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盐湖周围什么绿植都没有,地上全是白花花的盐!”从青海盐湖回来的兵卒高高兴兴的同人分享一路的见闻。
分享的地点就在阳城的公园,现在阳城新区也新修了一个大的公园,比阳城府衙门口那个大得多,里面有遮风避雨的长廊,还有一些常见的果树绿植,一些亭台楼阁。
当然,为了节约成本和赶时间,亭台楼阁是用水泥做的,外立面用了一些装饰的木柱,完全不符合文人雅士精致的审美。但在老百姓眼里,已经是雍容华贵的代表了。他们特别喜欢带着孩子到公园来玩,让他们听文人读报纸和吟诗作赋。
整个公园还特地划分了区域,专门给锻炼的人圈出来了一大块平地,让他们能够跟着已经有了“神医”之称的华佗做五禽戏。
在亭台里,有弹琴、有吟诗作赋的文人。
住在附近的百姓也都喜欢到公园的路灯下做做纳鞋底、织布之类的手工活计和聊家常。
兵卒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路的见闻,周遭围了一圈的人。
兵卒也很骄傲,这样的经历,在豫州甚至是天下十三州独一份的。
毕竟在荒漠中若是迷失了方向,那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
但是他们有使君给的神器,根本不用辛辛苦苦辨认方向,只要认准方向,注意脚下,就总能回来。
找到了传说中的盐湖,将盐一筐一筐地装在马车上,每一筐都有上百斤。一路运回来,经过洗涤和处理,就能产出醇香的细盐,比平时吃粗粒盐要好吃多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是啊,我们按照使君嘱托一路找,终于找到了!多亏了使君赏赐的指南针,一路上跟着走就行了,从来都没迷路过呢。”
“而且那盐湖特别神奇,如使君说的那样,人能在上面漂浮着不沉下去,使君真的什么都知道!”
周遭围上来的人纷纷附和:“那是自然,使君就和神仙一样,当然什么都知道!”
有人质疑说:“不过,你就这么把盐的秘密说出来,会不会对府衙不利啊?”
他们都很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安稳幸福生活。
兵卒摆摆手:“使君说不用保密的,还说下次去盐湖,身强体壮的人都可以报名。”
前往青海路途遥远,但找到了道路,就有源源不断的盐过来。下一批前往盐湖的人已经在招募了,这次准备更充分,使用马匹拉着板车,队伍也从百人变成了上千人。
为了防止队伍在路上出乱子和有人带盐逃脱,戏志才特地选了有家眷在阳城的年轻男子。
除了盐湖带回来的大量盐,海边垦畦晒盐法晒的盐也有了成效,源源不断地将处理好的盐运送到豫州。
有了糜家的牵线和讨伐董卓时贡献火/药拉的好感度,燕绥和徐州牧陶谦交好,两州之间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借此,燕绥也和陶谦谈妥了租借大片的海边盐田。
陶谦一听晒盐后百姓都能吃得起廉价
的盐,一向体恤百姓的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而且海边的滩涂地放在那也没用33[,租出去也好。
陶谦是个性格刚直,有高尚的节操的人,燕绥并不担心他会侵占海盐资产和晒盐法子。而且有豫州的武力震慑在,即使有人撺掇,不擅长军事的陶谦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更何况,燕绥大量建设盐田,招收了不少徐州无处可去的贫民,给陶谦减轻了安置流民的负担。
怎么看,这都是双赢。
天下十三州之一的徐州,有大片的平原,辖境相当今江苏省长江以北和山东省东南部地区,而江苏北部就有大片的滩涂,许多地方都适合晒盐。而且,徐州北面是兖州,青州,西面是豫州,南面是扬州,地理位置很是优越,日后运输盐也方便。
燕绥这下不用避人耳目了,直接在盐渎、海州等地大面积地设置和扩张盐田,利用垦畦晒盐法源源不断地生产盐出来。
在豫州和徐州相接的地方,也修建起了一条水泥快速路,直通颍川。
不久云梦田庄就在颍川郡率先销售起了低价盐。盐粒粗粝的,只有大盐商价格的三分之一。醇香可口的细盐,价格和大盐商的粗盐持平,简单粗暴地进入了盐市。
这样一来,不管是追求口感的贵族还是满足生活基本所需的贫民,都会转而买云梦田庄的盐。
其中,高端的细盐因为细腻被人争相传颂为雪花盐。
盐商们闻风而动,他们想勾结联合起来,将云梦盐收购殆尽,再以高价出售,最终将云梦田庄排挤出去。
燕绥对付他们的法子也很简单,将云梦盐铺指定为官盐,用官府的手段来限购。每个采购盐的人,都要用路引和验传登记,且每个人只能买一斤盐,两个月才能买一次。
便宜的粗盐前面很快就排起了长龙。百姓们奔走相告,都拖家带口,大老远跑来买盐。
考量到古代没有计算机系统录入,光靠登记很容易被人钻空子,燕绥干脆建立了举报机制。
每个人买完盐后要按手印,这样被人举报后就一查一个准。抓到一个就罚苦力,还要处罚金。
