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婆媳合葬

七月十四日子时,冯昭与所有人已经起来,各自忙碌开来,送余氏入陵墓的将是冯氏族中的男丁,且还得命理、属性相合之人。

时辰到,冯昭随出葬队伍上山,在哀乐声中近了陵墓,冯昆与副族长招呼着众人将棺椁抬入陵墓之中,冯昭跟随其后,待看到里头已经整理好,再看到墓室周围的石盘,心下已明了几分,这与祖母教她玩的罗盘有些相似。

这个陵墓,拜月教人设计、建造了。

冯昭在火盆前焚烧纸前,又取了银制的苹果、点心摆在火盆前。

“祖母,我送娘来与你团聚,你们这一生,生之委屈,活得伟大。天下欠你们公道,冯家欠你们幸福。”

不仅是冯家的人,便是颜道长也是一怔。

“生之委屈,活得伟大。”这确实是陶氏、余氏一生的写照。

一个抬棺的冯家男子道:“族姑母不必伤感,虽说陶曾祖母、余祖母年轻守节,可在嫡长房还是过得不错的。”

冯昭冷声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休要插嘴。”

那人再不敢说话,只得低下头,也其他人一道将棺椁扶好摆正,再抽了粗绳,取了扛棺木。

冯昭将一只盒子摆好:“祖母、母亲,这是我为你们亲手抄的经文,有师父指点,我的字越来越好了。我会努力活得更好,照自己的样子活着。我终于明白,为何娘明知汪翰不是良人,却没有阻止我嫁的原因。”

“娘,你与祖母识人的眼光,我远远不及,但我相信,我识人眼光会越来越好。你们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我和妹妹平安、健康。娘,一路走好!”

她将盒子放好,将上头散页经文抓出,纵手一撒,经文飘飘扬扬,散落在棺椁周围,她再抓了纸钱抛散,如此之后,主墓室里,到处都是经文和纸钱。

“祖母、娘,昭儿告退,你们在冥界好好保重!”

冯昭起身,那几个冯家族中男子已经退出陵墓,颜道长转动着十二生肖,冯昭哪里还不明白,这里设有机关,若不是颜道长关闭,想要进入必得死人。

待她退出时,副族长高呼一声:“下龙石!”

有大力士挥起宝刀,一刀砍去,龙石断,一声沉闷的轰隆之音,地面颤栗了起来,摇晃之中,原是圆形帐篷般的陵墓,竟往地底沉陷而去,就连脚下亦似有东西在翻滚,所有人连连后退,奔出数丈外后,却见地下冒出一堆乱石,很快将陵墓封住,乱石与地面持平,再不见陵墓。

冯昆与副族长显然没想会发生这等变故。

冯昭望向颜道长。

颜道长拂尘一回,“这婆媳合葬墓定是请高人设计,真是精妙,断龙石一下,立时沉陷,就算千百年后,有那不良的后世盗墓贼也奈何不得。”

余生附和道:“在乱石上倒一些泥土,就能当良田……”

一落音,立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冯昭道:“这般亦好,不会再有人来打扰祖母与母亲的清静安宁。”

冯家送棺入墓的六个男子,那么多陪葬,就深埋地下,得值不少钱呢。

祖宅老管家点了鞭炮,噼噼啪啪的声音传出,不远处过来几名高僧,围着乱石坪念念有词,焚香飘出,能宁神魂。

冯昭接过碧心递来的冥纸,往空中抛散,今晨上山一路撒冥纸,现在还得撒,冯昆亦抱着一人偌大的竹篮子,他还沉陷、震惊于断龙石一下,陵墓下陷,但见一堆乱石的事实之中。

乱石上挂了白绫、白幡,亦烧了若干的纸扎,这些多是冯氏族人送的,待烧完之时,已是辰时四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祖宅。

接下来九天,天龙寺高僧在冯家做法事。

冯昭重新绘了一幅陶氏、余氏的遗像,对于祖父,没见过,不知其相貌;对于父亲,很抱歉,实在没记住他什么样。尤其听说父亲打过母亲,母亲的意中人已逝,他拆散了别人,还拿妻子出气,算什么男人?

