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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地下有这么多人,我们着实吃惊不小,但是井底太远,我们看得不清楚,正想呼
唤什么,那老人却昏倒了,旁边的小孩子树倒猢狲散,竟无一理睬晕倒的老人。我见
那群小孩子很像在井口看见的小孩子,所以睁大了眼睛想瞧个仔细,怎奈小孩子们早
就没影儿了,只剩那个老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孔明灯刚点好,此刻正徐徐升起
“我的妈啊,刚才那么多小孩子,怕是有几百来个,哪个女人这么能生?”许少德对
着盐井下面啧啧称奇。
“一个女人哪能生这么多,要真是如此,这个女人放到远古的母系氏族里是要当成大
神来膜拜的。”我说完就眼观四周,发现这里早有一处绳索延伸到井底。
范里比我快一步,我刚看见他就抓起了麻绳,然后掂量了一番,似有下井看个究竟的
架势。那麻绳的颜se淡灰如尘,一看就知这条麻绳未在煤井里久待,否则早就黑得如
煤炭一般,想来定是外人带进来的。大家简短地猜测了一下,觉得麻绳十有八九是搜
救队的,但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搜救队真的进来救人,我想他们不可能这么有预见
的带麻绳进来,何况瓦斯爆炸不可能把人炸到盐井里,就算真的把人炸进去了,恐怕
也活不成了。我觉得这条麻绳很可能是袁圆圆老公那帮人的,可是他们全都说不记得
袁圆圆曾来过,我只好作罢,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小光想下去看个究竟,我当然也想下去,那个老人太奇怪了,为什么一个人在下面放
孔明灯,又为什么有这么多小孩子,这一切都极为诡异。范里也说要下去,但韦龙说
什么也不愿意下去,许少德一看就嚷着自己要第一个下去。我知道许少德恐高,这样
的高度他也会双脚颤抖,这么做估计是想和韦龙唱反调。韦龙一看除了他都下去了,
所以也慌了起来,这里离出口有几公里的距离,出去也来不及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
跟我们下盐井。
许少德利马当先,可是到了半截怎么都不肯动了,他抓着麻绳在那里晃来晃去,就如
荡秋千一般。小光几次催促都没见效,干脆就抓起麻绳抽拉了几次,许少德手脚僵硬
,绳子没抓稳就滑到了底下。我本以为小光不会动作太大,现在一看吓了一跳,生怕
许少德摔成残废,那我可对不起他老爹了。我还没喊许少德的名字,他就骂了起来,
句句脏字,硬是把我要喊的话给逼回了肚子里。
忽然,许少德的骂声断了,我以为他口吐鲜血,无法出声,谁知他又惊叫了一句:“
万藏哥,快下来,你看这坑底…太他妈古怪了!”
我们面面相觑,这时谁都没有质疑许少德的话,因为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就够诡异了,
所以全都迫不及待地在上面朝下面大喊,问许少德究竟看到了什么。许少德下去的时
候就打开了矿灯帽,他原来的矿灯帽已经坏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又捡来一个。此时,
他正盯着光线所及的地方发呆,全然不顾晕倒的老人,我们在上面看不清楚井底有什
么,所以都急着下去,就连韦龙也不再畏惧。
一连串地爬下来,我们的身上擦满了湿湿的盐花,身上的黑煤粉混着深绿se的盐花,
看起来有点像青蛙的皮肤。井壁上的盐花全都液化了,现在正沿着石壁慢慢地往下流
,井壁也被炸得裂开了很大的缝,估计瓦斯是从这里爆炸的。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
毫无良心地不去看老者是否无恙,现在全跟着许少德往井底看。
井底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这里的井壁并没有接触到井底,它们离井底还差五六米,
断开的部分如锯齿一般,断开的部分颜se较淡,似乎是刚刚断开的。井底积满了各种
碎小的矿石,踩在上面发出咯咯的声音,如同踩鸡蛋似的。断开的部分下面有一个很
大的空间,里面点缀着残光,辽阔的一片如同无数的萤火虫趴在地上休息。我们把探
照灯打开后,竟然惊现了一大片城郭,光线甚至无法企及城郭对面的边缘。井底的位
