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莹也不知道沈含玉在想什么,今天主要是教训梁芳菲。
在那个丫鬟被带过来的时候,梁芳菲面色难看,何诩也是一脸紧张。
这母子俩的表情徐莹都看到了,就算最后闹个没脸,她也要找回公道。
敢算计到她头上,也是梁芳菲胆子大,还真的险些让她成功了。
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审问,所有人都没法从前厅这边离开。
宋嬷嬷又是一巴掌上去,丫鬟吓得直哭。
徐莹抬手:“好了嬷嬷,别打了,我话就撂在这儿,今日你若说出实情,我留下你的性命,你要是撒谎骗我,就滚去牢里等死吧。”
梁芳菲焦躁不安地啃着指甲,就听那丫鬟痛哭流涕地喊道:“我说!我都说!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丫鬟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梁芳菲,梁芳菲拉紧了旁边何诩的袖子。
徐莹似笑非笑,眼神却是盯着梁芳菲。
“怎么会呢,妹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在指认梁芳菲的时候,众人神色各异,不知情的都很惊讶,沈含玉是知道的,所以没什么表情。
梁思钰朝着沈含玉那边看了一眼,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就想明白了。
梁芳菲听着徐莹讽刺的话暗自咬唇,何诩也不敢吱声。
门扉关上,两人羊入虎口,逃脱不得。
那丫鬟将梁芳菲所有计划吐了个干净。
送给齐嘉颖的灵芝提前许多天浸了药汁,所以那时候梁芳菲才会要求齐嘉颖打开看一看。
吃饭时药效发作,这药服用之后会让人体热,姿态狼狈。
梁芳菲原本的想法就是让大家都看见齐家姑娘的丑态,以此搅黄这桩婚事破坏两家的关系,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不曾想事情没做成,让沈含玉搅了局不说,还让徐莹发现不对劲了。
“妹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莹脸色很冷,梁思钰也没想到姑姑这次回来,是特意给他添堵的。
梁芳菲噗通一声跪下来,证据确凿,还有何可辩?
“是我……是我不对,我一时气糊涂了才犯下错事,嫂子,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千万别记恨我。”
梁芳菲屈膝扭动,抓住徐莹的衣摆。
徐莹挥了挥手,“这件事,还是让老太太做个定夺吧。”
“什么事要劳烦老太太?”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众人起身,是安平侯梁成轩回来了。
梁成轩看着跪在地上的梁芳菲,还有面色冷漠的徐莹,坐到主位才慢悠悠开口。
“方才我回来时见府里所有的门都关上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今日不是齐姑娘来吗?怎么不见人?”
梁成轩抿了口茶,等徐莹的回答。
徐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梁芳菲看见梁成轩,心中恐惧更甚,但还是上前哭喊着:“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茶盏放下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梁成轩语气淡淡。
“何家与徐家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徐莹和梁芳菲都竖起耳朵。
“这件事,本就是何家的错,你不敢在何家撒泼,跑回娘家来是什么意思?”
一句质问,彻底将梁芳菲的心防击溃。
先不说这件事就是何诩爹自己犯下的错事,哪怕真的是徐家不对,梁成轩也要偏着自己的儿子。
梁芳菲过来搅黄婚事,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大哥,对不住。”梁芳菲攥着衣摆,何诩和她跪在一起。
梁成轩冷漠地说:“不必去告诉阿娘了,阿娘身体才好一些,这些烦心事还是少闹到她面前去比较好,你回何家吧,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用再来了。”
梁芳菲瞪大眼睛。
“大哥,你这是要和我撇清关系吗?”
这时候梁芳菲是真的怕了,她夫君已经被贬了官,要是再被娘家厌弃,就是真的完了。
这时候梁芳菲心中涌出悔意,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报复徐莹对梁成轩出手,毁了自己和梁家的关系。
梁成轩没搭理她,只是让人把梁芳菲带出去。
梁芳菲哭喊着被拖出安平侯府,沈含玉站在石阶上看她,对上梁芳菲满含怨恨的眼神。
沈含玉轻轻叹了口气,看这样子,又是记恨上她了。
梁成轩看了一圈,忽然问:“妍儿呢?”
徐莹面露忧愁:“妍儿最近病了,我怕她过了病气给齐姑娘,所以就没让她出来。”
梁成轩点头。
“和齐家的事情没被破坏吧?”
“这倒是没有。”
让徐莹感到庆幸的就是这个了,不论沈含玉出于什么目的,但这一次沈含玉确实帮了大忙。
见跟齐家的婚事照旧,梁成轩就不再过问。
“你看着安排吧,别再闹出类似的事情了。”
“是。”
沈含玉回了院中待着,方才徐莹说,梁若妍病了?
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但沈含玉的确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是因为三皇子那边没了指望所以心灰意冷不愿见人了吗?
沈含玉摸着下巴,先将梁若妍的事情放在一边,思考起广宁伯那边该如何去做。
如今已经有了思绪,就差把消息捅到广宁伯夫人面前了。
广宁伯夫人疑心善妒,只要得了消息,肯定会去查,而且这件事还不能闹到广宁伯面前,得背着他来。
不等沈含玉想出个万全之策,威远将军府马球会的帖子就送到了她手中来,同样收到帖子的还有侯府其他几位。
她手中这封,是魏茗的丫鬟亲自送来的,看着帖子上的内容,沈含玉将帖子放在一边。
马球会,肯定有不少人要过去,就是不知道广宁伯夫人会不会来,若是来了,到时候可以找找机会。
去马球会之前,沈含玉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
在沈含玉收拾东西的时候,妙翠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张薄薄的纸。
“姑娘,刚刚有个小厮送了这个来说是给你的,送完人就跑了。”
沈含玉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拧起眉。
【戌时一刻假山见。】
落款是梁思钰。
看着信上短短的一行字,沈含玉冷笑出声,将这张纸用烛火烧掉。
“方才送信来的小厮是在谁身边伺候的?”
妙翠摇头说不知。
沈含玉拍了拍手上的纸屑,送信的,不会是那个贼心不死的梁思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