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韩柾已经把一切如实供出,那她就不能再用装傻充愣这种方法搪塞过去了。
推翻之前在路上想的第一条方案。如今只剩下唯一可行的计策。
“我要见江肆邢。”唐熙跪在地上,平静地说道。
主执眸中闪过一丝幽暗,忙说:“既然罪犯已供认不讳,那就没必要再白费功夫了!巡回……”
“主执大人着什么急啊?”唐熙挺直了身躯,将重心微微前倾,“既然嫌疑对象有三个人,又为何只听韩柾一人之言?难不成,主执大人觉得,江肆邢的话还没一个嫌疑犯的可信度高不成?”
“你闭嘴!”
清亮的木击声从案堂上传来,主执拍这两下格外的用力。
唐熙嗤笑一声,这么沉不住气,竟然还能坐上主执的高位。
“孤倒也想听听,什么时候天衍宗的戒律堂,成了你周行川的一人之堂。”
李璟云雍容华贵地从门殿外踏入大堂,手持破天扇,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客席。
唐熙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僵。
他怎么来了?
果然凡事一牵扯到江肆邢,李璟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这仗势欺人的气质倒是拿捏的死死地,够狂。
主执一看来人,惊得浑身直冒冷汗。这位小祖宗怎么来了?若是旁的案子也就罢了,偏偏这件……
“李师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擦擦鬓角的冷汗,主执贴着一张笑脸迎上去,用眼神不断地给堂下巡回弟子使眼色。
弟子了然,准备悄悄带着正在招审的二人先安顿下去。
“事儿倒是没什么事。”李璟云看着大堂内的一举一动,皮笑肉不笑地说,“就是你这儿的弟子孤看着不太顺眼。孤还在这儿呢,一个个当我死了一样。”
话音未落,巡回弟子们都顿住后腿的脚步,一个个浑身直发颤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唐熙朝李璟云瞪大了眼睛:我可没给他使绊子啊,是他们自己要跪的。
可别碰瓷。
“李师叔说笑了。”主执在旁边敬了一杯茶,“的确是这几个弟子平日里猖狂惯了,改日派去外层洗洒使粗就是。”
李璟云只是闲置事外般地悠闲喝茶,也不回话,就足以令整片戒律堂的氛围压低好几个度。
台下众弟子头低低的,却是敢怒不敢言。
韩柾瞧这架势不对,一个身体虚弱也顺势跪坐了下去。
于是整个空旷的审堂之上,只有唐熙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
唐熙:?
见李璟云用得着这样行大礼?
那她还是也随大流地跪着吧。
听到台下又干脆地扑通一声,首上喝茶的动作一顿,也差点被气笑。
他指着唐熙:“你,过来。”
主执面不改色地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暗道师叔如今口味这么奇特了么?还转挑黄毛丫头下手。
下面半晌没动静。主执有点急了,“唐熙,师叔让你过来。”
“……”
她现在就改名叫狗蛋行不?
唐?狗蛋?熙慢吞吞地走到了李璟云身边,后者放下茶盏,向主执露出一丝真切地笑:“人我带走了。堂您继续审,孤就不奉陪了。”
然后潇洒地带着唐熙,光天化日之下,走出了戒律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