置是一个小丘,正好在城郭外围的高处,我们此时此刻正俯瞰这坐地下古城。
我们没有一个人出声,全都被地下古城的气势给压住了,无一不惊叹的它的宏伟。古
城里楼亭榭宇,***闪烁,可仍无法照出整个古城。近处的古城极为奢华,楼宇的台基
近一米多高,古城里的每一处都是画栋雕梁,几乎都是神秘的鸟类图腾,显得庄重威
严。城外有一条地下大河,黑se的河水静静地流淌,没有丝毫水声,河水流进了古城
之中,水面上还有几坐石桥。古城的两边站着两座巨大的石鸟,它们全都极为怪异,
眼睛大得突出来,双脚极粗,喙比身子还长,双翅张开欲飞,如同活物一般。
虽然灯光全都照不到对面的尽头,但是我们可以望见城郭的尽头有大一片浓雾,城府
的灯光给雾气染了一点黄se,那里一片朦胧,看不清楚尽头有什么东西。浓雾里忽然
腾起一条黑影,在雾里疯狂地乱舞,但一下子又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又出现。古城的
尽头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怕是不下几公里,那个雾里的东西肯定很大,想到这里我忽然
打了一个冷战,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住在这里?”韦龙难以置信,他的嘴巴张了很久才
说出这句话。
“我看这座古城怎么都是越国的风格?”我迟疑地说道。
我话一说完,许少德就摇头否定,他说越国建筑不是干栏式木构建筑吗,这里可没有
几座建筑是干栏式的。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所有人都还不愿意动,都想再看一眼这
座宏伟的古城。我看着他们说,一般建筑和考古的人都认为越国的建筑是干栏式木构
建筑,虽然这已经得到大量的史料以及遗迹的证实,但是干栏式建筑仅是越国的民间
建筑形式而已,并非越国的官方建筑形式。在越国的历史上,官方建筑是存在过的,
至少在越王勾践时段,在勾践小城与大城内外,存在有不少越国的官方建筑,且它们
有着鲜明卓然的形构与风貌,这是不争的客观史实。
越国在越王勾践时段的历史建筑,根据文献记载主要有:勾践宫台、美人宫、驾台、
离台、中指台、怪游台、龙飞翼楼和雷门等。这些见诸于史籍的历史建筑,几乎清一
se都是越国的官方建筑物。1982年初,考古工作者在绍兴的坡塘发掘一座春秋战国时
期的土坑墓,出土了一件青铜房屋模型。该铜屋模型的平面是长方形台基,上面雕满
了玄鸟图案,甚至还有越国的鸟字。
《越绝书·记地传》里面也记载了若干个越国建筑,其中就有勾践宫台的描述:“今
仓库是其(案,指勾践)宫台处。周六百二十步,柱长三丈五尺三寸,溜高丈六尺。
宫有百户,高丈二尺五寸。”勾践宫台即越国的王宫所在,自然属于官方建筑,并且
是越国建筑文化之集大成者。我虽未见过书里所描写的勾践宫台,但书里所描写的官
方建筑全都是台基建筑,无一是干栏式的木构建筑。更何况越国官方建筑遗迹都有鸟
图腾,而鸟图腾是越民族顶礼膜拜的圣物,其象征意义类同于现今的国旗与国徽,相
当于国家标志,因此它不可能出现在民间的一般建筑里。
听我说完,许少德似懂非懂,韦龙更是如听天书,只有范里和小光微微点头。这座古
城细看之下并不是完好无缺,靠近我们的部分被炸得一片糊涂,看来是被瓦斯爆炸所
波及。我们都猜测这座地下城肯定是古时建筑,估计始于越国时期,然后经过千百年
慢慢发展而来。可是,地下古城的人为何要生活在此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望了许久,我好不容易把视线从地下古城转移到了身后的老者,然后轻声咳嗽,提示
大家的良心快点儿回来。我们扶起地上的老者,他披头散发,身上纹有猛兽的图案,
但老者的衣服只是几块麻布,若在90年代就属于穿着暴露,搞不好还要给人套上反人
类的罪名。老者怎么弄都醒不过来,看得出他精神和体力上都很虚弱,但还好尚有气
息,不至于马上一命呜呼。
“你们说,这老头儿是不是地下城里的人?”许少德忽然问道。
“废话,不是地下城的人,难道是我们的人?”韦龙当即挑衅地答道。
我担心又闹矛盾,本想猜测一下老者的身份,怎奈建筑我懂,但这个老者我却不知所
以。小光半蹲下来,仔细地看着老者,然后又起来,她对着范里看了几眼,似有无穷
的话要说。我看他们俩没打算出声,便向小光瞪了一眼,她最近待我颇为友好,只瞪
了一眼她就立刻开口,说道:“他应该是越人吧?”
