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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妹妹，是孤对你不好么？你为何会这样对孤？你已经不……”楚鸿雨简直痛心疾首。

谁都可能背叛他，但，王璧灵，他真是想都没想到。

这位清丽可爱的小妹子，自小就跟在他身后，他做任何事，她都鼓掌支持。

他闲闲说一句，喜欢某家酒楼的小吃食，第二天，这种酒楼的一百种花样的小吃，就会被端到他面前。

他一问才知，她将酒楼都收购了，厨子都是领他们家月俸，当然客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璧灵一声吩咐。

她喜欢他，喜欢得举世皆知。

连老父亲王元冰，都一趟趟为她和他的婚事跑动。

她怎么可能背叛他？去帮楚无幻？

王璧灵呵呵一笑，仰头，一双小鹿般的眼，认认真真看住楚鸿雨：“鸿雨哥哥，你早就知道灵儿心悦你，是不是？”

宛王语声一顿。

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璧灵点点头：“你早知道灵儿自小就认定天底下，你最亲近。自十几岁情窦初开，就只欢喜你一个人。世间男子再好，我的眼睛，也只看得见你一个人。想嫁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平时能说会道的宛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是知道，甚至很笃定。

他有些恼，她这样不顾场合，当着南越人，就直接说出来。

他下意识眼光瞥向玉京，玉京却看都不看他，只看着王璧灵，听入神了。

楚鸿雨的眉目官司，王璧灵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纵然，她早就下定决心，心里的难过，还是不由一阵阵往上涌。

她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会哭，以后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王璧灵呵呵一笑，语声温温柔柔：“但是，鸿雨哥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孤怎样对你？”宛王似笑非笑。

他根本什么都没承诺过，不是吗？

王璧灵轻笑道：“你无视我的心意，这没什么。你心里并不心悦我，这也没什么。可你拖着我，不主动，也不拒绝，享受我的欢喜，这又算什么？你拿和我的婚姻，做利益交换，逼我老父与你同流合污，这又算什么？”

她这时才转头看了一眼玉京，两双晶莹的眼睛目光中都没有敌意，她甚至在玉京眼中看见了怜惜。

王璧灵怔了一怔，倔强地转过头。

她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她静静道：“楚鸿雨，当我听到你放话要娶其他人时，我就已经不要你了。”

“记住，是我不要你！”

楚鸿雨的脸色白了一白。

他自己都想不通，向来一点都不在意，被他视为麻烦的人，对他宣告她放手了，离开了，他心里怎么那么堵得慌！

他不由开口，为自己辩解：“我都答应姑父了，等父皇出殡后，我就娶你。我登基了，你就是我的皇后。其他人……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

玉京啐他一口。

无幻就不会有。

她深深相信。

她只觉得这楚鸿雨不要脸之至，竟然还想要左右逢源。

王璧灵点了点头。

楚鸿雨心中一松，灵儿到底还是舍不得他。

灵儿没变化，姑姑丶姑父就不会变卦。

王璧灵凄然大笑：“我到今日才知，我这样多年，果然眼瞎。楚鸿雨，我看错了你，你却也看错了我。我几时在乎过劳什子正妃丶皇后？”

她笑容更加凄凉：“我要的，只不过是两个人，一颗心。大家即使每天粗茶淡饭，男耕女织，都……”

她再也说不下去。

每一句女儿家最真挚的心意，都像一个美好的幻梦。而今，这些幻梦，纷纷飞扬，飞到空中，全都破灭了。

“灵郡主，对不住得很，是我不好，之前还曾猜测过丶怀疑过你。就连刚刚，看见楚鸿雨，我都以为……这是你们做的一个局。我再想不到……对不住，是我错了。谢谢你肯帮无幻，肯帮我。”玉京诚挚道歉。

她做人一向坦坦荡荡，错了就是错了。

听见王璧灵的心声，她即刻出声道歉。

王璧灵不由哂笑。

连异国公主，都懂得看错了人认错。

他呢？

她的心，被刺得好痛……

玉京踌躇了一刻，还是决定说话：“我不知，你这样好，这样诚挚。有些有眼无珠，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要也罢。不值得的。”

楚鸿雨冷冷一笑，喃喃重覆：“有眼无珠丶狼心狗肺？”

两个女子，谁也不理他。

王璧灵点点头，擡头，原本暗淡了的眼睛，重新亮起。一朵笑容，自她唇边绽放。

“我知道。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生生世世，都不会再捡起来。我王璧灵说的。这皇后，谁爱当，谁去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