白天,木鱼声伴着诵经声;夜里,诵经声和着木鱼声。

天龙寺高僧分成两批,一批九人,白天九人,夜里又是另一组九人。

冯昭最初两天睡不着,第三天能照睡不误。

山上的“最实用茅屋”还在日夜不停地修建中,副族长的儿子、孙子亲自监督,所有建屋的人用的全是冯家族中男丁。

“你们都给建结实了,这位可是冯家最财大气粗的,待建好了,祖祠、族学、祭田、各房坟山都得指望她呢,喂,喂,那是用来做主梁的木材,不是用来做柱子的,做柱子的最粗最大,没瞧预备了六根……”

“你们用点心,就这建屋的事,各房抢着干的人多的事,这可是嫡长房的大姑奶奶。”

冯昭睡醒去灵牌、祭案上烧纸,按早晚过去跪半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练字绘画。

颜道长惊鸿一现后,带着余生去了一家道观,只说待她上山守孝再过来。

九天后,法事结束了。

冯昆说,天龙寺的高僧要见她。

冯昭在祖宅后院花厅见了高僧。

“阿弥陀佛!”

冯昭回了一个佛礼,“大师这些日子辛苦了。”

“女施主乃有慧根的富贵人,终将明月当空,普照天下。”

女帝?她可没想过要当什么女皇帝。

明月,不就是女帝,她记得武则天在为妃便有明月普照的传说。

这些神棍,不会是为了多讨一些香油钱,这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大师可知,明月当空喻何意?”

冯昭见跟前都是自己的心腹,低声道:“女帝天下?”

冯昆吓了一跳,这种话她也敢说。

冯昭若有所思,“说起来,我不屑罢了,要是想弄不好真能成功。我来人世这一遭,不过是赏景一番尘世浮沉,人世风景。”

她不想做女帝,所以也不必去做。

大师若有所思,眼睛一直凝视着冯昭。

“大师乃佛门高僧,多年来,我一直为头昏头疼之症折磨得时常睡不好,脑海里还会有一些奇怪的记忆。大师,这是何故?”

大师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天龙寺还是太祖皇帝在位时,拨了一万两白银修建,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现需修缮,女施主是个有大造化的,贫师来化些修缮天龙寺的善钱。”

冯昭笑了。

“大师一来,直说多好,绕上这么一大圈,委实不必。这次做了九天法事,大师当收几何。”

“一百两不嫌少,一万两不嫌多,但凭女施主看着给,想来对法事不满意,定是给了少了,若是满意自就多了。”

冯昭微微一笑,“碧心,取一万二千两银票来。”

“是,夫人。”

碧心取了银票,冯昭道:“一万是给贵寺法事与修缮的银子,这二千两就劳大师在天龙寺替亡祖母、亡母点两盏安魂灯。这两盏灯不能灭,香油钱用完了,派个小沙弥来取银钱便是。”

“阿弥陀佛!”

冯昭接过银票,双手捧递给大师。

大师接过,“女施主是异魂。”

“异魂?”

异世之魂?这大师倒有些眼力。

大师沉吟道:“女施主丢了忆魄,你的记忆也不全。”

“我若丢了魂魄,我现在还能活着?”冯昭觉得很可笑。

大师将银票收入怀中,随之往怀里一掏,摸出一块黑色的玉片出来,上头刻的佛祖头像,“此乃佛佩,女施主常佩身上,可保平安。机缘到时,魂魄自会齐全。”

“多谢大师!”