“古越国的人?”我听后觉得小光在开玩笑,所以又问了一句。
小光正经地点点头,简短地说道:“嗯。”
范里看到小光开了口,干脆不再沉默,给我们普及教育了一番,韦龙和许少德也没有
继续闹了。范里说,在中国纹身至少也有将近三千年以上的历史,古籍里最早提到纹
身之俗的是东周时的越人。《墨子·公孟篇》上说:“昔者越王勾践剪髮纹身。”事
实上,不光是越王勾践把头髮剪短、在身上刺青,整个越国人民都是如此。《庄子·
消遥游》说:“越人断髮纹身。”《汉书·地理志》也说:“(越人)文身断髮,以
避免蛟龙之害。”原来越国靠近海边,居民靠讨海维生,纹身断髮是表示越人也是龙
子,希望藉此作护身符,海中的蛟龙见了,会视为同类而不加迫害。越人的纹身可说
是一种图腾的标记,藉刺青的图案来表示自己属于某一个部族。在这种动机下施行纹
身的民族又不仅越人而已,中国许多边疆民族也都有类似的风俗,像南彊黎人就是个
例子。
“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越国不是几千年前就给人家灭了吗?”我丝毫不敢相信
范里的说辞。
“可是现在的年代有谁会这样打扮的?”小光帮衬着范里,在我身边说道。
“还有眼下的地下古城,你能说是现代之物吗?谁又会在这里搞一座古城?”范里见
我不信,便指着地下古城说道。
“我在桥天监狱生活了这么久,也没听说地下有个古城,更没见过这样的老人。”韦
龙似被范里说动,百分之百地相信他说的一切。
许少德和我不作声se,我们对视了一下,想反驳他们几句,但搜肠刮肚竟找不到话语
。难道这个老人真是越国人,可是越国的确被灭了几千年了,何况越国的位置就是现
在的浙江一带,我们广西在千里之外,越国又怎么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古城。
我忽然心生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这时地下古城忽然惊起一声声尖叫,
听得人浑身发毛。
“刚才老人放出孔明灯求救,城里可能有危险。”小光紧张地望着地下城,似乎没打
算立刻下去。
“既然孔明灯给我们接到了,那也是种缘分,下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我看见
老人沧桑的面孔,心一软就脱口而出,但立刻后悔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下去吧。”许少德慷慨激昂,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知道
他又打起了如意算盘,想在古城里捞上几把值钱的东西,通常商人都有天赋,能嗅到
珍贵之物的气息。
“那就下去吧。”范里此话一出,谁也没反对,小光虽说不大情愿,但是身先士卒,
第一个找位置下去。
我们想到要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路下去,地面与我们有十多米的距离,看样子又得
爬下去。范里心细,很快发现旁边又有一根麻绳,想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这里的外
人。我看着麻绳心里不知有多痛快,等找到了袁圆圆的老公,来个人证物证,看这群
人还敢说我信口雌黄,说袁圆圆没来过吗?但是,我又觉得心里没底,为什么大家一
致地说袁圆圆没出现过呢,到底是什么原因?
折腾了十分钟,我们全都爬了下来,小光先下去,然后由我和范里把老者绑住,慢慢
地把他放下去。当我们走出几步时,回头一望全都吓了一跳,身后站着一只巨鸟,和
地下古城旁边的两只石雕巨鸟一样。原来,我们刚才一直在在巨鸟雕像之上,但是雕
像上有一条又一条的淡se痕迹,似乎上面曾经覆盖了东西,近期那东西才离开了巨鸟
雕像。我想到了韦龙提到的盐井故事,心想莫非上面覆盖的本是金墙,但金墙为何不
见了。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在巷道碰上过几次忽然出现的煤墙,还有忽然移动过来的
金墙,莫非这些墙会跑?
我背着老者,跟着大家往地下古城走去,古城的大门已经给瓦斯爆炸破坏,那里一片
废墟,就连地下河水也浮着斑块状的油腻物质。河水漆黑无比,光线无法穿透,但我
竟似乎瞧见水里有一个小孩子。我摇了摇头,暗想自己可能昏了头,竟又想起了那个
恐怖的小孩子。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地下古城在惊叫过后又恢复了寂静,但古城里既
然有这么多灯光,说明古城的人不少于千人,有这么多人在就算有再大的危险也无需
惧怕。
走近古城以后,我发现这里虽然干净,没有尘埃依附,甚至***通明,但古城里死气沉
沉,令人胆寒。古城里有一些奇怪的大树,其中就包括了贵州关岭的金竹,它们一动
不动地站着,似乎全都在盯着我们这些外来者。我们走到一间屋子便停了下来,木门
大开,里面的摆设全是古时的造型,我们如同穿越了时空一般,但心里却知道我们身
处现代。
进入了古城我们才发现,这里暮霭笼罩,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走近屋子一瞧,什么
人都没有,但是里面一尘不染,不像是久无人居住的屋子。我们又走了几间屋子,还
是找不到一个人,可房屋全都是干干净净的。莫非整个古城之有老者一个人住着,可
是这么大的古城他不可能一人打扫得如此干净,而且刚才从盐井爬下来,我们明明看
见了很多小孩子的,这说明城里一定有不少人。
许少德激动地四处奔走,我们见古城里点满了***,所以就把灯具都关上了。我叫许少
德别跑太远,可是他忽然大叫一声,我们听后全都跑过去,他指着一间屋子,不敢进
去,脸se难看地望着我们。我背着老者跑过去一看,屋子里竟有一个死人,但这个死
人已经腐烂得膨胀起来,,尸身上尽是黑青se的霉斑,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甚至五
官都被霉斑取代。
我惊得差点把背上的老者松开,这个死人只有人形,仿佛就是一个霉斑修炼出了人体
一样,霉斑似乎一碰就能出水,我们全都退后了好几步。这个死人的腐烂太不合常理
了,哪有死人腐烂后会不生蛆,却长满了冒水的霉斑。不过,古城地理位置极为特殊
,也许人死后不能用地面上的常理来推论。可是,既然人死了那么久,而且腐烂成了
这个模样,城里又有这么多人居住,为什么没人来处理尸体?古城的人都哪里去了?
没等我想完,韦龙骇然地大叫一声,他让我们往里屋看去,似乎那里有更吓人的东西
。我没有心理准备地往里看去,里面有几盏油灯,昏暗不清,好象灯油就快没了。但
是,当我看到韦龙指着的东西时,我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呢喃道:“不…不会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