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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侧着脸,小声嘟嘟:“我这不是没事吗,以后再……”
和尚手指按住,否决:“不行,我座师医术最为高明,他说需得七天,就得七天。少一天,都不行。”
看玉京委屈地嘟着嘴,他又轻声哄她:“阿京到现在都没事,不正说明了这个方法确实有效吗?总要将馀毒去清,确保无事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将薄唇贴住她嘟起的朱唇,砸呜得她气.喘吁吁。
他才拉开两张脸的距离,笑眯眯说:“何况,阿京才教了我,女郎在这样的情形,说不要就是要……”
那样克己覆礼的圣僧,竟然被她教成这样的不正经。
玉京一边告饶,一边吃吃地笑。
大和尚这样,实在有趣又令她心满意足。
她的身躯柔如春水,一颗心也快活得不知今夕何夕,这几天日日夜夜,她想一想,都忍不住笑。
“好吧,好吧……你轻点,我痛。”她的声音羞答答。
和尚在她耳边笑道:“阿京哪里痛?我帮你揉。”
“嘶!”玉京洁白的牙齿轻咬住自己的唇。
和尚还真,说揉就揉……
李客望穿秋水,奄奄一息地等足七日。
还好,这七日老天可怜,没有下雨。
他躺在老虎身上,也就是渐渐有点味。
“圣僧,救命啊!”李客终于放下了心理包袱,第一次竭力呼喊和尚。
他有一身举世皆知的高明医术,他能够救自己!
李将军脚上的伤,这两天发了炎,动弹不得。
幸好,在那之前,他有将猎物的肉全都烤成了肉干。
只有这头死老虎,要垫着睡保温,他也没有力气把它大卸八块,还留到了现在。
前几天,他还有力气去喝水,这一天一夜,他已经滴水未进。
额头上,还滚烫一片。
他的喊声震动山林,却没有人回答。
脚跟好痛。
头又昏又胀,好像还开始发烧。
李客又喊:“小公主,圣僧!”
还是没有人应声。
李客哪里肯死心,他又喊,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喊哑了,力气渐渐从身体里抽走。
难道他真要莫名其妙死在荒岛?
一个将军戎马一生,不是死在战场,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将军昏昏沈沈地想,他第一次气馁。
没人找到他,两天没喝水了,他都快渴死了。
身上的伤势,拖着没有治疗,也越来越严重。
他的眼皮都快撑不住了,不停地往下眼睑上搭。
李将军是用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在强撑着。
可是,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朦胧,意识越来越模糊。
自嘲地苦笑,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这就是终点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模模糊糊地听到许多声音。
努力睁眼望过去,视线中跳出两个人影——
白色的僧袍,明亮如皎月。
下一刻,李客坠入黑暗之中,彻底晕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时,药香袅袅,被褥舒服。
一身衣服,也已换过了,脚跟上的伤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是的,他人已在船舱中。
两个声音正在争论。
“你给他熬药,我喂他碗水,再看看他吃不吃得下清粥。”玉京的声音也有些哑,李将军下意识地想。
和尚:“不行。”
下一刻,李客就觉得有人半抱半扶起他,一只水碗,凑到他唇边,水缓缓流入口中。
李客干涸得快要冒烟的嗓子,得到甘甜的安抚,他很感激。
“你吃醋啊?”玉京笑嘻嘻问。
李客这才恍然,抱扶住自己的是和尚。
和尚并没回答玉京的话,他只轻声对李客说:
“将军脚后跟的伤我已经做过处理,炎症再喝两次药,就无碍了。烧也已经退了,只是被大力撞得折了根骨头,需要养上大半个月的伤。”
“需要的药我已经采集齐全,晒干了,足够半月之用。我们尽快划船回鲤城,将军也可好好养伤。”
李客挂心的事,和尚交代得明明白白。
他十分感激,竭力睁眼想要致谢。
李将军的眼睛一睁开,第一眼看见站在对过笑看着他们的玉京。
他的视线立即移不动了。
那天晚上,一起吃烤鹿肉时,他被惊艳了,原来小公主穿女装这样艳丽。
今天,他又再次被惊艳了。
玉京原本就是偏娇艳的长相,而今脸更晶莹,眼睛更如春波。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女人味。
就像一支芍药花,在春雨滋润下,缓缓绽开了。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天鹅般的颈项上,半露的可疑红痕。
和尚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挡住了他看玉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