一开始盐商还让奴仆乔装打扮,变着法子一日去买几次。结果第一天,官兵就找上们来,不但把奴仆带走做苦力,还对盐商处以重罚。
盐商又惊又怒,恨不得将举报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然而等他看到云梦田庄盐铺前面写的举报金后,也心动了。直接蹲守在盐铺的外面,看到底谁家的伙计乔装打扮过来,自己也赚个举报钱,弥补下前面的亏损。
在经过初期的适应后,盐商们发现根本撼动不了燕绥的强硬手段,也没法钻空子,而且那盐就跟无穷尽一样,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只得悻悻地撤出了颍川郡的市场。
他们不知道的是,颍川郡只是个开始,几个月后云梦盐就占领了整个豫州的市场,并且向徐州、幽州等地倾销。
和幽州主要以外来行商贩盐不同,徐州的世家贵族或多或少都有盐的生
意。在云梦盐进入徐州后,陶谦那立即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要求将豫州的晒盐庄子都给毁了,或者据为己有。
陶谦回复也很直接:“豫州使君斩杀董卓都如切菜一样,若是面临他的怒火,你要带兵出征么?”
报纸已经被行商卖到了徐州,士族自然也看报纸,那点报纸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上面的最新消息比铜钱要昂贵地多,自己派人出去打探不但时间漫长还要花费更多的路费。再者,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地方有全面又新鲜的消息。
不用陶谦说,看过报纸的他们也知道关东联军十几路人,都比不上燕绥一人勇猛突进,不但深入敌营,追击掳走文武百官的西凉兵,还带豫州军斩杀董卓。
再加上豫州军大破董卓旗下骁勇善战的徐荣、李傕,他们简直不敢想徐州军对上豫州军是哪般的模样。
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在陶谦那没讨到好的他们开始琢磨着暗地里搞破坏。
糜家在徐州可是地头蛇,在燕绥的吩咐下他们早就做好了有人来捣乱的准备,在有人出现在晒盐庄子外探头探脑时,就立即告知了驻扎在庄子里的豫州兵卒。
兵卒们直接上诸葛连弩,下手丝毫不留情,然后将尸体往大海里面一扔,在糜家的配合下毁尸灭迹。
世家找上门来,就一概不认,反正徐州府衙也不敢将他们都带走关起来,不然驻扎在豫州和徐州边界的铁骑可不是吃素。
燕绥还听了贾诩的建议,在边境试验火/药的威力,更是声震徐州。
糜家还替燕绥拉了一个重要的支援——徐州下邳陈氏。
陈氏年轻的当家陈登早年被举孝廉,任东阳县长,他体察民情,体恤百姓,深得百姓敬重。今年,陶谦提拔他为典农校尉,主管徐州的农业生产。
年仅一十七岁的他已经是徐州的高官了。然而,当他因为听说豫州水利、农具有了重大革新,主动和陶谦请缨作为使者出使豫州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算大龄了。
豫州的郭嘉、司马朗等人自不必说,都是及冠之年,竟然还有诸葛亮、庞统、法正、马钧这种年轻过头的少年人在府衙做事。不但职位不低,听说龙骨水车、水坝兴修等工程都是诸葛亮和马钧建造出来的。
他不由对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的燕绥心生好感,凡是他接触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和豫州的高官打交道,效率特别高,对方也从来不摆官架子和索要贿赂,简直是天下十三州里面的一股清流。
“豫州现在官员上岗竞争很激烈的。”陈登的一位名王元的好友现在也在颍川郡就职,但不是传统的官职,而是府衙指定的商业部部长,专门负责规范物价、反不正当竞争、举报官商勾结的。
当然,在豫州这样的关键岗位上任职也有代价,那就是他们家的商业不能伸手到豫州,燕绥一向奉行利益规避的原则。在权衡过后,陈登的这位友人果断放弃了从商。身为商人之子的他在其他州郡处处碰壁,只要在豫州才能接受一视同仁的考试,最后凭借才华脱
颖而出。
“为何把徐州的铺子都给卖了?”陈登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好友简直是把所有身家都押在了豫州刺史身上。
豫州收购了他的商队和在徐州、扬州、豫州所有的商铺。
拿到钱之后友人并没有大量置业,只是在阳城和阳翟各买一套房屋,其余的钱全部都捐给了阳城的学堂和育婴院。
“还是因为竞争很激烈,”王元叹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可不想被人举报啊,总是被人调查很繁琐的,影响工作进度不说,还影响心情,我干脆就将商铺都卖了,将财产登记在府衙的财产登记簿上,能少很多麻烦。”
“我在来豫州的路上,在每个府衙的门口和城墙门口,都看到了意见箱和举报箱。”陈登觉得奇怪:“这东西约束力这么大?”
