直接投井自杀了。”
众人听得沉默不已,芸娘贞烈至极,被逼迫到那个份上还是不愿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芸娘死了之后,村里的怪事就一桩接一桩,凡是哪家有嫁女的,必然会在婚礼当天发生新娘眼睛被剜掉的怪事,无一幸免。大家都说,这是芸娘的鬼魂回来复仇了,她恨杏花村的人,恨大家为了活下去而牺牲她的幸福,所以为了报复村里人,她就毁掉新娘子们。”
老头说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脊背佝偻,女儿出事后就苍老得似乎行就将木。
老头说完后,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狗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为芸娘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也为杏花村如今的困境感到无奈。
“自从这样的怪事发生后,村里的很多人害怕被报复,就纷纷离开了村子,现在只剩下一些不愿离开的孤寡老人。”老头再次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年轻人都走了,村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花将离看着老头苍老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他来自嫁娶都自由的二十一世纪,所以他十分痛惜芸娘的遭遇。
但是又觉得不仅仅是人性的狭隘,更是命运的无常,那些村民为了生存下去,所以选择用一个女人的后半生来交换粮食。
所以他又觉得这世道艰辛,贫苦百姓如蝼蚁般艰难求存,无奈又现实。
他问道:“大爷,您能告诉我们芸娘生前的住处吗?我们想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困境。”
老头点了点头,颤巍巍地走了几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破败小屋说:“那就是芸娘以前的家,自从她去世后,她家里人就离开了村子,那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了。”
众人告别老头来到那座小屋前,只见房门紧闭,窗户也破破烂烂的,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蒋商陆皱了皱眉,对众人说:“我们小心一点,这里可能有些不寻常。”
众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家具腐朽,显得异常破败。
“咳咳……我们现在是要找什么?”陈瀚星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说,“这儿看起来没什么东西了啊,都是些破桌烂凳。”
凌宇欢道:“找一下跟芸娘有关的东西,既然这些事跟芸娘有关,大概率是芸娘的怨念作祟,所以只有找到她的东西,才能用来招魂。”
听了他的话,众人恍然大悟,于是他们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与芸娘有关的东西。
突然,花将离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下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信。
“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吹掉上面的灰尘,然后翻开来看。
泛黄变脆的纸张上是清秀的字体,看得出是女子的手书,上面写的是一封绝笔书。
【宋郎: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吾已不在人世。吾心中满是不舍与悲凉,然吾之命运已至此,无可奈何。吾知你亦心如吾,对吾情深意重,然世事弄人,吾等终是有缘无分。
吾曾幻想与你共度此生,携手白头,然世事无常,一场大旱让村子陷入困境,家人与村民为求生存,竟要将吾送给那富商换取粮食。吾心中悲愤交加,吾之情郎,吾之挚爱,吾怎能忍心离你而去,嫁与那老朽富商为妻?
吾曾拼死反抗,然终是无力回天。富商想要玷污吾,吾用簪子扎伤了那富商,然其却命人剜去吾之双眼,又命家仆辱吾。那一刻,吾心如死灰,吾知此生再无颜面对你,亦无颜苟活于世。于是,吾毅然投井自尽,以明吾志。
吾之情郎,吾之挚爱,吾虽已去,然吾之心永远属于你。吾之怨念,亦只会针对那些逼迫吾之人。吾望你莫要因此事而心怀愧疚或怨恨,吾只愿你能好好活下去,找到一个值得你倾心相待的女子,共度余生。
吾之绝笔,愿君安好。
芸娘】
薄薄的一页纸,满是女子坚贞不二的情深和宁为玉碎的决然。
花将离读完信后,眼眶已微微泛红。
他将信递给众人,众人看完后,皆沉默不语,心中为芸娘的遭遇感到悲痛与愤慨。
“原来芸娘心中有着如此深沉的爱意与怨念。”陈瀚星感叹道,“难怪她的怨念会如此强烈,一直纠缠着这个村子。”
凌宇欢摩挲着信纸:“这封信是芸娘死后,用怨念写成的,因为上面的字不是用笔墨写成,而是她的血。”
众人细看,果然泛黄信纸上的娟秀字体是暗红色,赫然是干涸的人血。
“那凭借这一封信,能不能招芸娘的魂?”花将离指了指凌宇欢手上的信,“反正上面有她的血,应该能吸引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