冯昭接过墨玉佛,可挂在脖子上,贴身佩戴。

大师转身,“女施主,明月是女中至尊之意……”

陶嬷嬷怔了一下,红霞正要开口,被她一个人眼神示意。

女中至尊,这不是皇后。

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便是皇后、太后。

冯昆心下大喜,近来,他与冯昭亲厚了许多,以前是唤昆二哥,现在直接唤“二哥”,可见是视他为兄长,亦未见外。

天龙寺的方丈大师带着僧人们离开了。

只不到一个时辰,冯氏族里就炸开了锅,说什么天龙寺那个闭关多年的方丈大师给冯昭相面了,“明月当空,女中至尊……”

正传着时,被副族长叫了那几个议论的妇人到祠堂外堂,狠狠地训骂了一顿,妇人们立时老实了,族中正是下了严令,谁敢议论、说道或是往外传,一律全家除族。

副族长将嫡长房的两个陪房亦唤了过来叮嘱了一番,不许他们再往外乱传,否则,他不介意将他们往外递消息的事告诉晋国夫人。

两个陪房听了天龙寺大师相面之事,哪愿离开,就想着赖也要赖死在嫡长房。

冯昭只当是一件小事,让碧心配了大红色的丝线,将墨玉佛穿成了吊坠状,挂到了脖子上。“陶嬷嬷,你与嫡长房的老管家说,让他派两个对族里了晓的跑腿小厮,你带着护院家本,将各房的礼物、土仪送过去。”

“是,夫人。”

冯昭又道:“金桔、红霞跟着陶嬷嬷一道,你们不会武功,得学会与人相处、应酬,往后还得学读书识字、看账簿。我身边的侍女,我希望个个都是女秀才。去罢!”红霞欢喜地连连应声,跟着陶嬷嬷出了内院。

冯昭扫过碧心,“像那种佛寺、道观神叨叨的大师说的话,你们听听就行,莫要当真。他们呀,就是哄人给掏银子,其实我是不爱听这些的,他一开口就说化点修缮银钱,我也是会给的。不是为了旁人,是为了我祖母和母亲,原就想在天龙寺为她们点安魂灯。”

碧心狗腿地笑道:“夫人说什么呢?我也都没信,我就是觉得夫人出手太阔绰了,那可是一万二千两银子呢,你一抬手就给了。”

“你们几个,将我常用的东西都拾掇一下,今儿未时出发去婆媳山。这是留下人员的名单,不在名单之列的人,跟三房的昆二爷回皇城,以前在哪儿当职的,还在哪儿当职,月例晋国府一纹不少,去安排罢。”她给了一份我单给青丝。

青丝接过,扫了一眼,“只留六名护院,夫人,会不会太少了。”

“你们三个会武功,陶嬷嬷、红霞、金桔三个会厨艺、会女红,碧心、青丝两个不变,侍剑与他们四个变成两组,一组两人,陶嬷嬷和红霞一组,金桔与侍剑一组,上半月陶嬷嬷、红霞上山;下半月金桔、侍剑上山。六名护院留在山下,兼跑腿、打听消息,月钱每月加一倍。”

当天下午,陶嬷嬷带着金桔、红霞拜访了冯氏族老,给每房人都送了礼物,从姑娘用的银首饰,到野山参、燕窝、衣料都有,不偏不倚,各房亦得了一百两银子。

有几家说要来谢过晋国夫人。

陶嬷嬷道:“夫人守孝在家,不宜出门,也不好接受他人拜访。她自来喜欢清静,待夫人孝满,你们要谢要拜,且再说罢。”

翌日一早,冯昭等人用罢了晨食,留守的一行十几人往婆媳山行去,半山腰的茅屋已经建成,足有五间,一侧还有专门的杂屋房、厨房。

碧心道:“是奴婢挑的家具,族老们说,你原也用不了两年,是从各家挑出的紫檀木家个摆上,从皇城带来的瓷瓶摆件都摆上了。颜道长住东屋,余生住东二屋,正中乃是一间堂屋,中间一间是夫人的房间,最西边是服侍下人的房间。”