“使君时常说在高处久了,不管多么自律的人都会膨胀起来,只有加强对权力的制约和监督,才能让保证在正确路上运行,所以以身作则接受举报和意见。”王元说:
“可真别说,自从有了各种各样的监督和举报之后,现在和同僚打交道特别顺畅,大家都在为百姓做事儿,不敢轻易推脱。”
“这分明是动了许多士族的利益,居然使君的官职还这么稳,真的很不可思议……”
陈登虽然出身士族,却对劳苦民众怀有深深的同情。自从出仕做了父母官之后,更是跳脱出了出身的局限性,以民为本。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赤子之心和良好的品行,陶谦才将一州的司农全权托付,希望徐州能和豫州一样仓廪殷实。
“我不得不再重复一句,竞争太激烈了……”
见陈登不解其意,王元笑道:“你是不知道豫州读书识字,能够处理政务的人选有多少。听说早在燕刺史担任县令的时候,就设置了封闭式的学堂培育人才了。现在学堂大量扩容,学费就跟不要钱一样,纸墨笔砚的价格又便宜了下来,只要有向学之心的人埋头苦读,很快就能通过考试出来和我们竞争了。”
比如汝南郡的世家不安分,试图集体辞官来威胁陈宫和钟繇,他们俩就大量启用实习生,还在府衙开设了夜校,带来了阳城的教材,让徐庶带着实习生们一边学一边处理政务。
本来汝南郡的世家还嗤之以鼻,让家族的人罢工了,想看陈宫和钟繇的笑话。
谁料在经历一开始的兵荒马乱之后,大量的寒门子弟被启用,实习生门也逐渐上手,填补了基层官吏的空白。
他们赖以生存的垄断知识被大量公布出来,甚至夜校里面的教材比他们手里掌握的还要全面、精深。
牢牢把持的知识门槛被破了,他们试图用别的方式反击,比如哄抬物价,不卖笔墨纸砚给衙门,然而立即阳城就用马车通过水泥路拉来了大量的物资,还比他们出产的好用。
想要拉拢实习生和寒门子弟,然而他们的一切都来自燕绥。尤其是从颍川郡过来的实习生们,因为燕绥才有了读书习字和为官的机会,思想也在老师的教导下启蒙了,对垄断知识和技术的世家大族嗤之以鼻。更何况,他们的家人们还在燕绥的庄子做事。理所当然的,他们不但没有没收买,还转手将贿赂自己的人给告上衙门。
法衍在去岁就制定了“行贿官员”法,陈宫根据律法,雷厉风行地就将人给处理了,根本无视其背后庞大的世家。
反正……
他手头有军队呢!
钟繇则利用自己在颍川郡的影响力,号召学子们来汝南郡做官。
颍川郡的官场实在太卷了,在看到报纸上汝南郡空缺官职招募后,他们纷纷报名。
燕绥也乐得在阳城定期举行考试,自己亲自担任主考官,郭嘉担任副考官。有时候她也去阳翟主持考试,让田丰和法衍担任副考官。
通过考试的人才,便能成为实习生,到沛国、鲁国、汝南郡、南阳郡等地赴任,在通过当地官员的试用期考核后,正式成为官员。
除了官场是一股清流,陈登观豫州以工代赈,竟然能容纳其他州郡过来的大量流民而不显吃力,这一点让他心生深深的敬意。
他和徐州牧也想着安顿流民,然而光是处理徐州当地流离失所的百姓已经很吃力了,所以只能忍痛禁止外州流民进入徐州。
然而豫州接纳了几万庞大体量流民后,还有余力在源源不断地继续安顿流民。
本地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不但赋税减轻,还有便宜布匹、盐等必备品购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