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少年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什么？
李耶平淡的话语却是犹如雷鸣般在少年心间炸裂。
作为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技术的产物，少年自出生便存在一定程度的知性。
尽管如今的他所拥有的也仅仅是【想要活下去】这一欲望，但活下去的意义和活下去后的未来，对他而言都是无法得到答案的疑惑。
而且，少年对于李耶给出的两个选择也是感到不解——
似乎是知晓少年心中的困惑，李耶继续说道：“活下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这是生命的本能，至于活着的意义，那就是你在活着的时候自己赋予它意义。”
李耶没有什么要教导少年的，他也仅仅是给少年选择。
如今的少年跟第六特异点的李耶相差无几，临近的死之终末，时刻追赶着他们。
但少年有着更多的选择。
李耶可以解决少年人造人身躯带来的寿命弊端，让少年得以成为正常人而生活下去，而少年的愿望他也可以承认并且实现。
但生活的选择不止这一种——
若是少年选择了与阿斯托尔福离开，亲身加入这场波澜壮阔的战争之中。
他会与众多英灵交手，也会结识其他的存在，但最后挡在他面前的不会是谁，只会是李耶。
只要少年试图争夺大圣杯，或者与试图得到圣杯的李耶为敌，那么他将会遭遇到绝对无法跨越的天堑。
尽管知晓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但李耶不会去说杀了少年，来给自己减少负担。
正如奥斯曼狄斯所言的那般——我来承认你的欲望。
昔日还要依靠他人才能够存活的青年，在此刻，也终于能够做出拯救他人的举动。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少年的思考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少年抓紧了阿斯托尔福的手掌，尽管不大却是十分的温暖。
而这一举动也是宣示了他的选择。
“我要跟他走！”
无名的少年凝视着李耶，道：“我想要——自己来拯救我的同胞们！”
少年的欲望不仅是自身的存活，那仍旧位于工坊的人造生命对他而言皆是同胞，是少年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有着一定程度知性的少年，也无比清楚如今的他面对的是何等的困境。
如果将这些都交给李耶来处理，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而且少年更加相信李耶所说的——得到足够的力量，他想要以自身来决定这些。
虽然过程和理由李耶都并未给出，但少年就是相信着。
见状，李耶放下手也不再阻拦阿斯托尔福带着少年离去的举动，只是笑着说道：“那么，我便祝你们一路顺风了，距离下次再见应该也不久了吧。”
少年跟着阿斯托尔福离开了，在李耶的注视下离开了城堡的范围，向着那夜幕中的森林一路狂奔。
向着少年崭新的未来前进。
在那未来的尽头，到底存在着什么，无人知晓。
“我是不是没把话说清楚啊。”
跟在后方的李耶双手插兜，随着少年的离开，李耶似乎失去了停留在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的理由。
喀戎的神授的智慧效果他也体验过了，虽然很棒，但不是高级的能力对李耶的用处也不大。
本着在得到大圣杯前到处耍一耍的念头，李耶跟着阿斯托尔福和那无名的少年。
准备看看之后的发展。
再者便是——
李耶微抬眼帘，正如那裁定者贞德所言，她的感知能够覆盖图利法斯全域，同样的，李耶全力展开后亦是能够做到这点。
夜幕下的战斗确实精彩，而那身为裁定者的贞德也是出现在了李耶的感知范围内。
‘啧’
李耶撇了撇嘴，扭头跟身旁的提亚马特聊起天来。
“话说啊，你现在能够展开生命之海吗？”
而在这段时间内，尤格多米雷尼亚方也宣告了阿斯托尔福带着人造人少年逃走想情报，作为夜幕战斗的失败者，戈尔德带着黑之saber齐格飞进行拦截。
面对齐格飞，阿斯托尔福可以说是完全不是对手，自身被缄默的齐格飞牵制的同时，只能够任由少年被戈尔德击杀，连心脏都一并破碎。
面对死亡的来临，少年心中除了恐惧外，还存在着些许的遗憾。
‘没能够再见到他’
对于李耶的话，少年至死还是相信着的，只是觉得是自己无法抵达李耶所说的那个未来吧。
心脏都被击碎，除了依靠魔术或者宝具之外，少年似乎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而在场唯一的魔术师只有亲手击杀了少年的戈尔德，他是不可能出手救治少年的。
“喂！振作点！”
从齐格飞手下逃出来的阿斯托尔福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少年，神色紧张的呼唤着少年，试图挽留这渺小的生命。
理性蒸发的阿斯托尔福只为感性而行动，少年的存在是他誓约的证明。
在这第二人生中，阿斯托尔福无法放弃这仅仅是第一次遇见的人造人少年。
看着心脏破碎的少年，齐格飞回想起了自己过去的失败——仅仅回应着对自己的请求，固执于自己的愿望、对眼前蜷伏的弱者视而不见。
这不是英雄齐格飞希望的。
“Master，还请你为他治疗。”
始终缄默的剑士走到了愤怒的戈尔德身前，淡淡的话语并未让戈尔德冷静下来，反倒是因为自己的从者都要为这个人造人开口而愈发愤怒。
“你在开什么玩笑？！”
