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一町目。
仲江礼子,她居然在这里。
李彻心中一冷,立刻就想到昨天清晨对女孩现任家庭的突击,那瓶神之血现在还在宝山龙的实验室里躺着呢。
尽管安田猛与他除了将她养父田中拓人的记忆删除,还将现场都布置还原了,但血裔们通常都有很敏锐的感知。
比如李彻,虽然他的房间脏乱差,但是用过的情色杂志和漫画扔到哪里,有没有被人挪动过也是一清二楚。
虽然目前不知道那瓶“神之血”到底是樱井花还是仲江礼子的,但是李彻现在更倾向于怀疑论,将两人都当做是神之血的潜在服用者来对待。
不过还好他现在的脸不是之前的“李彻”,而是另一重身份“渡边”,现在的当务之急也不是思考怎么在仲江礼子身上找到神之血的突破口,而是去追那让他心里感觉隐隐不安的宾馆老板。
一念至此。李彻对突然出现的仲江礼子说:“那你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当然知道啊。”
仲江礼子一步并两步跳到李彻身边,“那个穿旗袍的姐姐好像是在追一个逃单的大叔,嘴里还一直用关西腔的口音喊着‘别走’呢。”
说到这里她捂嘴轻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他们去哪了?”
仲江礼子竖起食指,挡在自己抿紧的唇瓣:“大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请我吃一根雪糕我就告诉你。“
她今天穿一身修身的黑裙,原先轻扬的马尾如瀑布披下,嘴唇上涂了性感的口红,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性感。
“我有很急的事,没有心情和你玩这些。”
李彻用恶劣的语气说,从怀里摸出一万日円,愣了愣,又换成了两枚五百円的硬币给了女孩:“雪糕钱,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吗?”
女孩收了钱,摇摇头说不行哦,我要你请我吃雪糕,就是去雪糕店坐着的那种请啦。
“我草饲你的妈。”
“唉?大叔你似乎用中文说了很失礼的话呢,这点和我之前在中华料理店遇见的一个咸湿大叔很像。”
仲江礼子忽然愣住了,停下身来仔细端详李彻,水灵灵的瞳子倒映出李彻俊美无俦的侧脸,“不过你比他要帅很多。”
“看在我比他帅的份上,把逃跑的方向告诉我好吗?”
仲江礼子眨眨眼,点点头,指了一个方向,说:“在那边。”
……
雪糕店,李彻撑着脸看正抱着雪糕一点点舔舐的少女:“现在可以把方向告诉我了么。”
很正常的展开,少女为他指的路通往的是一家土耳其雪糕店——上次李彻带余鹿来吃的那一家。
“总觉得老板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因为我被老板认出来了。
“大叔你怎么不吃呢?”
因为我怕老板在我的雪糕里下毒。
经历了饕餮余鹿的洗礼,李彻那标志性的“断眉”和相貌已经被土耳其老板给认出来了。
尤其是在土耳其老板认出李彻身边的女伴又换了一个后,他向李彻投来的眼神大概是“果然如我所料,长的帅的人都是感情的人渣。”
长的帅吃你家大米了?
李彻不忿地看着仲江礼子将最后一点雪糕吃完,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她们往哪里去了么?”
仲江礼子很有涵养地擦了擦嘴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李彻边说边往在餐桌下玩自己的左轮里装子弹。
如果女孩接下来说的是约会之类的要求,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爆掉她的头。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之所以现在还在这里陪女孩扯皮,是他隐隐觉得仲江礼子有些不对劲。
虽然余鹿那边他也觉得不对劲,不过现在这个送上门的“不对劲”不弄白不弄。
尽管她的腿还是挺对劲就是了。
李彻不露痕迹看了眼女孩被长袜包裹的长腿,不禁感叹前世中国的高中体操服生活全活在了狗身上。
这一世虽然穿越了,但也不是都市校园创业,而是隔壁的奇幻……要是在日本怕还得挂个二次元或者轻小说。
决定了,如果最终能回去,那么回家后一定要“她”cos一回日本jk。
李彻默默在自己心里的“回家后要做的一百件事”里加上了这个选项。
“大叔。”
“干嘛?”
“杀了我。”
“?”
李彻抬头,发觉女孩换了一张脸。
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天死在下水道的,叫小茜的女孩!
“你妈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李彻明白,熟悉的反转又开始了。
……
小巷里,余鹿与欲色鬼的战斗接近尾声。
到处都是被扯碎的旗袍布料与鲜血,
现在她全身伤痕累累,破碎的旗袍渗着血液,裸露出的肌肤雪白。
被欲色鬼附身的男人瞧见这一幕,眼露淫光,嘴中不断分泌奇怪的唾液,那些津液滴落在地上居然很快就长出了一根又一根巨大的草茎。
草茎摇曳,鞭打在路面上抽出凄厉的痕。
我打不过他,为什么我打不过他?总之我打不过他。
余鹿用简单的脑回路给此次战斗下了判断。
在一个月前的局面还是她拿着桃木剑去敲被欲色鬼附身之人的脑袋,没想到现在攻守易行,原先因为重伤不敌她的欲色鬼不仅伤势瞬间恢复,而且灵压等级比起之前还有了新的突破,很快就要开启武士之路搜寻进阶的代价。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鲜血,就听见欲色鬼的嘲笑。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现在的灵压已经到达了黄阶捌,现在只缺一份足够的血气就能让我登入玄阶。”
余鹿用裙裾擦去桃木剑上沾染的奇怪液体,鼓着嘴说:“那你去找那份缺的血气呀,找我干嘛。”
“神仙门倒真是养了一些心思单纯之辈。”
欲色鬼一愣,接着狞笑道,“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人。”
他手掌一挥,地上再度有更多木茎伸出,如同翻滚的水草群朝着余鹿攻杀而去。
但就在这时“夺”地一声。
炽如闪电的刀光从天而降,瞬间斩断所有朝余鹿攻去的草茎。
灵压卷起的气压将断裂的草茎掀飞,狂卷,朝着两侧飞甩,在空气上打出水波一样的涟漪后落下。
“是谁!?”
欲色鬼眼瞳如针尖一缩,嘶哑地喊道。
他事先设立好的炼金领域被入侵了。
砂雾散去,站在其中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左手长刀,右手石膏,齐肩短发,黑缎遮目,脖颈银白修长,嘴里还咬着一张闪闪发光的符文纸,她英风凛冽得如同舞蹈家的冰刃,势要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女人没有回答欲色鬼的质问,只是提刀,刀尖瞄准欲色鬼说:
“斩鬼人。”