“不错,就这样罢。”

颜道长、余生昨儿就住进去了。

一行人拾掇了一番,上半山腰的必经路口,住了两户人家,皆是冯家守陵人。六名护院便要住到这两家人里,一家暂住三人,隔日还要在山下再建三间屋子,是给他们住的。

今晨时,冯昆已告诉族里。

颜道长见到冯昭,道:“昭儿,从明日起开始读书,功课就和以前一样。”

“是,师父。”

护院将一口口大箱子抬进去,自有陶嬷嬷等人进行整理、拾掇。

冯昆想与颜道长说话,很显然,颜道长一脸不耐,并不与他说话,更无心结交。

“大妹妹,可还需什么?”

“没了,都挺好,往后我就住这儿了,若需什么,会令陶嬷嬷、丫头们去采买。二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自家兄妹不说两家话,我大概三日后回皇城,你若有事,往你武叔父那儿递话,他是副族长,没有不帮忙的理儿。”

冯崇武,冯崇文的胞弟,读书没甚天赋,到了近三十年才勉强得了秀才功名,但打理族里庶务很是沉稳、熟络,也能服众。

“二哥,你回去,我不能送你了,一路保重。大后日一早,我让碧心送几封信回皇城。”

“好,我替你带回去。”

看这里亦忙乱着,冯昆告辞而去。

待到了山下,看到守陵的两户人家,又叮嘱了几句,让她们每隔一日就送些蔬菜上去,尽量不要让人上山扰了晋国夫人的清静。她脾气不好,惹恼了她,谁也不认。

冯昆让送菜,而现下陶嬷嬷与金桔还在谋划着,哪里种点豆,哪里种点萝卜,还说那陵墓那儿,可以弄些土来,在上头种几株松柏、腊梅之类,这样看着漂亮。

红霞听了她娘的打算后,得闲时就讲给冯昭听。

冯昭道:“腊梅甚不错,要不就种这个,令人搜罗一些,若是好品种花钱买也使得,说不定冬天就能看到寒梅傲雪。”

红霞拍着巴掌,“夫人一说,就觉得好美。我在乡下见过梅花,是黄色的,我娘说那是腊梅。可上回我持夫人画的寒梅可是红色的,比那好看多了。”

住在山上,清静是必须的,冯氏族里来过几回人,都被几个护院给挡回去了。后来,太原府的公子、少爷们听说晋国夫人结庐守灵,有借着拜祭誉国夫人名头的想上山,被从路上拦了几回,还有的想偷跑上去,就被护院给发现又抓了回来。

如此闹了几回,还有两次,有好事的太原府公子们真上了半山腰,只是还没与冯昭说上话,就被侍剑、青丝几个给揍了一顿丢到山下,连带着几名护院都挨了一顿骂。

转眼间,夏去秋来,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乱石与泥土间,生出了许多杂草,陶嬷嬷不轮值时,与嫡长房两家陪房熟络,听到不少事,喜欢学舌讲给冯昭听。

金桔有样学样,轮值下山时,也爱在冯家族里转,听了一大堆东家长西家短的一,讲给冯昭听。

冯昭有沐休日,初一、十五,这两天她会在陵墓前烧香祭拜。

祭拜之后,她会见三名护院,听他们讲些外头的事。

“夫人,朝廷邸报上旌表了禄国夫人、誉国夫人,写了夫人的《劝君赋》,我们虽在山下值守,也甚是有脸面。族里常有人来送菜、送粮,我们照着夫人吩咐的,都付了钱,是照着市价再高二成的价支付,定了两家菜干净又新鲜的。”