手舞足蹈的戈尔德都没能够与齐格飞讲述自己险些被少年反杀，但好在自己更胜一筹的英勇事迹，便是被齐格飞一记手刀打至昏厥。这一幕让阿斯托尔福都不由得吃惊，下意识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尽管自己想要拯救少年，但阿斯托尔福也没想过对御主出手，齐格飞的举动属实的震惊到了阿斯托尔福。
而面对阿斯托尔福的疑惑，齐格飞也给出了答案：“我无法补偿。
不如说，也许是我让他背负了非业的命运，即使如此……我，还有一条应当奉献给他的生命。”
踏踏。
伴随着脚步的接近，姗姗来迟的裁定者也看见了——屠龙的英雄手中的大剑以及盔甲都化作光粒消散，此刻的身躯可谓是毫无防备。
噗嗤。
那是所有人都没能够想到的举动，屠龙的英雄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名为龙之心脏的事物蕴含着沛然龙血。
在阿斯托尔福的注视下，龙之心脏融入了少年的身躯中，与魔术回路进行了勾连，开始泵出龙血，强化身躯。
使得这生机不断流逝的少年，再度拥有了前往未来的可能性。
看着这一幕，齐格飞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缓缓后退，直到靠在树干上。
若是还有什么能够拯救如今的少年，齐格飞所能够想到的也仅仅是自身的心脏，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给予少年。
“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
就算是贞德也不由得为眼前的献身感到震撼：“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并不是想哟实现他人的愿望，而是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
依靠在树干上的齐格飞嘴角微微扬起。
不久之前，作为御主的戈尔德召唤出他后，也曾问过齐格飞他的愿望是什么，那时的齐格飞也只能说自己并没有什么愿望。
但现在，齐格飞已经能够挺起胸膛说出自身唯一的愿望。
“虽然这个想法既贪婪又肤浅，但我还是无法将其割舍，一次就好，我想依靠自己的意志去拯救他人——然后以此为傲，就算没有人向我祈求、没人向我许愿，我也一直想要这么做。”
这是一直回应他人愿望而行动的英雄，齐格飞唯一的心愿。
想到这，齐格飞望着贞德说道：“Ruler，虽然这不是该向你祈求的事情，但还请你给那个少年自由，拜托你了。”
得到了自己的心脏，少年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齐格飞无法确定。
但他还是由衷的希望——少年能够正常的生活下去。
而在消散之前，齐格飞望着那抱着少年的阿斯托尔福，道：“”Rider，还请代我向御主谢罪，跟他说我并不适合当他的从者。”
话音未落，失去了灵核的齐格飞也终于走到了这第二人生的尽头，化作了光粒消散不见。
“我发誓会尽力的——”
在目睹了齐格飞死去，沉默片刻后，贞德决定应允这个请求，但——
“闭嘴，你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吗？”
自黑影中走出的李耶打断了贞德的话语，有点不耐烦的话语随之响起：“你要当裁定者，就老老实实的当，他的自由无关你的选择。”
看完全场的李耶在这最后的时刻已经没有了耐心，尤其是贞德决定插手之后。
齐格飞的觉悟是令李耶感到敬佩的，尽管因此会失去一个练手的对象，但李耶并不会因此后悔。
至少少年也得到了想要的力量，但贞德插手的行径就不是现在该发生的事情。
“！”
很早便知晓李耶存在于此的贞德闻言，神色顿时紧绷起来。
不仅是因为李耶的存在神秘，更重要的是李耶话语中对她的谴责。
“我的行为没有冒犯这场圣杯战争的纪律，这个少年也不是这圣杯战争的参加人员，那么我作为裁定者庇护局外人，也并无不妥！”
贞德如是说道。
“他可不是局外人，他的愿望已经出现了。”
李耶凝视着那已经开始焕发光彩的人造人少年，此时的少年正处于跟齐格飞龙心融合的过程中，在这过程里龙血会改造少年的身躯，使得少年那弱小的身体进一步增强。
跟李耶接受的狮子王的龙血改造相仿，但效果却是远不及。
少年彻底融合龙心后也仅仅是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以及抹消了少年作为人造人短暂的生命，得以成为正常人。
而李耶所指的力量，则是与自灭等同，是向着【龙】倾向的自我改造。
“这是什么意思？”
仍旧不打算放弃自己约定的贞德拦在少年和李耶之间，肃穆的神色仿佛在等待李耶给出解释。
“很难理解吗？”
仍旧双手插兜的李耶挑着眉，凝视着那救国的圣女：“不知道你什么情况，是因为凭依体的缘故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怎么看到个美少年就变得如此感性了。
简单来说，少年有着自己的愿望，你不能够否定他的决定。”
踏踏。
“他的欲望由我来承认，他的愿望由他自己来实现，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随着步伐的迈进，李耶站在了圣女的面前。
不过一米五九的圣女，也需要仰着头才能够与李耶对视，但这样一来气势就是不可避免的掉落。
“他已经做出选择，我不会允许其他人来干涉。”
李耶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志，这让贞德不由得感到错愕。
但这份错愕并未持续多久，随着身后的少年从死亡中苏醒，打破了这份僵持的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