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人心

“你!”顾心悦气急,不过如今迫于形势,她只能低头。

顾心悦看着眼前挡住她去路的沈清如,咬牙切齿道:“是我口无遮拦,我道歉,行了吧?还不让开!”

“等等,”沈清如依旧拦着她,说道,“顾小姐年幼,难免气盛,既然已经知道失言,想必以后也不会如此。”

好歹顾心悦是将军府的人,沈清如可不想这一遭之后,众人议论将军府什么,开口替她解了围。

见众人听到这话,对顾心悦的不善目光明显缓和了几分,沈清如又开口。

“这金丝茶花酥既是顾小姐钟爱,就让给顾小姐吧,顾小姐说的也是,不清楚母亲何时醒来,我每天备着未免太过浪费,还是等母亲醒来,我再让人买回去。”

她说着,将手中的金丝茶花酥又递给顾心悦。

顾心悦看着沈清如递过来的这油纸包,却让她心头更是火起。

如果沈清如早不和她争抢这金丝茶花酥,又哪里会惹出这么多破事?

“你是不是故意的!”从沈清如的手上狠狠夺过那油纸包,顾心悦瞪着沈清如,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哟,居然被她察觉了?

沈清如暗笑,看来这顾心悦也不算太蠢。

“怎么会呢?”沈清如笑着道。

顾心悦看着沈清如那笑容,只觉得刺眼,但偏偏在这么多人注视之中,她还无法发作。

抢过沈清如手上的油纸包,顾心悦气急败坏地走了。

楼上的雅间之中,盛昀赫看着这场闹剧终于落幕,眸中忍不住付出一抹赞赏。

他倒是未曾想到,沈清如居然能这般轻松解决了这场矛盾,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竟还会如此笼络人心了。

现在这茶楼中的人都已然认识了这位安乐侯夫人。

日后提及安乐侯府,定不会忘了这位孝心可嘉的安乐侯夫人。

“倒是看了一出好戏。”盛昀赫吩咐属下,“走吧,这戏也看够了,该去会会这戏中人了。”

他说道,却让属下推着他离开了茶楼,如今在这茶楼中已经不适合和沈清如见面了。

方才那一场闹剧吸引了不少视线,若是被看到安乐侯夫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人多口杂,难免是会传出什么闲话。

看到盛昀赫出现,沈清如本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她猛然又停下。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能开这个口。

“安乐侯夫人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经过沈清如身边之时,盛昀赫开口说道,“没想到今日闲来饮茶,居然能遇到这般忠孝双全的女子。”

盛昀赫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句,随后便让人推着他离开了。

在盛昀赫走后不久,楼上雅间中悄悄溜出一个人影,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他一身小厮打扮,像是有什么急事,慌张走下楼,朝着酒楼外面走去。

却在堂中和沈清如相遇之时,不小心擦过她的左臂。

看着沈清如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那小厮脸色都白了,慌忙跪下道歉:“夫人,我并非有意冲撞……”

沈清如心知有异,弯身扶起这小厮。

也正是在此时,沈清如察觉到对方在她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她面上不动声色,将纸条藏入袖中,将人扶起,轻笑道:“起来吧,我没什么事,你若是着急,便先离开吧。”

“以后注意着些,莫要再这么冒失。”

小厮面露感激,谢了又谢,才匆匆离开。

打发走那小厮之后,沈清如又随意买了几样茶点,对红芜道:“时候不早了,回府去吧。”

两人提着东西离开,茶楼中看到方才这一幕,又是纷纷称赞道:“安乐侯夫人当真是人美心善,宽宏大量。”

“安乐侯能有这么一位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对了,听闻安乐侯府最近好像起了乱子……”

众人议论纷纭,沈清如却不清楚了,她和红芜回到马车,一路朝着安乐侯府而去。

趁着红芜正和车夫说话的功夫,沈清如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

“相约湖心亭。”

果然是改约了地点……沈清如看着手中纸条,心中暗暗思忖,这位晔王殿下倒是心细如发……

湖心亭位于城东碧杭湖中心,是一处颇为风雅之地。

晚间可以乘坐画舫游湖,画舫中点上花灯,映照水波粼粼,格外漂亮。

故而吸引了不少风流才子,小姐佳人前来,品酒论诗,指不定就是一段佳话。

然那些风雅都是晚间天色朦胧时,白昼时分这里也不过就是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湖水而已。

沈清如看着湖心那亭子,她之前倒是没来过,从未想过这所谓的湖心亭有这般大,几乎可以算得上一个小岛。

假山怪石中隐约可见那亭子,沈清如乘坐小舟晃晃悠悠到了地方。

给了撑船的老丈赏钱之后,沈清如踏上这片湖心岛。

远远看到小亭子中的模糊人影之后,沈清如加快了脚步。

走到盛昀赫的身旁后,沈清如不打算卖关子,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道晔王殿下此番喊我前来,到底是何事相商?”

盛昀赫抬眼看她,也直截了当道:“本王有事情想和李夫人合作。”

“合作?”沈清如不解,“殿下说笑了,若是这事情,您这般身份都无法做到,我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做什么?”

“不,”盛昀赫盯着沈清如,“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沈清如心下更是不解,又有些惊异,只有她可以?

只有她沈清如……难不成和国公府有关?!

想到这一层,沈清如心头一个激灵,看着盛昀赫的目光警惕了几分,他说的那些和父兄的旧交,莫不是都在骗取她的信任?

沈清如道:“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未等他回答,她又急切道:“若是对我父兄,对沈国公府不利,即便蜉蝣撼树,我也会和殿下不死不休!”

察觉到沈清如目光中的警惕,盛昀赫心头一沉,她这是不相信他?

不知为何,盛昀赫会有些失落,随后又听到她这话,便是明白沈清如这是想岔了。

“放心,我说的不是沈国公府,”盛昀赫目光盯着远处,沉声道,“而是安乐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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