护院们时不时得冯昭赞赏一句半句,这能令他们高兴大半月。

金桔、红霞、侍剑认的字越来越多,是碧心教她们几个,冯昭见识到侍剑习武一点即通,一说识字读书,就苦着脸表示:“好姐姐,你放过我成不,你罚我砍柴,罚我挑水,做什么都成,就是不要读书。别人不知,你知道的,我最不能读书,我一读书就想打瞌睡,你也别让我学写字,我那字见不得人……”

红霞很是不屑,觉得侍剑竟不好好学本事,武功都能学会,还怕识字写字。

两年后。

两载寒暑,陵墓及其婆媳山上,周围种植了梅树、桃树、杏树、梨树、芙蓉树等,亦种下一片的月季、蔷薇,春天时月季、蔷薇开,白色、粉色、紫色、黄色,香味扑鼻,杏花粉粉,桃花灼灼、梨花如雪,别有一番美景;秋天,芙蓉花开,如火如荼;冬天寒梅凌雪,怒放而开,有黄色的腊梅,还有大红色的梅花,刹时漂亮。

红霞看到红色的梅花时,欢喜的连连高呼。

经过两年的种植,婆媳山比旁的山头更美,不仅四季花开不断,还结出了各式果子,即便果子不大,可丫头们却爱上了冯昭琢磨的果茶,喜欢用果子制成果茶,还照着冯昭的秘法制作了果酿、果露。

而这会儿,青丝与金桔一个提剑,一个持棍,正追着侍剑,“臭侍剑!坏侍剑!你又偷我的桃果酿,我今儿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侍剑生来力气比寻常人大,也比旁人能吃,自从迷上果酿后,她自己的果酿早早喝完了,就爱偷其他丫头埋在树下的果酿吃。

几个丫头想着自己酿制的果子酿,他日回皇城,还能拿来给自己的好姐妹分享,没想几个月下来,又少了一半。

一个护院领着两个族中老者过来,就看到两个丫头追着一个微胖丫头。

篱笆墙内,冯昭正在案前作画,绘的是初春山水图。

颜道长拿着冯昭给的石头图纸,照着上头的法子制作,还真研制出了特有的矿石颜料,这种颜料能保千年不褪色,用来作画,效果更好。

而今,碧心、青丝耳熏目染,也学会了工艺画法,只是基础在那儿,虽会,画出来的东西却不能看,但二人与金桔都会装裱,尤其是青丝,还有修补书画之能,每每颜道长与冯昭的字画成了,都交给她们装裱。

护院人称武队长,人姓武,又人六人护院队的队长,站在篱笆墙外禀道:“夫人,副族长与强族老求见。”

副族长冯崇武,强族老便是冯崇强,这位冯崇强年纪足有七十多岁,人还算精干,年轻时做过猎户,身强力壮。

“请进!”

武队长道:“二位老爷,请进吧,在下这就回去了,因夫人的孝期要满了,近来闯山的人多了。”

冯崇武与冯崇强迈入小院。

四下一扫,只看到几个丫头在各自忙碌,并未见到颜道长与那个叫余生的小道,“颜道长不在?”

“武叔父、强叔父,请坐!我手头的画就快完成了,就一会儿,待我完成再陪你们说话。”

“不急,不急的,我们就是来瞧瞧。”

冯家曾想过请颜道长指点族中子弟,可颜道长根据不接话。

颜道长恨冯家人,冯昭便是那唯一的例外,谁让冯昭是陶氏的嫡孙女,又是陶氏带过八年的,情分不一样。让他指点冯家,他没有误人子弟就是好的,哪里肯帮忙。

每次颜道长下山,冯家子弟前赴后继,全都被他冷漠的眼神给吓退了,有一次,颜道长直接啐骂:“资质愚钝,朽木不可雕也!”“顽劣不堪,资质还行,寻个有耐心的先生教导,可成大器。贫道没这工夫,我的徒孙都有几十个,要拜师,找我弟子去。”

他的弟子,谁?

晋国夫人直言:“我不收弟子,收男弟子,被人说道;收女弟子,呵呵,还没遇到和我一样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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