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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虚子倒是没觉得奇怪。
自家殿下就很爱下棋,下得还相当不错。
水波亭同人对弈的残局,还留着,也是常事。
见玉京问他,他老老实实答:“会一点,但,从来没赢过。”
玉京大喜,力邀:“快陪我下一局。我也是臭棋篓子,一个人呆得都快闲出病来了!”
虚公公说:“那我们回飞星宫,我陪你下几局都行。”
“宫里闷都闷死啦,你看这凉亭,有水有风,又有那么多奇花异草可以赏心悦目,在这对弈,岂非风雅得很?”玉京拼命找理由。
她邀请小太监下棋,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
不然,在这亭子中呆坐一个时辰,就算小太监不起疑心,等宛王回来,他一禀告,那家夥必定狐疑。
下棋,下个一两局,一个时辰好容易就没了。
就自然好多。
她只希望,王璧灵不是在逗她玩。
虚公公想了想,这里确实风景绝佳,又就在宫门口。
他自己也有武功,有什么事,大喊一声,立即几十个人涌过来,这小公主玩不出花样。
九成,真是在宫中闷坏了。
他点了点头:“好吧,咱家就陪公主你手谈两局。”
“好啊,我棋艺差,我走黑子。”玉京当仁不让。
即使是借口,她也不想输。
小虚子哪能和她争,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对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
玉京伸手,将木枰中的那些残棋一粒粒,全都捡回棋盒。
谁知,捡到其中一粒,她只觉得手底下好沈,就出力去抠。
她这一出力,木枰四周忽然冒出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薄烟。
淡淡的,好似松木的香气。
闻了,却让人头脑昏昏的,胀胀的。
“不好!”小虚子一声轻呼,迅速擡头看向玉京。
却见,对面的玉京跟他一样,手一软,棋子从手中脱落。
整个人都要倒下。
他正想拼命大叫,引来宫中的帮手。
凉亭水底忽然钻出个人,手指迅疾如风,连点虚公公几处大穴。
小虚子木然坐着,再也一动都不动。
忽然惊变,玉京也很吃惊。
她努力咬下自己,想要清醒地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忽然喂了她一颗药,香气淡淡。
这时,松木棋枰格格作响。
棋枰自动往旁边移开,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大洞。
玉京又惊又疑,却发现自己头也不昏了,人也不发软了。
对方喂她的,赫然是刚才那阵烟的解药。
她擡眼望过去,发现水底冒出的那个人,正是王璧灵。
“你将外衣留下来,从这走吧。”她开口催玉京。
玉京实在想不通,开口问她:“你不是喜欢宛王得了不得,不是应该害死我么?”
王璧灵看她一眼,笑嘻嘻道:“你死了,不就成鸿雨哥哥心中月亮啦?我当然是要放走你,让你去找大殿下,让你们双宿双飞,他才会永远死心。”
玉京半信半疑,一边躲到树木掩映处,飞速脱外衣,一边问:“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引君入瓮,骗我进去杀?”
王璧灵嘟嘟嘴巴:“本来,你爱信不信,我才不管。不过,有人叫我将这东西给你看。”
说完,她的手心一翻,手中拎着串青玉佛珠,晃晃荡荡。
玉京一见此物,心情激荡,不由伸手就去拿。
王璧灵却飞快缩手:“你将外衣快给我,再磨蹭,飞星宫的人,该发现了。”
玉京立即将外衣递给她,王璧灵接了,这才将那串青玉佛珠给她。
她接过佛珠,翻来覆去地看。
眼眶一热,掉下一滴泪来:“他还好吗?伤有没有治好?”
这串青玉佛珠,正是无幻做和尚时,日常拿在手中的那串青玉手持。
玉京再想不到,高贵妃和王璧灵,竟然都是无幻拜托了来救她的。
不等她再问,王璧灵连推带拉,将她推着走入那棋枰下的阶梯。
“你要问什么,见到他自己问吧。这密道,鸿雨哥哥和我幼年时在这玩发现的。我知道,他也知道。你再不走,他回来,你可走不了啦。”王璧灵连声催促。
此刻,楚鸿雨正在王元冰主持的国丧上,为先帝守孝。
百官都在,他无故是走不脱的。
难道,连王元冰也参与了这场营救?
玉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密道走。
走了一半,蓦然回头,问:“那你呢?不和我一起走吗?”
王璧灵却已将她的外衣穿在了身上,笑道:“我在这里扮作是你,飞星宫的人才不会起疑,一时半刻不会追过来。”
“多谢了。”玉京一咬牙,径直往前走。
王璧灵飞速将棋枰覆位,坐得恍如玉京的坐姿,大声向对面根本动弹不得的小虚子道:“看什么看,想这么久,有这么难下吗?”
她骄纵的语声,竟也故意压得暗哑了,听起来有六七分像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