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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群臣震惊。
圣旨竟然也闹双胞胎?
高惟月是宰相,又是贵妃胞兄,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假造圣旨。
东楚圣旨,每一道都有特殊的织金暗记,也不可能有人假造得了。
人人都擡头,去看说话那人。
连高惟月都十分惊讶地看过去,看清楚说话的人,他长眉轻轻一挑,却没说话。
说话的人,正是东楚长公主。
只见,她纤手中,同样托着一只金光灿烂的卷轴。
只不过,圣旨的轴柄由白玉换作了翡翠。
东楚的圣旨轴柄也是有品级讲究的。
下给皇族血亲的圣旨,才会是最上等的翡翠轴柄。
高惟月手中那卷白玉轴柄,却是下达给二品以上大员圣旨的标志。
两人拿出的圣旨,都十分符合他们的身份。
皇后和国师,一看圣旨闹双生了,还一个是宰相,一个是长公主,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派系,本来有些慌的他们,顿时不慌了。
皇后笑盈盈唤了声:“阿姐。”
宛王也看向最前方主持头七祭礼的王元冰,柳叶眼轻轻梭巡,想在他那张老脸上找出长公主府的真实立场。
王元冰自然感受到了,楚鸿雨的灼灼视线。
他趁人不注意,忽然向宛王眨了眨眼。
楚鸿雨怔了一怔,转而灿然一笑。
他们还不知道灵儿与他决绝了。
长公主府,还站在自己这边。
他含笑点了点头。
慕容狐看见,笑道:“两位都说有圣旨,不妨都念一念。宰相大人想来定然知道,伪造圣旨是死罪。”
高惟月淡淡一笑,道:“惟月蒙先皇重托,生死早已在度外。只是今日如果不站出来,他日九泉之下,无颜再面圣。”
他风清月朗,气度非凡,一番话说得赤胆忠心,感染在场百官,非但没有人跟着国师质疑,倾向宛王派系的官员,有人脸上还现出了惭愧之色。
宛王笑盈盈道:“就请姑姑和左相宣旨吧。想来父皇天纵英明,料事如神,两张圣旨,只是避免遗落。”
连玉京都听懂了。
他这话里意思是,两张圣旨,必然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如若不然,就有一张是假冒。
刚刚他和王元冰的眉目官司,别人没看到,玉京却看到了。
她有些心凉,又有些想要长叹。
心凉,难怪宛王这样笃定。
长公主府未必敢伪造圣旨,但这张圣旨,大约真是写着楚鸿雨的名字。否则,王元冰也不会一趟趟来给自己女儿跑这份姻缘。
玉京想要叹息的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一向不涉是非的长公主府,为了爱女王璧灵,竟也用圣旨拥立了。
这对爱女如狂的父母,只怕,还不知道王璧灵至情至性,敢爱敢当。
从前爱的时候,是倾尽全力去爱。
如今不爱了,是真的和那个人半点瓜葛都不想有。
“那就请长公主先行宣旨吧。”高惟月也并没有质疑楚鸿雨。
皇帝要在两个不同派系留两份圣旨,如果诏书上传位的名字再不同。
东楚乱局必然一触即发,只怕好多人都要血溅此间了。
他也只能做到,忠于自己的使命,向天下宣告皇帝的遗诏。
让野心和阴谋都没办法瞒天过海,欺骗世人而已。
高惟月与人丛中的妹子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玉碎的决心。
长公主也不推脱,却只问宛王:“灵儿呢?她不是去飞星宫找你去了?”
冷若冰霜的一双眼睛,淡淡斜了一眼玉京,质疑之色都写在脸上了。
“回姑姑的话,灵儿妹子对侄儿有点误会,她以为侄儿同这来做客的南越公主有些什么,我怕她伤了客人,两国失了和气。这才将承安公主领来,却请灵儿妹子,在我宫中小憩。”
玉京听得都气笑了,无事口口声声要立她为后,有事就是南越国来的客卿公主。
她更加确定,宛王对她,哪有丝毫情意。
他不过是以她为饵……
念及刚刚那个背影,玉京立即收回了目光。
“你叫她来。”长公主点点头,也不问细节,只吩咐楚鸿雨。
“是。”他恭敬答了,立即唤了人去请王璧灵。
皇后却忍不住开口了:“阿姐,怎么还不宣旨呀?左相和百官都在等着。”
长公主淡淡道:“我在等一个人。”
皇后怔了一怔,又问:“是在等灵儿吗?”
长公主摇摇头:“不是,她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
这下,国师,皇后,宛王全都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