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头发比水草还要密集,虽然桃木剑散发的阳气将它灼烧了一部分,但疯狂生长的头发却变得越来越密集,没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剑身。
我被这些疯长的头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撒开手,后退了好几步。
陈寡妇挂在墙头上的脸却显露出阴恻恻的诡异笑容,手指如飞,继续往屋檐上爬。
“胖子,你倒是搭把手啊!”
陈寡妇爬动的速度太快了,臀高头低,四肢扭曲古怪,像极了一头巨大的蜘蛛,我根本追不上,只能对慧真喊了一声。
“来了!”
慧真停止念咒,从怀里摸出一面铜镜,咬破中指画了一道“卍”字形的佛家符咒,调整铜镜角度,对着陈寡妇背后照去。
我听到“嗡”的一声,铜镜上面的“卍”字形符咒忽然放大,形成一股念力落在陈寡妇背上。
它凄厉地哀嚎一声,四肢一僵,直接从墙头上坠落下来。
我则抓起了一把竹签子,用最快的速度扑上去,狠狠刺向陈寡妇的后背。
这些竹签子全都浸泡过鸡血,瞬间穿透了陈寡妇的后背,把它活活钉死在地上,慧真则抱着那面铜镜跑来,调整铜镜的角度,继续用“卍”字佛印镇住陈寡妇,嘴里还在大声地诵念佛经。
看得出陈寡妇很痛苦,它被浸泡过鸡血的竹签刺穿了身体,身体好像毒蛇一样奋力地扭动着,却怎么都挣脱不掉。
加上慧真手上的铜镜似乎有很强的镇邪效果,镜面散发出一道佛光,把它死死压在地上不能动弹,随着慧真诵念的佛号声,陈寡妇身上也冒出了“滋滋”的白烟,怨气正在不断地消解。
成功了?
我难以置信地张大嘴,没想到今晚的行动居然这么顺利,眼看陈寡妇被铜镜镇压得无法动弹,正要扭头对慧真夸上两句。
可正在念经的慧真却狠狠抖了下脸上的肥肉,好似觉察到了什么,直接停止念咒,一脸错愕地瞪大眼说,
“不对,它身上的戾气怎么变得这么弱?”
我说戾气减弱了还不好?慧真却使劲摇头,抽搐着嘴角看我,“周玄,你不是说它肚子里还有一个鬼婴吗,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我瞬间愣住,低头看向陈寡妇干瘪瘪的肚子,顿时大吃一惊,“对啊,上次开棺的时候,我明明发现她肚子鼓鼓的,怎么现在却……”
咯咯!
被铜镜镇压在地上的陈寡妇却笑了,恶狠狠地抬头,露出一张凶戾变幻的鬼脸,眼中居然流露出人性化的嘲讽。
“啊!”
没等我们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柴房里的秦勇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随后屋里传来大量翻箱倒柜的砰砰声,数不清的瓶瓶罐罐全都被撞倒在地上。
“糟糕,我知道她肚子里的鬼婴去哪儿了。”
慧真抖了下脸上的肥肉,猛地扭头,看向不断传来哭喊声的柴房,忽然骂了句“靠”,再也顾不上镇压陈寡妇了,拔腿就朝柴房方向跑去。
柴房大门依旧锁着,慧真提气暴喝了一声“啊”的,犹如一辆冲锋的坦克,扭着肥硕的屁股往前一拱,两指厚的门板居然被他撞得四分五裂,“咔嚓”一声后化作碎木板纷飞,连门框都差点被卸下来。
握草,这家伙力气简直比牛还大!
我看傻眼了,随着门板的坍塌,更让人震惊的一幕还在后面。
只见原本被我用绳子帮助的秦涛,已经强行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喷着白沫,肚皮却宛如皮球一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
在他鼓起来肚皮下面,则印出了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明明只有拳头大小,却给人一种阴狠乖戾的即视感。
“鬼婴居然被转移到了秦涛身上?”
我头皮发麻,同样想到了什么,对慧真大喊道,
“我知道陈寡妇为什么把秦涛留到今天了,今天是她的回魂日,同样也是鬼婴的回魂日,她想掠夺秦涛的生机,让鬼胎降世!”
慧真跟随师父的年头比我长,能力也比我强了不少,我能想通的事情他当然也明白,头也不回地大喊一声,
“我知道,你继续对付陈寡妇,这里交给我。”
说完他就一个虎扑,死死压在秦涛身上,快速咬破中指,点在秦涛高鼓的肚皮上画起了佛印。
鬼魂是没有办法产子的,因为尸体无法给胎儿输送营养,再加上生机绝断,失去了孕育生命的能力。
但只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就是掠夺别人的精血来饲养鬼婴!
秦涛是鬼婴的生父,就算他再不是东西,毕竟和鬼婴血脉相连。
陈寡妇之所以把他留到今天,是为了给鬼婴制造一个“温床”,一旦鬼婴吸走了他的生命力,就能破胎而出,变成半人半鬼的婴尸。
这才是陈寡妇的目地!
此时的慧真正用力按住秦涛,挤出中指血,在他鼓起来的肚皮上快速画咒。
可他画咒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秦涛肚皮膨胀的速度,没一会儿秦涛肚皮下的鬼脸就阴恻恻地狞笑起来,同时秦涛也猛地瞪大眼球,喉咙里发出一道不似人类啼哭。
我听清楚了,那特么分明是胎儿的哭声。
而在发出这声啼哭之后,秦涛的面部也变得极度扭曲和狰狞,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就掀开了压在身上的慧真。
“握草!”
慧真也被逼得暴了粗口,七手八脚地爬起来,顺手抄了一根竹凳,狠狠朝秦涛高鼓的肚子上砸去。
鬼婴一旦出世,肯定会先害死全家,这玩意并不是普通的婴儿,而是大凶的邪胎,哪怕会沾上因果,慧真也必须想办法阻止他降生。
但秦涛似乎被鬼婴的邪气控制了,居然把四肢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快速爬出柴房,以极快的速度逃离院子。
“周玄,按住他!”
慧真的竹凳砸在空处,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个大马趴,只能抬头对我发出大喊。
“妈的!”
我再也顾不上陈寡妇了,硬着头皮冲上去,一脚踹向秦涛歪斜的脑门。
可丫的居然躲开了,我赶紧大吼一声,学着慧真的样子,一个虎扑压在秦涛背上,使出吃奶的劲去掰他脖子。
慧真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帮忙,抱住了秦涛胡乱蹬踹的双腿。
我们合力把人压在地上,正要想办法将秦涛肚子里的鬼婴给逼出来,这时候耳边却一声清脆的呵斥声,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小叔!”
大半夜的,谁在大喊大叫?
我吃了一惊,还没等抬头,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忍着剧痛抬头,却见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孩,正怯怯地抓着一根木棒,保持着朝我脑门上打下来的姿势。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