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苓泄气一般坐到位置上,陆青岚抿抿唇。说实话,现在大概也就温苓她们这几个少数的兽人确定她是神使,甚至蛇族的现任祭司荔弦也没来。
更糟糕的是,她们没证据,就像温苓说的,那个名字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她在被监视着。
那些暗处的人在看着她。可为什么?既然已经发现她了,按照正常的观念,斩草除根才是最重要的,哪还能让她能来到总都城。
还是说他们还在按照一直的规矩不伤害雌性,这也太离谱了。但他们就是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甚至她都没见过什么异常。
陆青岚看着垂在地上的窗帘,那是一块精美的兽皮,屋内夜明珠的光芒印在其上,落下一片片光斑,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温苓抱着脑袋,敌暗我明。只怕是她们一跳出去说陆青岚是神使,她们就被抓起来了。
陆青岚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安慰她,“不然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对!还有白泽族的祭司。”温苓抓住她的手,“白泽族自兽神离开就隐于世间,他们的前祭司是兽神的伴侣,也是现任祭司的哥哥。”
“祭司不都是雌性吗?”陆青岚莫明感到不习惯,一开始不是说只有雌性才能成为祭司,怎么白泽族前任祭司是雄性?
温苓也有些无奈,“他们种族特殊一些,白泽族没有雌性,而且寿命极长,繁育能力低下,现存大概也就五六个。”
温苓想了下继续补充一句,“如果这两年他们没有新生儿诞生的话。”
陆青岚点头,这里真的啥都有啊。
“神使的到来最开始便是瑾瑜传给大祭司的,后来由多位总都城祭司一同占卜得到了鹿绮兰的位置。
不过鹿绮兰居住的麓原羊族离我们那里随说不上南辕北辙,但也是相隔甚远。她们到底怎么占卜到了那里?”
陆青岚暗自思索,看来总都城中的祭司们也有很多问题。
温苓很愧疚,“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传信给总都城,不至于这样。”
她想将陆青岚在?疏族留一段时间,也因为陆青岚的态度而放任了自己的私心。
神使,只在?疏族一个月就创造了不符合他们条件水平的工艺。
既然她一定会走,为什么不能在她们那里先一步创造了更多再走。
她本想将陆青岚藏到总都城集会后在告知他们的,但现在却让这个无辜的神使陷入了困境。
“没关系的。”陆青岚明白温苓是因为自身的一点点心思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但说实在,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想抛头露面,给自己的回家路平添几分麻烦。
她们不过是各有心思,才让人趁虚而入罢了。
“只要传信给瑾瑜祭司,他愿意来分辨神使,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他可是最接近兽神的兽人,只要他能指证,辰雾大祭司也会对此在进行斟酌。”
“可不是说他们白泽一族从来都是避世不出的吗?”陆青岚对这个办法感到怀疑。
“只有大祭司能联络到他。”
这绕来绕去,是绕不过大祭司了。
陆青岚无语了,要是大祭司反叛,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差别。
看她这副表情,温苓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周全,尴尬地笑笑。
“我会想办法试探大祭司的。”
“不,我想,你和蛇族祭司荔弦都在被监视中。”陆青岚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你不是说,白泽族祭司在天域雪山上居住,我们不如一切如常下去,等集会回去,我和赤玄再偷偷去天域雪山找他。”
“我怕拖得越久越……”温苓面带踌躇,但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
陆青岚却勾起唇角,“那就要麻烦温苓祭司你受点委屈,与我合力做一个局了。”
温苓一脸困惑,“什么局?”
很快,她就明白了。
当跪在兽神庙时,面对着四位高大的兽神像还有虎族的族长、大祭司和鹿绮兰,她缓了许久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孩子,当时她的行为举止过于怪异,与我们这里格格不入,所以我认为她才是神使。”
大祭司辰雾疑惑踌躇的目光落在温苓身上,又转到鹿绮兰脸上。
听到温苓的话,鹿绮兰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波动,不动如山,镇静极了,颇有神使的风范。
虎族族长苍茯是一个强壮高大的雌性,她外披厚重异兽兽皮,内里穿着干练。
“温苓你有什么证据来质疑我们的神使!”
温苓垂着头,“没有。”
这话简直让苍茯都气笑了,没有还来质疑,这不是存心让她们膈应嘛。
她正欲发怒,却被大祭司拦住了。
“我想见见她。”大祭司清冷的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倒是莫名和鹿绮兰对应上了。
陆青岚和缴玉松竹早在兽神庙外等着了。
面对两人担心的目光,陆青岚反倒是没那么紧张,只是安慰他们,“没事的,解释清楚就好了。”
几个从使从里面走出来,陆青岚认出她们就是当时派发“居所”盲盒的兽人。
缴玉拉着她的手,不说话,但眼中的忧愁就像三月天的梅雨漫出来。
松竹将她护在身后,神色紧张,“你们不会为难青岚的对吗?”
从使温柔地微笑,滴水不漏地回复,“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真的是想中伤神使,那么她们也不会客气。
松竹听明白其中意思,将陆青岚护得更紧了。
但陆青岚拍拍他的肩膀,又挣脱开缴玉的手。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面容姣好,带着书卷气的温雅,又因为不同于兽人一般强壮的体魄,在特意摆出的无辜表情下,更加让人感觉到她的无害与柔软。
从使也不禁有些软化态度,思考时不时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很快就出来了,你们先回家做饭好不好?”陆青岚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们,唇角还携带着一如以往的笑意,甚至伸手第一次抚摸上缴玉的眼尾,勾动他垂下的长发。
温热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皮肤,连带着松竹都感到一片温热。
松竹还想说什么,却被缴玉拉住。哥哥蹙着眉,若病美人一般的容颜又苍白一分,“好,我们等会来接你。”
陆青岚点点头,跟着从使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